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对簿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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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夏站在一旁也不能说话,也不能乱走动。
默默的在心里腹诽,特意安排丫鬟叫自己来,结果一句话都说不上,真不知道喊自己来干什么?
是为了证明有这么一个人在吗?
好在吃午饭的时候,明月郡主终于让桑夏回去了。
回到小院没多久便有丫鬟送来了吃食。
看着面前精致的吃食,桑夏第一次觉得,今天跟着明月郡主也不是毫无好处。
欢欢喜喜的吃完了午饭。
明月郡主便差人过来,让她带上她的化妆工具过去。
桑夏明白,这是让她去补妆了。
给明月郡主补好妆,明月郡主便让桑夏退下了。
桑夏便又回了自己来时的院子。
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终于有人喊她回去。
坐到马车上的时候,桑夏很明显的感觉到明月郡主的心情不错。
“今天看到汨罗那样子,我就开心的紧。”
“以往每次她都是宴会的中心,今天所有人都围着我,你看她那脸黑的样子,看着真解气!”
明月郡主看到桑夏上马车之后,便开始说道。
而桑夏对于她的话都是微笑面对。
“今日能有此效果,你功不可没,等回府了,我定要好好赏赐你一番。”
桑夏听着明月郡主的话,内心暗喜。
她可太爱这些权贵之人动不动就爱赏赐人的行为了。
别说什么把她当做下等人,她们用钱砸自己,做小伏低算什么,又不会少块肉。
“多谢郡主。”桑夏笑着答道,并没有直接拒绝。
明月郡主看到桑夏毫不忸怩的就接受了自己的赏赐。
“我还以为你会推脱一下呢,”明月郡主笑着说道。
以往她赏赐给别人东西,他们都会假意推脱一下,她还以为桑夏也会有那一个动作。
“郡主给草民的赏赐,那是草民的福气,这福气草民自然不想拒绝,还望郡主莫见怪。”
桑夏回道,顺便拍了一下明月郡主的马屁。
“你这性子还挺对我胃口的,对了,我今日答应了几个姐妹,明日我会带着她们去你的驻颜阁,到时候你安排人服侍她们。”
明月郡主吩咐道。
桑夏之前还担忧,若是那些小姐都来,然后明月郡主全部要自己服务怎么办,自己可不得累死。
此刻听到她这样说,终于松下了一口气。
她们驻颜阁本就是为了服侍而存在的,有那么多人来驻颜阁她求之不得呢。
于是桑夏笑着说道:“多谢郡主。”
“不用谢,好好服侍她们,以后还会多带些小姐过去消费的。”明月郡主意有所指。
桑夏回到住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院子里很多小丫头都已经睡了,只有杨婆子还在厅房里,坐在灯油下缝着什么。
看到桑夏回来,立马起身迎了上来。
“小姐,您回来了。”
“嗯,柴房有热水吗?我要沐浴。”
“有呢,一直温着的,饿不饿,要不要煮点东西给你吃?”杨婆子问道。
“不用了,你先休息吧,我等下沐浴完也去睡了。”
杨婆子听了桑夏的话,应了一声,但脚却没挪动。
桑夏察觉,转过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呃,是这样的,杨管家想找您聊下,看您什么时候有空。”
对于杨管家,桑夏对他的印象其实不深。
从牙行买了他回来之后,便没管过。
除了供给他吃喝,两人之间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他从医馆回来,便一直住在桑夏安排的房子里,桑夏基本上没看到他出来过。
因此杨婆子说杨管家想见她和她聊一下的时候,桑夏整个人是有点懵的。
她完全不知道杨管家找自己有什么事。
但她还是点头:“成,明日我找个时间和他谈谈吧。”
今日天色已晚,桑夏今早又很早起来,此刻只想洗漱完早点去睡觉。
“好的好的,我明早和他说一声。”
若不是今日太晚,她去找杨管家于理不合,杨婆子都想现在便去告知他。
这几日,桑雪她们一直在为云诗柔的事奔波。
铺子便一直让怜香在帮忙看着。
其余人也知道了云诗柔的事,一个个难过的很,但更多的也在默默地想办法,看能不能救她。
然而收效甚微,不过李茂帮他们找了一个状师,说是对簿公堂的时候可以帮他们辩解一二。
很快便到了对簿公堂的日子。
云诗柔和云秀才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另一边则是死掉的那个小厮的父母,正在哀嚎。
“求大人给草民做主啊,我儿子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这歹人手里,求大人处死这歹人给我儿做主!”
小厮的娘一边哭一边哀嚎道。
“莫名其妙?据我所知,你的儿子是因为想对这名女子行不轨之事,被她爹看到了,所以才会想着解救自己的女儿,一时出手重了些,大人,依小的看来,虽然那小厮死有余辜,但确实云秀才也不该下手这么重,但要说为他偿命,小的却觉不妥,保护自己的女儿,这云秀才是一个品行高洁之人,不应该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至于云姑娘,她一直便是受害者,怎的能给加害者偿命呢!”
还没等县官说话,李茂请的讼师便一股脑说出一长串话。
桑雪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本就是那小厮的错,若是他不对诗柔下手,云秀才也不为了救云诗柔下手打他。
如今他得此下场,本就是他活该。
那小厮的爹娘听到那讼师居然说杀了自己的儿子的人品性高洁,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
但在公堂上不敢造次,只能嚎的更大声一些。
“肃静!”县官用惊堂木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公堂上岂是你们这般吵吵闹闹的地方。”
县官的话一说,其余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芸娘则抱着小希站在李茂身边,一脸担忧。
“夫君,那讼师真的能救诗柔他们吗?”
