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结束，项凯昊确认陈冉已经回家，他叫了代驾开车来到荷年，宝子刚“下班”，正在收银台前撩着朱陈静，迎面看到项凯昊进门，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都有些迷茫，好像在哪里见过，又记不起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小混混！有着痛的记忆的项凯昊先记起了宝子。

  “许依一呢？”项凯昊多少有些自来熟。

  “她……回家了。”宝子自然觉回应，一种莫名其妙的顺从感，他依然还没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帮我叫一下她，我在这里等她。”酒后的项凯昊有些疲惫，所剩的一些清醒是他想知道许依一跟陈冉说了什么，有没有关于聂莞尔和许凌凌的事情。

  陈冉的身份跟聂莞尔不一样，聂莞尔再怎么闹，也不会闹到公司里，她并不清楚他的私生活在公司里能起什么作用。

  但陈冉不同。陈冉了解公司文化，一旦她清楚他身后的事情，他就很被动。

  至少在目前为止，他并不想节外生枝。

  朱陈静给许依一发信息，说楼下有人找。

  朱陈静也没有见过项凯昊，在许依一的家里手机里也从来没有过项凯昊的照片，朱陈静和宝子在收银台里嘀咕着是什么男人会在酒后来找许依一呢？

  宝子能肯定的是，这个男人他肯定见过。

  许依一的头发随意盘在脑后，自从不常待在店里后，她很少再化妆，跟着宋宁和许凌凌的作息早睡晚起，一日三餐有项瑜的同学谢小鑫妈妈娟子做好，每天上午起来看看宋宁电脑里开盘时那蒸蒸日上的股票，晚上睡前查收李明明发来的日收营明细……

  这种不用伸手就有钱拿，混吃等死的生活，让许依一的眼神日渐回到离婚前的“清澈”。

  许依一一进门，就看到那张晦气的脸，一眼就看出来项凯昊喝了酒，这个点来，该是连家都还没回。

  许依一走到宝子和朱陈静面前，小声嘀咕：“你怎么没跟我说是他来呢？给他弄杯醒酒的。”

  宝子小声问：“我就说我应该认识的吧，他是谁？我怎么也记不起来我在哪里见过。”

  “我前夫，你把他手腕打断了，车也打坏的那次不是见过了么？”许依一有些意外，这就不记得了？这得是打过多少人了，连自己揍过的人都不记得了？

  “噢噢噢噢，记起来了。”宝子总算想起来了，瘪起嘴嫌弃对跟朱陈静说：“这前姐夫看起来皮实，都没你前男友经打，上次手腕都打折了。”

  “你还挺得意？”许依一抓着小拳头磕到宝子的脑袋上，这宝子并不知道她为了他不被追究，在项凯昊的圈子里背上了什么锅。

  “别打我头，会变矮的！”

  “你还在乎这点？”切！许依一从店员手里接过一杯热的蜂蜜果茶，坐到项凯昊的对面，把果茶放到项凯昊面前：“找我有事？”

  “嗯。”项凯昊也是一点也没客气，喝一大口，瞬间舒服多了，比他平时回家喝的还不一样。

  “不是说了有事发信息么，这么晚了我平时都准备睡了。”

  “这才几点？”项凯昊才不相信，这才几点，就算躺床上也是玩手机到深夜，许依一早睡？母猪都会上树。

  许依一懒得跟他解释：“你女朋友都说了我们不是很有必要见面，抚养费没得谈该多少就多少，小瑜考完试我们就回南乡也没得谈。”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两件事，我不打算带小瑜回临安，你跟栾翰那小子的一堆屁事还在小区里传，我也不想让小瑜听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依一心中的火莫名地燃起来，她还没扯以前的事情，他是怎么有脸提以前的事情。

  就是这个意思。

  项凯昊沉默片刻，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是有些心虚，他这一趟来是谈和的，不敢再惹怒许依一：“没什么意思，陈冉说的抚养费的事情也不是我的意思，钱我会照付。”

  “陈冉是谁？”

  “陈……算了，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不是我叫她来找你的，今年我也不想回临安，回了闹心。”

  “那麻烦你管好你的人，别一个两个的都来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一个两个——没错，指的就是聂莞尔和陈冉。

  这话点到了项凯昊的痛处：“你现在过得很好是吧，有钱有工作有男人有孩子在身边，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了？”

  “这种生活你不想要吗？你要得了吗？”

  “这种生活是我给你的。”项凯昊痴痴地看着许依一淡定自若的样子，在灯光下，在他充满酒精的脑海里，许依一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高高在上的人应该是他。

  “你给不起。”

  “你这叫过河拆桥。”项凯昊咬着牙，压抑着声音，他试着用恼羞成怒的表情来勾起许依一的习惯性退缩，越是针锋相对，许依一越会退让，可是他想让许依一退让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是想在许依一面前再找到那种被无底线的理解和包容。

  过河拆桥四个字，是项家奶奶提过的。

  像许依一用项家老人把聂莞尔引到银城，害死聂莞尔；

  像许依一利用聂莞尔拿到离婚证；

  像许依一利用他的工作弱点把女儿从他身边带走，还要支付“高额”的抚养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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