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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白色的‘花’


疯女人说话毫无逻辑,但好在她会挑重点说。

  “死人脸没有制式的衣服,黑色的衣服应该是指候选人。”

  他继续引导着女人:“那你看到我有脑袋吗。”

  疯女人忽然停住嘴,伸手抱住杵着脖子上的斧头,胆怯的瞄着魏谆:“有……有脑袋,有脑袋……”

  回答的模棱两可,魏谆向前用力压着太平斧,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

  这个女人不是完全疯的,她会回答和思考指定的问题,她更像是由于长期的压迫和折磨产生了类似应激的情况。

  “回答我,说真话,我会带你一起离开,否则你继续留在这里被他们欺负吧。”

  说完魏谆粗暴抽回了抵着她脖子的太平斧,重新与她分开距离。

  离开了鬼咒伞的遮蔽,恐惧再次攀附上女人的神经,她的嘴不断地开合着,两只浑圆的眼球仿佛随时要掉出来。

  “黑色的,黑色的,脑袋是黑色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再继续逼迫也得不到更多更详细的信息,如果她发病会影响后续的行动。

  “她眼里没有脑袋的人,应该就是指死人脸。”

  “黑衣服是竞选人,你以前也是竞选人?你的黑袍呢?”

  如果这个疯女人也是竞选人的话一切就都变得合理了。

  以竞选人异于常人的身躯,的确有可能在这个废弃的医院中苟活至今。

  “虽然我也有一点别人的黑袍,但你是怎么在活着的时候被会场投射的虚假的人抢走黑袍的?还是说,这也是会场崩塌所导致的。”

  能从一众候选人中厮杀出来,竞选人的实力毋庸置疑,同为竞选人没有必要去抢夺他人的黑袍。

  倒反天罡。

  让魏谆想起了陈澄介绍给他的那个群聊,这座会场捏造出来的城市根本不是它表面所呈现出来的,平凡的样子。

  黑袍无时无刻不行动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被居民察觉到存在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当内心充满恶意,平凡的他们发现,拥有这身黑色的长袍就能见到这座城市截然不同的一面,仿佛窥见世界本质一样的巨大兴奋怎么能保证精神麻木的他们不会失去理智?

  尤其是在密切接触过孟青、陈澄、文怀还有白季青之后,这些人的性格如此鲜明,灵魂如此充盈,比他所接触过的,真正真实、正常的人更加真实。

  如果有这样的人触摸到了世界的缝隙,要探寻和冲破无形的桎梏也会是相当自然的发展。

  “我之后得小心惊悚城区的原住民,没有提早注意到这一点是很大的疏忽,尤其是孟青,他经常在夜晚出行,在阴暗危险的角落寻找灵感,能够多次撞见死人脸,他说不定也早已经知道有一群身穿黑袍之人的存在。”

  “还有文怀和陈澄提到的知之甚少的那位忽然消失的闻警官。”

  “很难不让人去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类似会场秘辛一样,惊悚城区刻意掩盖的秘密后刻意躲藏了起来,或是被清理了。”

  那个无法追踪的群聊就像是一个魔咒,对此顶替闻警官职位的文怀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依照文怀的性格他不可能会放任这个群聊继续存在。

  “等这次的进程结束,我就去和文怀了解一下这个群聊的信息。”

  思考延伸的有些遥远,魏谆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个疯女人带出去。

  “抢走的黑色衣服在哪?”

  女人又不说话了,魏谆深呼吸了几下企图稍微平复下心中的烦躁。

  像对待一个刚开蒙的孩子一样,语气循循善诱:“告诉我衣服在哪里,我带你一起把衣服抢回来,这样没有脑袋的人就不会打他了,他也就不会打你了对不对?”

  女人的脑袋很难思考逻辑,她更多的是能够对单一的指令做出反应。

  大概是在她脑袋稍微清醒的时候已经明确知道魏谆是‘安全’的对象,当带着魏谆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出了一顿距离后,她忽然稍微理解了魏谆的话,嘴里不住的来回念叨:“对,对对,没有衣服就不会打我了,没有衣服就不会打我,出去,出去嘉兴就可以找到我了……”

  魏谆默默将女人口中念叨的名字记住,能让她在疯了之后都记着的名字,对她而言一定非常重要。

  脸上传来刺痛的凉意,是凝固成实体从鬼咒伞中滴落的鬼咒,在魏谆察觉到它后,扭曲成一只小手,指着他们身后的方向。

  “身后?”

  身后有唐顺在,他根本没有分出太多的精力注意,与其不如说,他的大部分精力几乎都用来压抑那翻涌到快要把他吞噬的愤怒了。

  嘴里一直喋喋不休的女人也噤声了。

  “嘿嘿……”

  转过身,那张僵硬的紫黑色的脸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

  扯着狰狞笑容的嘴抽搐着扯开缝隙,混杂着浓烈的恶臭与温热的吐息发出低沉的诡笑。

  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直冲进脑髓!

  “什么时候!”

  一点气息也没有感知到,唐顺也没有发出任何的警告,就连魏它也……

  “白……色……”

  “咯咯咯咯……”

  太近了,挥不开斧头,太近了,掏不出餐刀,太近了!

  过了多久,当直对上那双突出眼眶的眼球的瞬间,魏谆浑身的毛发都竖立起来,所有神经调集起来极速的运作,那一瞬间对方就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白色,花……花。”

  对方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只是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裂开的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花’。

  那似乎是在称呼他。

  在面临濒死危险的大脑迅速提取出相联系的信息。

  种花,种花,种出黑色的花,种出红色的花。

  那是在井中时死人脸们口中所唱的变调童谣。

  他没有听错,那个死人脸在冲着他喊‘花’。

  什么花?谁是花?

  “我是花?”

  那简直是最荒谬的幻觉,他居然在那双要掉出眼眶的眼球中看出了逐渐扭曲为狂热的兴奋!

  那是一种将毕生乃至灵魂都奉献于事业,而后窥见真理的,疯狂的眼神。

  那是一种,让魏谆强烈的感受到,自己就是对方所耗尽全部心血最终将要取得的成果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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