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人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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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之地站定,一人冲出来大喊,我是叶向东,对面可是一旅,先生来了没有?
终究是那面红旗太鲜艳了些。
叶向东跟着一旅唱了歌,直唱的热血沸腾,唱的热泪盈眶。村里出来的几人中,叶向东年龄大些,离开一旅久些,自比其他人对一旅的感触深些。而这种氛围叶向东已很久没有感受了,在一旅天天唱歌时习以为常甚至有些烦,离开了再没机会唱时便会觉的与一旅人唱歌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见无风安然无恙,长高出无风一截的叶向东极为高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无风待人平和些,跟前有徐布前,对错都有徐布前顶着,无风说的也极少。长孙长平军旅出身,心虽正,但待人严刻了些,叶向东有错不问原因先披头盖脸收拾一顿。两相一对比,叶向东便觉出无风的好来。
久久后,叶向东才说了无风出事后与长孙长平如何焦虑、商议、想办法营救云云,阿塔娜公主失踪后,多方打听、追查,刚有眉目,长孙长平就被吴谦莫须有的罪名下狱,叶向东恰恰去找拓跋明月,才免受牢狱之灾,但也进不得城,不知城中情况如何。长孙长平说:有些事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
无风忙问道是谁?
叶向东说没来的及说,便被太守叫云议事了。长孙长平出了门又返回,交待我去找拓跋明月,核实一件事。当时传话的士兵紧跟着,长孙长平没说什么事,只说拓跋明月知道。我出城后,太守便以此为名说长孙都尉通敌。我问了拓跋首领,拓跋首领也不知道是哪件事。
拓跋明月凑到跟前,纳闷道:没说什么事,我哪知道是什么事。你回来了也好,我给你一件一件说说,你看是什么事。
阿塔娜、依娜一点消息也没有,想从长孙长平处打问消息,却不想长孙也不知如何状况,一切都无从下手,无风茫然站在夕阳下毫无头绪,忽然挫败感涌上心头。
叶向东交待完,便与一旅同志一一见面打招呼,互诉衷情,互相打趣。
拓跋明月见无风呆立不动,安慰道:阿塔娜、依娜和长孙长平应该没事。谁敢把你的人怎样!急不来,慢慢想办法。
无风无语。既然知道是我的人,还敢动,那阿塔娜他们更危险。
在河上游的一片开阔地,离南门二三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拓跋明月说在这里安营太麻烦,北门外拓跋部有现成的营寨。无风没同意,到了北门与戎在一起,不如在南门好与京城夏使互通信息。拓跋明月无奈,只得让大部队回去,留下一小队贴身护卫。大部队临走请示,还像往常一样,明天一早再叫阵呐喊,不真攻,万一城里攻出来怎办?
拓跋明月沉吟良久道:还像往常一样,城里是不会攻的。真出城,还要我教?真打就完了,不能失了我们的颜面。
无风问:还有假打?
拓跋明月平静地说:怎真打了,你就是到了京城,我还不知道你,谁还能把你怎样,再说你不是好好的么。真打不要钱呀!七部这些鬼孙,一打仗就谈条件就要钱,真打了没结果,我从哪里找钱去。再说把与北州互市这么有利的事,变成两败其伤这么没利的事,六部不愿意,吴谦也不愿意,就这一个月都影响了,性命不保,谁还敢做生意呀。
无风道:你哭啥穷了,婉儿给你的钱还不够你几年用?你现在一点原则也没有了,谁的钱都敢要,什么钱都敢挣,什么事都谈钱,要不连六部都不听话了。
拓跋道: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你哪有这趟事了。因你,我儿起回来极其消沉,全没我草原男儿狂野不羁,全没一个少年该有的朝气蓬勃。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又带着阿塔娜回来了,你想想那么小的孩子,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原来草原的一美女,现在忽然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眼前,原来的美好荡然无存,对孩子来说是多么的残酷。
无风道:那是阿塔娜的选择,我们都得尊重阿塔娜的选择。这一众王子中,小拓跋最先跟着我的,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成了这种局面,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但对感情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我也是被动无奈的,就像当年被你逼到兰皋一样,不是你,也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小拓跋现在怎么样了?
拓跋道:阿塔娜回来后,天天在屁股后面转,哄的你儿子墨辰高兴的很。知道阿塔娜失踪后,疯也似的到处找,根本说不听。现在找阿塔娜,怕起的消息最多。
无风问:小拓跋在哪里?
拓跋道:不知道,不过他三五天总要到营地来一回,一则打问消息,二则补充给养。
无风道:你见了让到我这来一下。
拓跋说好。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拓跋起身告辞,还是不放心营寨,怕晚上有事,怕儿子忽然回来。临走时还说,你咋越活越年轻了,比我第一次见你时还显年轻,我们是过一年老一年,你是过一年过轻一岁,有啥密诀了说说,吃啥了还是喝啥了,还是婆姨滋润的了?那方面还行不行了?
无风骂道滚,看拓跋出门,那背明显没有五年前那么挺拔了。
不一会,叶向东进来,细细说了回来的一些事情,对长孙长平严苛颇有微词。无风见乔远山两次说起长孙长平,还是忍不住说遇到像长孙长平这样的人,是一辈子难得的一次机遇,平民子弟有几人像你这样,遇不到只能在村子里碌碌一辈子。看人不能只看外在,要看内心正不正,再说连这么点气都受不了,以后还能干啥。
叶向东见无风不悦,便岔开话说了拓跋的事。九曲、龙城两战,最大的受益者实际上是戎,野律部分派到了河曲之地,细封部分派到河西之地。颇超部虽无占地,却是得利最多的多,接了无风的盐务运输,打通与各部经商渠道,生意从罗德做到夏都,两次西行赚的盆满钵满,在七部里是最令人眼红的对象。拓跋部两次大战获利分了大半,剩下费听、往利、米禽三部分。野律、细封要了地就没有再分利,每年还要给拓跋、费听、往利、米禽部再进供些——相当于地的分红,还是拓跋一半,三部分另一半。米禽只余一小王子,自然对拓跋言听计从。本应给颇超部也要分红,颇超主动提出不要了,也别想颇超部进贡。费听、往利看其它部日益强大,每每想起两战出力不比别人少,便耿耿于怀,时间长了怨气越来越大,背后小动作不断。这次出兵,费听、往利要挟不给钱不出兵,拓跋登门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无济于事,两部只一句话:没钱买装备出啥兵了,出兵等于送死。无奈拓跋只能提前预付,这才勉强从七部凑够两万人马围了北州城。
无风心想拓跋后来怎混成这样了?原来没钱没地的时候,说话办事还硬气着了么,七部团结那个劲谁不叫好,现在光景越好部族反而越带越散了,拓跋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无风正想问阿塔娜的情况,忽然外面人声嘈杂,一会功夫,无风帐内抬进两个人,一人纳头便拜:见过先生!
无风道:你来了,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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