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李落彻底愣住了。

正如对方所说的那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带着手下的弟子们一起征南闯北，一直以来他都习惯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根本不像是一个掌门的角色。

所以他才会看到棋盘上的那些棋子都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本来他们应该都是自己的弟子的。

李落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关卡中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再来一局！”他从棋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白发老人恳切地说道。

白发老人看着李落眼中突然不一样的眼神沉默着，接连的对战会让对方的身体吃不消，但是李落的这个请求，他又很难拒绝，思忖再三，他还是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轻轻挥手，两颗棋子立刻升空，棋盘上原本的棋子立刻又再次浮现。

李落这次已经有了新的感悟，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果真变成了弟子们的样子，再也不是李落一个人在战斗了。

而也因为这样，每一颗棋子都让他觉得不可放弃，即便是原本那些深入敌营的棋子，现在看起来也十分可贵。

“砰！”白子落下，一个白衣少年出现在李落弟子的身后，一柄利剑直接刺入了对方的身体，弟子立刻倒地，李落也感觉心口一阵气郁。

现在这个战局已经变得更加慎重，李落每走一步都要瞻前顾后，不能让自己的弟子白白牺牲，虽然这次他支撑的时间久了些，但是在战局上来说却是节节败退，反而输得更惨。

“啊！”眼见着一个又一个弟子发出惨叫倒下，李落这次不止是身体上觉得不适，心中更是不甘，如果这都是真的的话，那么自己该是一个多么不称职的掌门啊，他恨不得让自己上去棋盘代替这些弟子了。

“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你要是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还是只能输！”最后一颗白子落下，白发老人轻声道。

李落看着自己脚下的棋盘，全部的黑子全都已经死了。

而他也被万箭穿心，再次脱离了肉身。

“究竟……究竟该怎么做？”李落对死亡已经开始已经麻木了，他回到躯体，看着脚下又恢复了原样的棋局，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似乎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解救黑子。

“生即是死，死亦是生，以生赴死，起死回生。”白发老人看着李落迷茫的样子，缓缓道来。

李落却感觉这些话就像是迷雾，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这个棋局正是叫生死局，除了让自己体会生死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看着自己对面的白发老人，回想起之前对弈的每一个细节。

对方究竟是如何思考的，为何每次都可以轻易找到自己的破绽呢？

有好几次李落都以为自己要胜利了，却还是被对方一招打回原形，而且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的想法，总是会有一颗白子在半路拦截自己。

李落低头看着棋局，又对照着自己手中记录的册子。

在每场对战中，白子也死了不少，而且有时候对方还会故意放出几颗白子用作诱饵，来让自己上当受骗。

难道这种不算是将弟子当作棋子了吗？

他有些迷惑，自己究竟该什么做？

没有哪一个弟子是应该被当作棋子来对待的，他们不该为了自己去牺牲，但是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全盘皆输，难道这样的结果不是更加糟糕吗？

李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世间哪来两全法呢？

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用灵力从棋盒中拿起了一枚黑子，落在了一堆白子中间。

李落的这一步让白发老人十分诧异，他皱着眉瞥了李落一眼，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久醒悟过来了。

但是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李落获胜的，单枪匹马进入敌军领地是要付出代价的！

“砰！”白子落下，刚刚李落落下的黑子立刻被吞噬。

但是李落并没有因此消沉，他反而是继续孤军深入，一步一步占据了白子后方的位置。

白发老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像李落这样下棋的，根本就是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这种方法就是自寻死路，他轻易地就封死了李落接下来的每一步，让剩下的黑子变成了困兽之斗。

李落皱着眉看着棋局，自己的这个策略已经失败了，看来这样是行不通的，下一局自己必须要换一种方式才行。

他闭上眼睛，安然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白发老人看着李落现在淡定的样子，心中思绪万千，曾经也有一个人和李落采用了差不多的策略，但是相比之下，那人要更加稳重，李落更加激进，然而两个人的内心却是差不多的，此刻两个人影在他的眼前重叠起来，一时他竟然忘了要落子。

“怎么了？”李落等了半天却还是没有等到死亡的来临，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愣住的白发老人低声问道。

老人这才回过神来，落下了最后一颗白子，给了李落致命一击。

李落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另外一局了，这次他采取了更加保守的方式，保护着一路黑子一直向前冲。

白发老人被李落这种凌厉的气势给震住了，不小心落错了好几枚棋子，但是李落毕竟还是个新手，即便是这样，白发老人还是赢了下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自己对面的李落，这个毛头小子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样子，实际上却比当初的那人还要更加难以对付啊，若不是自己及时稳住心神，只怕已经着了李落的道了。

李落见自己的计谋没有成功，满脸懊恼，毕竟对方落错子的这种情况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错过了这村就没有这店了，白发老人应该已经开始警惕了。

自己再想要用这种方法从他手下获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接下来只能从正面迎敌，堂堂正正地将对方击败了。

李落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对面的白发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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