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的电话响了起来。

  梦冉一看，是财哥打来的。

  便自己接起了电话。

  还没开口呢，

  财哥就一顿数落。

  “喂，琴琴啊，你昨天加班怎么电脑也不关，灯也不关，空调也不关啊……既然你是最后一个走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

  要不是我今天临时到公司，这还不得浪费电浪费到明天上班呀……

  你这样可不行的啊……才转正就这么不靠谱……平常……”

  财哥还没说完。

  梦冉开口打断了他。

  “财哥……是我……”

  “嗯？梦冉，你们两在一块呢……”

  梦冉一边走远了些……

  也怕琴琴又听到伤心事。

  “嗯……就在我旁边了……她妈妈……刚走的……”

  “啊？！不是前阵子才……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啊？”

  “嗯，昨晚恶化了……你看……这，如果实在要扣她工资，就从我这里扣吧，反正我周六也加班了……算我的吧……”

  “哎……她妈妈病逝了，这么大的事……我说她平常也挺细心谨慎的一姑娘……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你先好好陪着她，到时候我去看看她……”

  “嗯……”

  挂了电话。

  梦冉回到琴琴旁边。

  琴琴虽然悲恸万分，但是她也知道接下来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她擦擦眼泪，调整好了状态……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临死亡，琴琴冷静的处理着，也寻求着梦冉的帮忙……

  明确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

  她拿回自己的电话。

  开始给舅舅打电话、在家族群里报丧、联系殡葬服务……

  忙了一阵。

  琴琴瘫坐在凳子上。

  距离接到妈妈

  “还要回趟家整理下我妈的东西……”

  “我们送你回去……”

  “真的嘛？我还担心你们会避讳这事……不太好开这个口……”

  ——开往琴琴妈妈的家——

  “我其实都好久没来了……以前都是跟我爸一起住……后来我爸退休了，就回老家去了，要去照顾我奶奶他们……

  我跟我妈其实一直都搞不来，住一起影响心情……”

  “哦，难怪，我记得你家的方向不是这边咯。”

  梦冉说道。

  “嗯，我爸也是从我很小就跟我妈合不来，具体两个人因为什么离婚，我也不太清楚……

  问过，但是没有给过我确定的答案……

  这些年也是我妈一直一个人自己过……

  也怪我吧，对她关心太少了，以至于都这么严重的癌症晚期的都不知道……”

  梦冉和自由在车上听着琴琴说着她和妈妈从前的事……

  “嗯，就前面那个路口左转……里面有停车的地方……直接开进去就可以了……这个老小区一般没什么车停下面……”

  自由找了个空地停好车。

  老小区，没有电梯。

  一转一瓦都能看得见。

  这边一楼种满了辣椒、茄子，那边一楼种满了花花草草……

  总之是那种温馨的老小区。

  “不着急上去啊，等下我走前面。”

  “好。”

  “几楼啊？”

  “顶楼……”

  梦冉抬头看过去。

  总共六层楼。

  自由走在前头，

  “等下六楼到了，右边第一间就是了……”

  “这楼梯房，好久不爬了，爬着还挺费劲……”

  梦冉说道。

  “是啊，我妈就是嫌每天楼上楼下得跑得太累了，她就是经常买一个礼拜的菜，一周都不用出门的那种……

  经常一道红烧肉可以吃一周，吃剩的放冰箱，再吃了又拿出来热……

  她退休后基本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了……”

  “你妈这么早就退休了？”

  “她生我生得比较晚，那个时候都36岁了……”

  “哦，我说你比我小这么多，怎么妈妈这么早就退休了……”

  “哎，等下你们进门先别去卧室哈，我怕吓着你们……因为我妈送进医院那天，她其实是突然吐血……

  吐了一床的，我都还没来得及搞卫生的……

  所以当时，我们都以为是胃病……毕竟她吃东西太不讲究了……

  结果谁知道是胆管癌……哎，不过也许早就扩散了……

  哎，我应该多关心关心她的……”

  琴琴有点控制不住眼泪。

  这时已经到了601门口了。

  自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阿姨，打扰了，我们进来帮您收拾点东西。”

  虽然有点迷信，但是梦冉觉得这样做没什么问题。

  “还是你来开门好一点……毕竟我是外人……”

  “好。”

  自由退了退位置。

  琴琴掏出钥匙……

  开了门。

  三人一起进了屋。

  “你们坐客厅吧……我去卧室收拾收拾……”

  “好。有什么要帮忙的随时说啊……”

  梦冉坐在外头。

  听到琴琴在里面开始整理东西……

  “琴琴，我下去买点水上来哈……”

  “哦，看我这记性……不用买不用买，厨房有很多矿泉水……我妈一般不烧水喝点……我给你们拿……”

  等琴琴再回到卧室……

  梦冉在外面听到他打开了衣柜，然后收拾了一阵，又打开了一个铁盒……

  开得还有点费劲……

  开了半天没打开。

  梦冉在外面听到了动静，跑到卧室门口问道要不要帮忙……

  一声清脆的声音。

  看来是打开了……

  没有听到琴琴的回应。

  梦冉也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

  她退回来继续坐到沙发上。

  没多久……

  梦冉似乎听到了抽泣的声音。

  她望了眼自由。

  两人起身赶紧跑进卧室……

  只见琴琴趴在床边，把头埋在手臂里很控制自己得在哭泣。

  手上还拿着一张很有年代的信纸。

  信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梦冉蹲下来拍拍琴琴的肩膀……

  “没事吧，琴琴……”

  琴琴没有多说话……

  直接把手里的信递给了梦冉。

  梦冉将信纸拿到手里，纸上的字已经有些淡化了……但是字迹还是能辨认清楚，

  信纸的抬头写着，

  《关于领养弃婴的申请报告》

  梦冉心里一惊。

  再继续往下看。

  本人陈正道，身份证号xxxxxxxxx，就职于xxx单位xx部门，妻子王春花，身份证号xxxxxxx，就职于xxx单位xx部门，因结婚多年未怀有小孩，经医院诊断，本人妻子很难有生育，上天垂怜，于1990年1月22日，在自家楼下捡到一名刚出生的女婴，女婴身上附着她的出生证明于1990年1月9日……可怜这孩子刚出生就被家人抛弃……我们给女婴取名陈湘琴，现向各位领导申请，由我夫妇二人共同抚育陈湘琴……望批准。

  1990年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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