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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一步步,坚定,蔑视的走向断头台


很快文怀就发现,这把其貌不扬的餐刀比他使用过的任何专业的刀具都要锋利!

简直近乎于削铁如泥的程度,根本不像是一把普通的餐刀能够打磨出来的。

出乎意料锋利的武器让文怀士气大涨,钝器利器都如此趁手,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冷兵器要比热武器的效果更好。

他想起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个凶手,明明小梁已经按照就标准的位置射击,那些地方只有一两处中枪就百分之一百可以剥夺正常人的行动能力,更何况那么多处。

正常人何止行动受阻,这么长时间的失血量维持清醒就已经很困难了。

触须割断又伸出,数量越来越多,永无止休。

“魏谆,听得到吗,醒醒!”

没有一点回应,就像一具温热的雕像。

一定和那块蒙住魏谆面部的肉有关,文怀毫不犹豫的一刀插入,血水瞬间涌出,那块肉上居然隐约浮现出了一张痛苦的脸。

五官的雏形和魏谆极度相似,此时正痛苦的扭曲着。

随着这张脸的出现,楼道中的气温瞬间降低了好几度,一股一股阴风逆着401中吹出的气息流动着。

文怀一身的冷汗干了又出。

“呜呜——阿——”

401昏暗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了一阵阵婴儿啼哭的声音,顺着那一股一股阴风吹来。

楼外的嗦嗦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都消失了,只有口器摩擦,和隐隐约约婴儿啼哭的声音。

文怀剜肉的动作逐渐停止下来,他无法控制的侧耳靠近,婴孩的啼哭声,在从那长出模糊五官的肉中发出。

这张称不上是脸,或是某种生物的东西,在哭。

那哭声丝毫无法激发出人的怜惜,只让人觉得万分的恶心。

“文,警官……”

文怀手上的动作更加快速,忽然,那块肉发出了成型的音调。

“好痛,文警官,我好痛……”

它在呼唤他,它在诉说它的痛苦。

它拥有自己的意识。

“魏谆?是你吗,是你在和我说话吗?”无论如何文怀也不可能去相信一块肉会说话,会拥有独立的意识,他情愿相信是被淹没在里面的魏谆发出的声音。

“是我啊文警官,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只是变了个样子,很快我就会变回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文怀不可能听信只言片语就放过它,他一手随时试探着魏谆的颈动脉,只要那里还在跳动就没问题。

“呜呜呜——痛,好痛啊!”

随着文怀越来越熟练狠辣的动作,它不再多言,痛苦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晰,那声音竟然逐渐变的像一个真正的人发出来的!

“等我构成真正的身躯,当我的四肢开始舒展,我会追逐杀死所有的欲望!我会永远祈祷蒙蔽的双眼,我会永远渴望失聪的双耳,我会永远追寻错乱的言语,我会永远混淆秩序的逻辑,我会永远抹除是非的界限!”

嘶哑压抑的声音逐渐与虚幻缥缈的气音重叠、融合,文怀分辨出来,那正是魏谆的声音。

他在跟随那块肉唱诵,渐渐地,他成为引领者,那个声音被强迫着继续跟随着他唱诵。

直到完成最后一句,在文怀的手中它开始极速萎缩,疯狂的颤动,重新融合在一起,那张被流动的漩涡吞噬的,模糊的脸重新构成,这一次清晰的呈现出魏谆的面容。

骨骼移动的声音响起,跪坐在地上的魏谆以一个怪异的发力姿势直接站了起来,面向弓着身体,端着双手向后退开的文怀,柔软充满韧性的‘脸’僵硬的咧出一个笑容。

“魏谆?”

“晚上好,文警官,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这一切对于你而言不是以往认知能够理解的,如果你愿意相信我,请你现在就离开,我并不想把你卷入进没必要的危险中。”

“我是警察……”

“你的职责是抓捕犯人,探查真相,伸张法律,这里不属于你的工作范畴。”

拿着锋利餐刀的手在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他现在完全看不出来那个一丝不苟雷厉风行的队长形象。

他现在简直就像一个从噩梦中惊醒的疯子。

“魏谆,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现在应该是一个无业游民,因为那一起案件我被游乐园开除了,现在没有工作,不过我暂时也没有找新工作的想法,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追求理想。”

文怀此时觉得疯的人一定是魏谆:“我现在不是警察,你可以把我当做朋友、兄弟……”

“不对文警官,你只能是警察,不能是任何其他的。”

“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自救,也在追求理想,虽然这个理想刚刚诞生没多久,但并不影响什么。”

“我很想理解你,魏谆,但是我发现我或许做不到。”

“我从没有要求过得到所谓的理解,你只要相信我足够了,我会处理好一切,我不会触犯你所维护的规则,我知道你担心我会死,这只是有关于你的职业道德而已,苟延残喘直到老死,我拒绝这个选项。”

你不再有理由一直关注着我。

这是文怀从魏谆的话中所接收到的信息。

或许有关于他的职责,他的道德,但他不可否认的,脱下这身衣服,灵魂上的吸引就显露了出来。

他总能在魏谆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并不属于这个社会运转的一部分,他一身泥泞但没有泥泞的气质,他脱离现实但又紧紧捆绑。

他像展开宽大羽翼却选择在泥地上行走的鸟,像摆动巨大尾鳍却在钢筋和混凝土构成的高楼中干渴的蠕动。

仿佛没有人明白他究竟是如何的,但他自身又迸发出无法掩盖的精光。

他是真正做到只为自己而活。

无比坚定,无可引导,无需展露。

所有人都必须收回前言,他和纪辰东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没有任何的相同点。

因此他永远也不会步入纪辰东的结局。

如果有那一天的到来,他是最热烈辉宏的落幕令所有的一切惊醒,亦或是最悄无声息的淡出不被所有的一切察觉。

他所有的一切都这样表达着他的意志,一步步,坚定、蔑视的走向断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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