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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燕十七望了望天,又低头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盯着……


燕十七望了望天,又低头沉默半晌,最后抬头盯着宴卿鸣看了好久。

  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又闭了嘴。

  宴卿鸣觉得燕十七这模样好笑,问道:“你在干什么?有话直说。”

  燕十七疑惑的指着宴卿鸣:“你是堂哥?”

  燕十七又指了指他自己:“我是堂弟?”

  宴卿鸣点点头:“姓宴的不多,我知道父亲有个哥哥早年离家至今下落不明,不出意外的话,你的父亲就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叔叔,而你就是我的堂弟。”

  燕十七慢慢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堂哥,又指了指宴卿鸣的肚子:“我堂侄子?”

  宴卿鸣点点头:“对,你堂侄子。”

  素未谋面的血亲,宴卿鸣的心情也很复杂,这个消息告诉父亲,也不知他会是什么心情。

  燕十七打了个响指:“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亲戚自然也是好的,对吧?那我就叫你一声堂哥,对了,你们要不要留下来?我这个寨子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是绝对舒服。”

  宴卿鸣笑着摇摇头:“我要去边关城,实不相瞒我们宴家已经不是你口中那个做官的亲戚了,一年前父亲被人诬陷谋逆发配边疆至今我都没能见到他,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去找他。”

  燕十七虽是个土匪,但也懂得谋逆是什么样的罪。

  燕十七问道:“大伯这是得罪同僚才惨遭陷害的吧?”

  宴卿鸣没想到燕十七会想到这点,问道:“依你看,会是怎样的同僚会陷害他?”

  燕十七想都没想,直接回答:“宴大将军声名显赫,我在这都听说过镇远侯的战功,依我看,最大嫌疑的就是和他职位相似,战功差不多的武将,是不是有个姓范的将军,就是他了。”

  燕十七给人定罪倒是快,他的怀疑虽然敷衍却也不无道理。

  宴卿鸣怀疑了范玉良很久,甚至他的儿子范云飞应该也牵扯其中,但是范家为何要如此陷害宴家。

  难道只是同僚相争?宴卿鸣觉得没那么简单。

  宴卿鸣说道:“我父亲一向与人为善,对京中各位同僚更是和善,也不曾与他们争过什么,即便是范将军,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燕十七问道:“大伯是否与同僚有过意见相悖的时候。”

  宴卿鸣马上想到:“有,西疆连年进犯,曾经有一段时间西疆被我军打的溃不成军,我爹主张斩草除根,范将军则是主张穷寇莫追,再后来我爹就被人陷害入了大狱,范将军说的穷寇莫追根本就是放虎归山,现在西疆军队都打到家门口了,搞的边关城居民人心惶惶,造孽。”

  “西疆啊……”燕十七想了想,“你可知道西疆有个王子,不过十岁出头却是个天生的武将,虽提不动兵刃,却擅长排名布阵。”

  宴卿鸣听说过这个西疆王子:“略有耳闻,十分希望可以见见这个少年。”

  燕十七笑着摆摆手:“别了,不安全,你踏踏实实把我堂侄子顺利生了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还忘了问你,堂嫂……这么叫是不是不对?不管了,堂嫂呢?”

  说到沈争堂,宴卿鸣脸上的神色一沉,回答道:“分开了。”

  燕十七很是惊讶:“啊!啊?分开了?你这个孩子不会是未婚先那个吧?”

  宴卿鸣看向燕十七:“我成亲了,他把我休了之后我才知道有了这个小东西。”

  “休了?”燕十七不懂,“你们城里人真复杂,成亲那是一辈子的大事,说休就休!等我有了媳妇儿,我就天天惯着她,我可舍不得休妻。”

  燕十七的眼神若有似无的飘向远处洗衣服的丁云心。

  宴卿鸣看出来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对丁姑娘有好感?”

  燕十七摇摇头:“只是从没在这里见过女人,好奇罢了,人家良家女子可不能嫁到这里来,毁了人家了。”

  宴卿鸣心想难不成这堂弟当土匪只劫财不劫色?

  宴卿鸣问道:“你们还挺有规矩,一直都没女子,那就是不劫色?”

  燕十七忙反驳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是土匪不是流氓,劫富济贫是对天下苍生有益的好事,积德积福的,劫色那是缺德事不能做,但是偶尔见到女孩子会语言轻薄一下,就一下下!”

  宴卿鸣突然笑出了声:“对啊,动不动就让人做压寨夫人,不分男女,荤素不忌。”

  “瞎说!”燕十七也知道自己确实说过,“我是看你有些真本事,想留你在这跟我一起干,没什么理由留下你,看你漂亮就说留你当压寨夫人喽。”

  宴卿鸣身体未愈,此刻有些累了,只说道:“今天我没什么力气,等我好些就教你些真本事,不然万一哪天在外面被人打趴下倒是要丢宴家的脸了。”

  燕十七是个爱物之人,听到宴卿鸣肯教,自然是开心。

  纪长工不放心跑来找宴卿鸣,站在不远处喊道:“小宴!神医说你醒了要换药方,药好了,来喝药!”

  宴卿鸣答应了一声,回头又看了看神龛:“待我见到父亲,定会同父亲一起再来祭拜。”

  *

  神医的药越发古怪,宴卿鸣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墨绿色液体,劝说了自己好久才决定喝下去。

  当真是难喝极了,苦味里面还透着一股子腐败的味道。

  宴卿鸣用清水漱了漱口,抱怨道:“这药难喝的有些过分了。”

  纪长工看着那碗药直咧嘴,说道:“我也觉得那药不像给人喝的,你喝下去感觉如何?”

  丁云心亲手熬的药,更是捏着鼻子道:“那药里有条烂鱼,说是药引子,真难为宴公子喝的下去。”

  宴卿鸣顿觉无力,扶住额头不想说话。

  背上的淤血感觉还好,内脏的损失怕是要长期修养,而这肚子里的孩子……

  当初怀着沈修宁的时候万般不适,差点要了宴卿鸣半条命,现在想想都是后怕。

  这次这一胎倒是乖巧的不得了,若不是旁人说起,宴卿鸣甚至感觉不到有他。

  想到沈修宁,宴卿鸣又担心起那日沈修宁落下马车,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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