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炎炎夏日，阳光如火，炙烤大地，树影斑驳。山顶云霞缭绕，偶尔有几片云团飘过，遮住烈日，带来片刻的阴凉。溪水潺潺，清凉可人。

九清坐在清风观的门槛上，遥望正殿前的月台，神情落寞，“师父，为何师兄弟们不与我一同修炼？”

道善真人淡然一笑，“鸾凤岂能与雉鸡同圈？”

“师父不是说万物生而平等吗？为何口出此言？”九清疑惑而视。

道善真人满意而笑，手指若木，“同为一棵树上的枝叶，向阳处茂盛，背阴处稀疏，是何道理？”

九清目视若木，若有所思，“徒儿明白了。”

道善真人手捋长须，“天地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要在不断的变化之中，参悟大道。不管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走出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九清口饮无象酒，眺望远山，“徒儿谨记。”

道善真人手抚清风观，远望清澜殿。九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缓缓开口，“师父，过往难再续，何必执着？”

道善真人淡然一笑，“人死之后，化为尘埃，回归天地。天地重塑之后，降生于世。如此循环往复，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曾经见过，日后还会相见。”

九清面色凝重，“师父，如此等下去，要等到何时？不如？师父下山寻找。”

道善真人摆手，“为师曾答应过师父，镇守轩辕国，不干涉世间，不为祸世间。一旦下山，便会与人产生羁绊，命运就会错综复杂，难以掌控。”

九清躬身行礼，“徒儿愿代劳。”

道善真人微微摇头，“昔日之事，应由昔日之人解决；未来之事，应由未来之人创造。过去属于为师，未来属于你。”

九清双眉紧蹙，“师父待我如父，徒儿不忍师父如此痛苦。”

“不痛苦。”道善真人轻抚紫袍，手握慕嫣剑，轻抬左腿，朱玉同心佩泉响，“她们虽已离开人世，却从未离开。每逢想当过往，便不由欣喜。”

“师父，值得吗？”九清长叹一息。

“值得。”道善真人含情一笑，“她们倾尽一生，陪为师成长，如何不值得？”

九清遥望墓碑，道善真人手捋清风。清风荡漾，柔情万缕，徐徐而至。山间古木，青翠摇曳，叶间轻声细语。

微风穿林，万叶起舞。林间野花，摇曳生姿。风送云归，水波轻荡。道善真人目视九清，手指赤云葫芦。

“清儿，你口中的无象酒是何种滋味？”

九清若有所思，取下赤云葫芦，“记忆之中的无象酒，好像辛辣无比，略带苦涩。而今，无象酒清冽甘甜，虽有酒味，却不是酒。”

道善真人捋着胡须，开怀大笑，“看来，这一次，你已经放下了一切，必能得道成仙。”

九清略显震惊，“师父，这世上真有仙吗？”

道善真人无奈摇头，“为师也不知。许多人对为师说过成仙之事，可为师遍寻天下，却找不到真仙的踪迹，无法知晓。”

九清疑惑不解，“那师父是如何得知，徒儿能成仙呢？”

道善真人仰天大笑，“因为你曾经说过，若世间只有一人能成仙，那必然是你。”

九清疑容满面，“徒儿说过吗？为何不曾记得？”

道善真人冁然而笑，“现在的曾经，不是曾经；现在的未来，不是未来。”

“徒儿不解。”

道善真人轻抚九清肩头，“清儿，八门咒法和三清咒法修炼的如何了？”

九清重重点头，“熟记于心，已有所成。”

道善真人满意点头，伸手抓向虚空，玄青破空而来，飞入他的手中。他抚摸着玄青，交予九清。

九清接过玄青，眼前一亮，“师父，这是？”

“此乃玄青，神兵也。此剑，可将术法威力放大数倍，于常人无用。此乃两仪……清风观镇观之宝，需善加使用。”

九清欣然点头，“多谢师父。”

道善真人从袖中掏出一把仙幻云丝，递给九清，“此乃仙幻云丝。每一位拥有仙力的掌门，临终前都会将仙力凝聚在发丝上，可助你斩妖除魔。”

九清双眉微蹙，“师父定会长命百岁。”

道善真人怫然不悦，抬手便打，“臭小子，敢咒为师！”

九清揉着脑袋，憨然而笑，“师父，徒儿忘了，您是长生之人。”

道善真人目视远方，“清儿，长生好吗？”

“嗯……徒儿不知如何回答。”

道善真人展露微笑，“清儿，下山去吧！去参悟世间大道，得道成仙。”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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