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到下午一点半，市场摆摊的陆续收摊，有人看见金花大妈还招呼道：“金花，你今日怎么这么晚还不收摊？呦，这小姑娘新来的，你认识啊？”

  金花大妈笑道：“可不是，家里的侄女，我带着来挣点零花钱。”

  那个摊主跟金花大妈应该都是老熟人了，闻言站到李妙言的摊位前问道：“小姑娘这个果子怎么卖？”

  刚刚金花大妈告诉她还有十分钟这个地方就不让摆摊了，她今日一个果子都没有卖出来，来问的人都不多。

  好不容易来了个问价的，李妙言看了对方一眼说：“五块一个。”是的，半价卖了。

  她的想法是总要开张一次吧，不能白坐一天。

  那人闻言，蹲下挑了个果子，给李妙言付了钱，笑着鼓励道：“头一次摆摊都是这样的，多跟你金花姑姑学学，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说完那人拿着果子离开了。

  金花看着李妙言这么多果子，问道：“你家在哪？我去给你借个推车吧？”

  李妙言摇头说：“不用，我自己能扛动。这些送你吧，谢谢你借我的垫子。”说话间就把地上还剩下的五个果子，直接连垫子一起裹起来递给了金花。

  金花大妈连忙摆手说不要，李妙言也不跟她废话，扛起那袋子果子就跑走了。

  金花大妈喊都喊不及，看着跑的贼快的李妙言，心下有些无奈嘟囔道：“我还给你留了苦荠菜呢，这孩子腿不长，跑的倒是快。”

  晚上吴金花到家的时候，男人常德平已经下班将饭菜都给煮上了。

  看着回来比平时晚不少的妻子，关心道：“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今日怎么晚了这么久。最近城里不安全，要不最近别去摆摊了。”

  常伟伟在金花进门的时候，就从房间出来了，听见爸爸的话也附和道：“爸爸说的对，最近我们学校入校的时候，都查的很严了，妈妈，最近别出门了。”

  常德平接过妻子手里的东西，诧异道：“今日回来这么晚，也没卖完，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吴金花笑着把遇到李妙言的事情给父子俩简单说了一下，又从袋子里拿出来李妙言强行给她的果子。

  常伟伟今年才十二岁，刚刚上初中，正是变声的时候，平时不爱说话，实际上是个非常暖心的小男孩，听了妈妈的话，想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怕是连饭都吃不上。

  主动提出明天跟妈妈一起去帮这个姐姐卖果子。

  晚餐后，常伟伟去洗了一个果子，切成小块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聊天吃水果。

  果子刚入口，三人对视一眼，这个可不像是野外那种酸涩苦的野果子，这怕是比那些高档水果也不差啥了。

  尤其是常德平在果子入口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口感，这是军部食堂曾经吃到过一次的高端水果。

  那个时候他跟着领导参加了一次宴会，待龙城来的贵客，他在席上吃到的餐后水果，好吃到让他此生难忘。

  看着盘子里的果子，他对李妙言的身份起了疑心，但是，听妻子的意思，这个姑娘对他们家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奇心。

  自家也确实不存在让人接触的目的，看着陷入沉思的丈夫，吴金花心里也紧张起来。

  他们夫妻两人是在十五年前认识的，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孤儿，父母在她十岁的时候一场意外全部都死了。

  家里只剩下她自己，跟着同村的人去挖野菜为生。

  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战场退下来的丈夫，那个时候常德平因为瘸了一条腿，只好退伍，转到狼城的盐矿工作。

  两人最初都是冲着搭伙过日子结的婚，吴金花原以为丈夫年纪不大，身体残疾，怕是跟村里的那些男人差不多，有些不顺心的就拿妻子孩子出气。

  常德平对妻子的身世也有所了解，想来是个脾气泼的女孩子，没想到两人的性格都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想，这日子倒是越过越有滋味了。

  金花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常德平将自己想到的事情说了，吴金花听完松了口气笑道：“咱家有什么可让人图谋的，这个姑娘冒着危险从危险区里弄出来的水果。也许危险区的水果就是这样的呢。”

  常德平知道的更多，摇头否定道：“危险区里危险的是哪些受辐射污染发生变异的动物，哪里当年军部在山脚下的外围还使用了隔离带，专门用来隔离山林里的辐射。”

  常伟伟一直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爸妈聊天，闻言出声询问道：“是不是现在山林里的果子也发生了变异，只不过这个果子变异成了更好吃的品种。”

  吴金花不清楚，看向丈夫问：“有可能吗？”

  常德平摇头说：“不会，你们没有见过那些辐射污染下，动物不仅凶残，攻击力暴增，就连被重度污染的植物，能生存下来的植物也是有攻击性的。”

  “那我们明天还去找李妙言姐姐吗？”常伟伟询问父母。

  常德平不想让妻子去，吴金花却说：“明天我自己去，伟伟在家吧。这个姑娘一下午十块钱一个果子都没有卖出去，我把她带到中级交易市场就回来。也算还了今日这几个果子的人情。”

  常德平想着既然去了，就不能让妻子一人去，他说：“明日我调休一天，跟你一起去吧。正好这段时间连续上班，趁机休息一天。”

  再说李妙言回到家里，给张越他们送去一兜子的果子就回来了。

  她今天的遭遇让她深刻意识到钱难挣，比在龙城还要难，她决定不再去隔壁吃白食了。

  等她找到挣钱的途径，到时候给张越他们交伙食费，这样吃的也安心，只是跟早上想法不同，早上她想着用后山的果子换钱，应该很容易。

  一天就挣了五块钱，她连路边摊上的一碗面条都吃不起。

  夜里吃起来把剩下的果子全部吃完了，在天亮之前，又去了一趟山林，这次她带着编织袋去的，昨日的果树被她又催生出来一树果子。

  摘好果子，下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只跟野猪大小的兔子，跳的时候比李妙言的身高还高。

  李妙言饿了一天，看见兔子直接迎面上去一拳把兔子头砸进了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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