“这我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据说这讼师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救过不少人,再说了,咱们现在也是没法子了,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是啊!”
芸娘听了李茂的话只能默默地继续听堂。
她们这两天没少奔波,甚至承诺那人父母给一百两银子,当时那二人明明心动了的。
可是第二日却始终咬死,说让云秀才给他们儿子偿命,甚至说诗柔是帮凶,也要偿命。
本来她们以为是他们觉得钱不够多,想着说多给些,但后来把银子加到了二百两,他们却还是不松口。
她们便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既然在受害者家属身上找不到突破点,李茂便建议找个讼师到公堂上帮云诗柔他们辩解。
以往也有过这种例子,若是那讼师足够能言善辩,说的县官减轻罪行也不是不可能的。
此时,那县官正在问云秀才话。
“云秀才,本官问你,那王二的性命是否你所害?”
“回县官大人,草民非故意的,看到我女儿被他抓走,我一时愤怒,便拿了砖头拍了上去,我只是想让他放下我女儿而已,并没有想害他性命。”
“这么说,你是承认杀害了王二是吗?”
“王二若是因那搬砖击打失去性命,那的确是草民所为,但是草民只是误杀,并非故意的,而且草民的女儿,什么都没做,她只是个受害者,她不该为此事负责。”
云秀才懂得些律法,知道误杀和故杀的区别。
因此回答县官的问题很是谨慎。
而那讼师听到了云秀才的话,也连忙接过了话头。
“县官大人,王二抓了云姑娘,而云秀才上去救了,本质上其实和斗殴差不多,而斗殴误杀,以斗杀伤论,致死着减一等,流三千里即可,但小的看来是王二先动的手,云秀才也不过为保女儿,二者还是有些区别的,这过错方主要是在王二,流三千里未免惩处太重!”
“你瞎说,现在我儿死了,你们还活着,自然怎么说都行,我还说你们事想谋我儿的钱财,因此对他痛下杀手呢!”
眼看着那县官快要被讼师说服的模样,王二的爹,立马哭着说道。
他娘也紧跟着哭诉道:“我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以后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可怜我老两口,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就这么没了,我们以后都要老无所依了!”
这话一出,那县官内心不禁开始偏向王二那边,毕竟是绝后这么大的事。
“可是大人,云秀才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若是今天让云秀才偿了命,那以后是不是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人强抢,被人侮辱,都不敢上前了,因为他们觉得虽然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但若是一时不小心出手重了,便要把命偿了!”
“而且按照我朝律法,误杀是罪不至死的,他们夫妻二人开口闭口便要云秀才父女二人偿命,小的认为这并不合乎律法。”
“况且,云秀才等人也已知错,和小的说愿意赔偿王二爹娘,小的认为介于他们认错态度良好,并且不是故意杀害,应该要从轻处罚。”
桑雪在一旁听着,小声的问芸娘,“芸娘姐,我看这讼师说的有点道理,但是这真的能让县官大人从轻处罚吗?”
“这我也不知道,只能看着等结果了。”芸娘此刻也有些无措。
讼师说完,那县官便喊了一旁的师爷,二人到后头商量去了。
其余人都或站或跪在原地,等着他们。
“行了,此时县官大人已经有决断。”
“介于云秀才非故杀,所以行流放八百里之刑五年,但因他认罪态度极好,又愿意赔偿,所以最终判定流放五百里三年,赔偿王二父母五十两银子!而云诗柔,本为受害者,王二死亡之事她并未动手,因此无罪释放!”
听到这个判定,桑雪和芸娘都面上一喜,太好了,他们两个都不会死了。
而云诗柔则一脸懵。
她看出那人是李富贵的手下,原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毕竟他说了他官府有人。
但容不得她细想,那讼师便提醒她,让她谢县官。
她反应了过来,连忙道谢。
而云秀才嘴里也一直说着,大人英明。
王二的父母还想说什么,但县官早已带着师爷退堂了。
“本朝的律法就在那里,你们再怎么胡搅蛮缠都不会如意的,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继续告官,但是你们想想清楚,那云秀才明明是只拍了一砖头便走了,当时也只有云秀才和云姑娘,为何县衙的人却立马知道了是云秀才打的,这只能证明当时还有其他人在,你们好好想想吧,是拿钱就此停止,还是继续下去,到时候官府彻查下去,可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讼师走上前,轻声对王二的父母说道。
而二人听到了他的话,也停止了叫嚷。
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言语。
云秀才流放的日子在七日后,而云诗柔则当堂释放。
云诗柔看着自己爹被衙役押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爹!”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她爹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还要受流放的苦。
以前她爹总爱喝酒,她总觉得她爹不在意她,但在牢里的这几天,她才知道,她爹一直都是很在乎她的。
“傻孩子,别哭了,这是爹必须得领的处罚,杀了人,怎么能无罪呢,但爹不后悔,爹自你娘走后,便一直没怎么照顾你,今后我又要去很远的地方,也照顾不了你,这都是爹的错。”
“不是,不是,爹你没有错,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太爱我娘了,所以她走后才会一蹶不振。”
“好了,要进去了。”
正当云秀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旁边的衙役上前押着他要回牢房。
而云诗柔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衙役押走。
等到云秀才被押走后,芸娘和桑雪这才上前问云诗柔:“诗柔,你没事吧?”
云诗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的说道:“我没事,我原以为我和我爹此次在劫难逃了,但现在俩人都能活着,我便很知足了。”
“是啊,只要留的性命在,便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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