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曦回身，咬住木偶人的脖子，将莫芯和许知意解救下来。

  一刻不容缓跑向大门，其他木偶人迅速拦下。

  “对不起了妹妹，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

  木偶人一个接一个泰山压顶，把木偶曦压在最底下动弹不得。

  高格灵活性不高，即使侧躲过去，依然被木偶人锋利的指尖刮破肚皮。

  他从来没做过如此大的运动量，虚脱的跪在地上，愤恨似要喷薄而出。

  早知如此，他应隐藏自己的实力，不过早使用符纸。否则，他分分钟杀了该死的程泷。

  愤怒终结于木手臂贯穿肚膛的那一刻，他睁着眼不甘心地仰望天空，倒在了一侧。

  操控自动解除，程泷失去力道，被木偶人一爪子拍出去。

  程泷咬着牙，摇晃起身，怒吼着冲向木偶人，飞扑在地。

  “你TM别想给老子过去！”

  团长：“顽强的死人！”

  团长十指略微颤抖，他也有禁制在身。利用丝线操控木偶时不能提取灵魂，提取灵魂也必须解除对木偶的控制。催动所有木偶人围堵上前帮忙的其他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有本事杀死我！”

  团长冷笑一声，也不顾使用过度遭到反噬，他一定要破开大门！

  程泷再度被踹到墙上，血液如流水而出。他擦了擦血，疯癫笑着。

  “我一秒没死，你一秒都得因我而感到愤怒！小丑！”

  徐惊闻四面环木偶人，好不容易化出一把斧头，用力甩了过去。

  程泷接过，手心向上抛，耍了耍力度，快准狠砍入木偶关节。

  突然，一个木偶闯入他视线。

  “来，你杀。它体内的灵魂来自于你的那位朋友，你有本事动手。”

  朋友？林炽？

  程泷一时收了手，不敢置信地望着前方木偶人的五官。

  这一刻他才发现，它的面部，跟林炽一模一样。团长已经提取了他的灵魂，关入木偶中。

  “你TMD真该死！”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凡人，妄想挑衅神的造物！”团长笑着，表情扭曲。“滚开！”

  跟林炽一模一样的木偶人不畏惧程泷手中的斧头，径直向大门走去。

  快要接近大门时，利器横贯其中。

  “我允许你过去了吗？”

  “他是你朋友，你要杀了他吗？”

  “别跟老子打感情牌，他也不是我的朋友。我说了，要想过去，除非你杀死我。”

  程泷挥舞着斧头，一把砍入林炽的肩膀，硬生生砍下一半。

  “我的木偶！你这个疯子！”

  其余木偶人疯狂涌来，四面八方的攻击，一击不落的全落在程泷身上。

  即使如此，依然顽强的用斧头砍断木偶人林炽的双腿，斩断他的行动路线。

  过程中，程泷手臂遭受重物袭击。清晰的碎裂声，自他耳边响起。

  他的腕骨断了。

  手臂脱力，斧头落在地上，背后涌来疯狂的木偶人，将他吞噬。

  因团长的调动，木偶曦少了一部分阻扰，飞跃上前挥开木偶群，解救压在底下的程泷。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皆是咬痕，残缺的伤口流着血，皮上组织破烂不堪。

  木偶曦将人放到一边，转身愤怒地看向团长。

  团长心脏猛的一跳。

  “妹妹？”

  “哥哥……坏……坏人。”

  “不，我不是！我是为了你！你说过你想要灵活、不受操控、自由自在的木偶。你看，哥哥做到了！这些人的灵魂如此低俗，颜色浑浊不堪！本该禁锢在木偶里，无法得到解脱，由木偶代替他们活下去。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妹妹。”

  “木偶……不是……傀儡！”

  木偶曦说不出完整的话，半颗白色心脏压过黑色混乱，支配整个躯体。

  徐惊闻仰面躺在地上，衣衫被木偶咬得破烂不堪；莫芯和许知意蹲在地上，呼吸来之不易的空气；李文瑞远离一旁，躲在虫洞挖出来的地下洞里，上面没动静后悄悄探出头颅观察；高格胸膛贯穿，躺在剧院大门旁；程泷呼吸微弱，眼神紧闭，仿佛下一秒生命尽数流失。金释和卢三镂算是比较好的，也疲惫不堪地相互依靠。

  宋言皖从门缝里钻出来，入眼的便是这一切混乱后的局面。

  而他听见的争吵声，正是土路木偶守在玩家身前，与团长对峙。

  宋言皖解除附身状态，试着探程泷的呼吸，进气少出气多。

  程泷接触到熟悉的温度，艰难睁开眼，对着宋言皖愉悦的笑。

  “幸好……你没事。”

  程泷尽力说完最后的话，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去。

  被压住的那刻，程泷没想着挣脱出去，也没力气反抗。他心有不甘，还没得到宋言皖的一句关怀，也没得到他的一个拥抱。他陪伴了三年的人，一直把他当做陌生的朋友，为他做点小事都要礼貌回句谢谢。

  他不想要谢谢，但也明确知道，这是宋言皖最好的待遇了。

  他愿意为宋言皖做任何事，像树叶随着风的动向摇摆，像雨滴依着云的心情降落，也像月亮一直绕着地球转动。他永远把宋言皖放在驱使自己的位置上，一切走向因他而定。

  他自私的用死亡编织牢笼，锁住宋言皖的一生，成为他心底最不能忘怀的朋友。这也算，另一种惦记吧。

  宋言皖摇着程泷的肩膀，试图让他醒来。靠在墙头的人失去支撑，倒在了他怀里。

  他不敢细看程泷身上的咬痕和残缺的肢体。也不敢想象他进入右门后，发生了怎样的残酷战争。

  他将人平放好，拢了拢程泷糟乱的头发，默默地看了几秒。

  对不起。

  死亡是最终的归宿，数据回归自然的怀抱，开启清理程序。

  宋言皖观察其他人的状况，莫芯和许知意脖子上有很深的红痕，想来遭受过勒喉，另外三人情况还算好。

  他来到徐惊闻身边，将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拢好乱糟的发丝。

  “木偶脚底有字，心脏会化成剪刀，剪断坚韧无比的丝线。我把心脏归还给了它，它只吃木偶，不会伤害我们的。”

  徐惊闻还想再说什么转移注意力，背后胸膛上下起伏，伴随着温热的液体，滴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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