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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就这么放不下他?


“哟?”沈知樾意外,“这么巧?”

  墨九:“……”

  沈知樾侧身瞧向谢临珩,语调意味深长。

  “你这刚查出来宋家的事跟姚家有关,皇后娘娘就病了?”

  他摸了摸下颌,作沉思状,“这消息,从东宫传到中宫,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吧,皇后娘娘一听姚家就病倒了,真让人意外。”

  谢临珩放下奏折,眉目冷淡。

  看向墨九,“去太医院传太医,母后凤体有恙,让太医全力医治。”

  墨九领命,“是,属下这就去。”

  墨九走后,沈知樾脸上散漫的笑意散了不少。

  眼底浸出几抹冷晕。

  端起一杯茶,慢悠悠刮了刮浮沫,意味不明道:

  “这姚家,最近动作可不少啊。”

  “金陵那边的事还没安定下来,宁舒和宋今砚这事,他们也要掺和一脚,还真不怕到最后,陷在里面拔不出来了啊。”

  说罢,沈知樾瞧了两眼谢临珩。

  —

  虽然宋家的事已查明,但金陵那桩涉及众多官吏的案子还未查清,翌日一下朝,几个大臣便齐齐来了东宫。

  再次重议金陵之案。

  只是还没商议多大会儿,几位大臣就见他们太子殿下的近身侍卫墨十急匆匆跑进来,那素来情绪寡淡的面瘫脸上紧张得像是天要塌了似的,慌忙道:

  “殿下,宁舒公主病了,昏迷不醒。”

  这话尾音还未落,几位大臣就见他们向来内敛沉稳的储君霎时变了脸色。

  一刻未停。

  当即起身。

  大步离去。

  第二次在中途被毫无征兆丢下的几位大臣:“……”

  几人眼睁睁看着他们储君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回过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明晃晃写着一句:

  ——这情况,诸位同僚是否觉得眼熟?

  主位旁边坐着的沈知樾见状,清了清嗓子,又有模有样地咳了声。

  玉骨扇摇得那叫一个善解人意。

  “正常正常,大婚在即,太子与太子妃鹣鲽情深,实属正常,我等理解。”

  几位大臣回神,立即附和道:

  “正是,正是。沈大人所言有理,殿下与太子妃情谊深厚,是我们东陵未来之福、社稷之幸啊。”

  —

  去寝殿的途中,谢临珩急声问: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墨十紧跟其后,忙说:“好像是高热……”

  “宣太医了吗?”

  墨十立刻点头,“宣了,院首陈太医和太医院其他的几位太医都过去了。”

  很快。

  来到寝殿。

  墨十自觉地停在了寝殿外面。

  殿内,垂落的鲛帐中,一只细白皓腕伸出,腕骨上搭着帔帛,太医正在诊脉。

  谢临珩进来,殿中侍女接连跪身,“见过太子殿下。”

  几位太医闻声转身,同时行礼。

  谢临珩一步未停,大步来到床榻前。

  若锦自觉地让出位置,退到后边。

  他撩开床帐,看向昏迷不醒的女子,手背上青筋微微鼓起。

  “公主怎么了,说!”

  陈太医道:“公主高热不退,脉浮而散,有风热外侵之状,加之公主殿下气机阻滞、情绪消沉,恐是最近忧思过重、郁结于心。”

  “再有近来天色湿热,风热外侵与气机阻滞交错着将病症一道勾了出来,这才导致昏迷不醒。”

  谢临珩凝着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指骨蜷起,薄唇弧度平直。

  重复那几个字:

  “情绪消沉,郁结于心……”

  他声音低得快让人听不清。

  跪了一片的太医静静候着,殿内倏然间静得诡异。

  谢临珩缓缓垂了下眼。

  指骨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须臾,重新抬眸。

  目光冷如冰雪,眼底暗沉晦涩。

  “去煎药。”

  一众太医行礼退下。

  若锦跟着去煎药,也离开了寝殿。

  待人都离开后,谢临珩撩开鲛帐,坐在床榻边缘。

  男人侧脸轮廓冷硬锋利,望向虞听晚的目光,却晦涩得让人看不分明。

  “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病。”

  “宁舒,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人回。

  谢临珩没再去东宫大殿,也没再管等着商议金陵之案的大臣,他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守着她,看着她。

  直到若锦端着药,直到墨九声色犹豫地在殿外禀报沈大人求见,他才从寝殿出去。

  若锦福了福身,待谢临珩错身离开后,她才端着药,和岁欢一道去了床榻。

  没多久,虞听晚倒是很快醒了一回。

  只是她被烧得迷迷糊糊,加上自小就厌恶这种苦到发涩的汤药,意识昏沉之下,本能地抗拒喝药。

  若锦没辙,药喂了好几勺都没喂进去。

  若是放在平时,她家主子清醒时也就罢了,哪怕再不喜欢喝药,她都会喝。

  哪像现在,似醒非醒的,全凭着本能在抗拒,根本喂不进去。

  岁欢边用锦帕去擦虞听晚唇角的药渍,边着急地偏头去问若锦:

  “怎么办?公主喝不进去。”

  她皱着眉,面色很焦急,“自小到大,公主很少生病,就算一年半载生个小病,也有泠妃娘娘贴身陪着。”

  “只要泠妃娘娘稍微哄一哄,公主这药直接就喝下去了,可现在——”

  她皱眉,“我们哄不了啊!”

  若锦也没辙,将药碗递给岁欢。

  拿过虞听晚额上降温的冷毛巾,在凉水中又洗了一遍,板板正正叠好,重新敷在了虞听晚额头上。

  做完,她接过药碗,看向虞听晚,轻声哄道:“公主,您不喝药怎么好起来,良药苦口,总——”

  话说到一半,殿外响起了脚步声。

  紧接着,谢临珩走进来。

  “公主醒了吗?”他问。

  岁欢和若锦立刻回身,“……还未完全清醒,但比方才好一些了。”

  一开始,虞听晚是完全昏迷的状态。

  现在似醒非醒,多多少少有了点反应。

  谢临珩走到床边,接过若锦手中的药碗,“公主不肯喝药?”

  若锦微低着头,为虞听晚解释:“……公主意识还不清醒。”

  谢临珩坐在床边,指腹贴在药碗外试了试温度,头未抬,直接命令:

  “退下。”

  若锦和岁欢对视一眼。

  犹豫片刻,只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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