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除夕夜，和管家一起吃过饭后，沈知意接到了段佳泽的跨国电话。

  “舅妈～”小孩甜甜蜜蜜地叫人，语气特别软，“新年快乐！”

  沈知意一早就给小孩发了红包，还给他寄去了新年礼物。

  “新年好，”沈知意拿着手机，镜头只照到了她自己。

  “舅妈，”段佳泽以为裴彧不在，跟她告状，“我本来想回国过年的，可是舅舅不让，嫌我烦人，不然我现在就和你在一起了。”

  他们一家出国定居多年，其实很少回来，但今年不一样，段佳泽很早就念叨着想回国找沈知意，于是他妈妈便给裴彧提了一嘴，结果可想而知，裴彧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拒绝了。

  他是疯了才会给自己和沈知意的二人世界安排一个捣蛋鬼。

  沈知意倒不知道这一茬，裴彧没跟她提过，而她自然也默认小孩要跟自己的父母一起过年。

  “没关系的，”她安慰小孩，“过几天你就可以回来了。”

  再过几天就是他们的婚礼，段佳泽是肯定要回国参加的。

  “那舅妈，”段佳泽把脸怼到镜头前，天真地问，“我回国后可以和舅妈一起睡吗？就像以前那样。”

  他这话一出，一直在镜头外安静充当背景板的人冷笑出声。

  小孩当即顿住，目露狐疑，“我好像听到了舅舅的声音。”

  沈知意忍着笑意，把镜头偏了偏，“你舅舅就在旁边。”

  “舅舅！”段佳泽张牙舞爪，“你为什么要偷听我和舅妈打电话！”

  太可恶了，每次和舅妈打电话他都在旁边，段佳泽小朋友没有一点隐私可言。

  “偷听？”裴彧对他的指责不屑一顾，“我只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告状精。”

  段佳泽跳脚：“舅舅坏蛋！坏蛋！”

  “好了好了，”沈知意看他气得小脸通红，赶紧打圆场，“他说着玩的，你不要跟你舅舅计较。”

  她这话说的很合小朋友心意，感觉自己像个大人一样，于是段佳泽平静下来，挺了挺胸，“嗯，我不跟他计较，我很懂事的。”

  他是平静了，裴彧却还很不爽。

  “没有懂事的小孩会擅自打扰别人的新婚生活。”

  段佳泽立刻为自己解释，“我没有要打扰你们，我只是想加入你们。”

  他无辜地说，“我这么可爱这么懂事的小朋友都不能加入你们吗？我只占用舅妈一点点时间。”

  裴彧对此只有一句话，“这些话你妈知道吗？”

  段佳泽：“……”

  知道，并且他已经为此挨了一顿骂。

  到最后段佳泽的愿望也没能实现，郁闷地挂断了电话。

  除夕要守岁，沈知意这会儿已经有点困了，但想到这是和裴彧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又不想就这么随便地破坏习俗。

  “困了？”裴彧用指腹蹭了蹭她眼尾，沾上一点她因为犯困而生出的水光。

  “有点，”沈知意看了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零点。”

  有的等呢。

  其实犯困也是因为无事可做，无聊自然就会觉得困。

  “那找点事情做。”裴彧看似提出了一个合理的建议。

  室内暖融融的，为了看电影周围的主灯都关掉了，只留了盏昏暗的小夜灯，沈知意刚想问要做什么，就感到腰间多了只手。

  那只手在她腰侧摩挲几下，熟练地钻进她的睡衣里，一路往上。

  裴彧的吻也随之落了下来，带着一点淡淡的笑音，“天黑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被他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沈知意浑身都烫，低声咕哝，“今天可是除夕。”

  “嗯，”裴彧吻上她颈侧，在那里留下浅浅的痕迹，“所以才更不该虚度。”

  沙发上活动不开，沈知意后背抵上柔软的地毯，眼前是电影幕布忽明忽暗的光斑，她身上的衣服被褪了，不太明显地瑟缩一下。

  裴彧的手箍在她腰上，轻声问，“冷？”

  室内温度是很适宜的，沈知意连睡衣都是薄薄一层，她摇摇头，说不冷，但裴彧还是把她抱起来了，让她坐在他怀里，靠着他温热的胸口。

  “冷就说。”

  他怕她因此着凉。

  沈知意并不觉得冷，反而愈来愈热，身上出了层细细的汗，裴彧也是，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有些地方滑滑的抓不住，胡乱地摸了两下。

  “嘶，”裴彧轻吸口气，后背被她用指甲不小心划了一下，他动作顿了顿，很快变得更重更急，在她耳边低声问，“不舒服吗？怎么抓我？”

  沈知意一说话就喘，她闭着眼，用手捂他的唇，反被裴彧抓着咬了几口。

  一直胡闹到很晚，她又困又累，却因为裴彧的动作没法彻底睡着，疲倦地靠在他肩膀上，还不忘问时间。

  “几点了？”

  裴彧说了个时间，沈知意听了却没印象，已然是累的没法集中注意力了。

  她身上微湿，怕着凉，裴彧拿了条毯子把她裹好，才抱她去浴室清洗。

  结果却是逼着沈知意在浴室又出了一身汗。

  沈知意清醒时是被裴彧抱着喂水的时候，她尝出味道不对，把杯子往外推了推，含含糊糊地说，“不是水……”

  “感冒冲剂，”裴彧哄她喝完，她刚刚出了汗，哪怕是在室内也不可避免地吹了点风，怕她感冒，所以先喂她喝点冲剂预防一下。

  感冒冲剂的味道还算可以接受，沈知意喝完又漱了口，半点没有要守岁的念头了，只想倒头就睡。

  她窝在被子里，快要睡着时，被裴彧吻了吻额头，听到他缱绻的嗓音。

  “过零点了。”

  也算是守岁成功了。

  沈知意闭着眼，弯了弯唇，凑到他怀里，“我们裴彧要平平安安。”

  记忆里尚可追溯的一段关于守岁的儿时回忆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她妈妈还在，除夕夜里会给她讲很多童话故事，以此来哄她不要睡着，在好不容易熬来的零点时就会这么对她说。

  “我们知知要平平安安。”

  这是裴彧的声音，仿佛与回忆里那道已经记不清楚的低语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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