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荣澈愣住，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心跳却是加快了。

清儿的骄纵，靖王的纵容。

可是因为清儿是端木家的女子，靖王想着暂时还没有正妃，所以故意高捧着她？

还是王爷真的有意将端木家当做正经岳家？

若是后面一种可能性？他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那清儿便是靖王正妻？未来靖王妃？甚至可能是……

他不敢想下去，觉得自己许是想太多了。

龙靖修看出他的疑虑，笑了笑：“二舅兄请坐。”然后自己先在他旁边坐下。

端木荣澈有点懵的状态，但也跟着坐下了。

端木栩清站在靖王身边，他牵她的手，对端木荣澈说：“二舅兄，待平定蜀都之乱，收南滇复大乾疆土后回京，本王便会向陛下请旨，迎端木栩清为靖王妃，此生，栩栩将是本王唯一的妻，唯一的女人。”

这一字一句融合在一起，端木荣澈只觉得脑子里一声巨响，巨大的惊喜：“王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靖王面带轻笑的点点头，然后接着道：“端木家情况特殊，在我父皇那边，许是有些麻烦，但本王可对天起誓，定会与端木家共进退。或是栩栩做我的靖王妃，或是我同端木家一同流放北疆，我与栩栩做对平常夫妻，届时，还请二舅兄多加关照才好。”

“好说，好说……”端木荣澈已经乐呵得有点傻乎乎的了。

王爷是要迎清儿做王妃的，王爷说要与端木家共进退的，王爷还说宁愿当个普通百姓，也要与清儿做夫妻。

高兴过后，笑容突然定格在脸上，问：“可是因复原丹？”他看向妹妹。

栩清还没说话，龙靖修道：“栩栩已与我说了，端木家女子与世间普通女子无异，宫中兰嫔是因复原丹才得父皇偏爱，也正是因这个传言，栩栩自小不得不女扮男装。本王心悦她，并不因她是端木家的女儿，她在本王心中，是她自己，独一无二的端木栩清。”

端木荣澈没有遇上过喜欢的姑娘，没有心动过，没有动情过，无法与靖王感同身受，或者说，他有些不理解靖王这话中一字一句的含义。

但他听明白了，靖王就是真喜欢他家清儿，誓要娶她为妻，这就够了。

只不过，妹妹不是他一个人的妹妹，上有父亲母亲，还有大哥，所以他做不了这个主：“清儿，过来。”

端木栩清一愣：“嗯？”

“哪有未出嫁的女子，就与心悦之人大庭广众下手牵手？到二哥身后来。”

“哦，好！”端木栩清松开靖王的手，乖乖退到二哥身后。

看了龙靖修一眼，忍住笑，娘家人来了，她知二哥这是要化身宠妹狂魔了。

只听端木荣澈说：“清儿自小与别的小娘子生长环境不同，许多规矩她都不懂，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栩栩很好，深得我心。”靖王笑着说。

然后起身道：“本王还要去与众将士商议战事，栩栩，你替我好好招待二舅兄，晚些时候一同用晚膳。”

栩清点了点头：“好！”

端木荣澈起身：“谢王爷抬爱，但清儿还未与王爷大婚，还请王爷日后直呼在下荣澈便好。”

靖王笑了一下，点头：“好！”

待王爷出去，小松子一脸笑的进来上了茶水，点心：“夫人，二公子请慢用。”

墨泱道：“夫人，那属下也先退下了，您若是有事，叫我一声即可。”

厅中终于只剩下兄妹二人，端木荣澈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挺直腰杆与一国亲王装硬气，真的还是需要点勇气啊。

“二哥，喝茶。”栩清将茶杯往二哥身边推了推。

端木荣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问：“王爷的属下都称你为‘夫人’？”

端木栩清点了点头。

荣澈皱眉：“清儿，二哥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你能得王爷如此看重是好事，可依着端木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我们家的女儿想要做靖王正妃，定是会有诸多阻碍……”

他有些不知怎么说了，若是今天在这里的是大哥，遇上此事，一定能比他处理得好。

端木栩清也不着急，就看着他，等着二哥继续说。

荣澈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因为那个该死的传言，端木家的女子都不得善终，大哥早就说过，清儿若能得王爷倾心，是最好的归属，王爷顶天立地，定能护得住你。今日看到王爷如此，我很高兴，但我们也不能高兴过头，若是最终清儿没能嫁与王爷为正妃，那今日的称呼，日后都会是笑话，二哥这样说，清儿可能理解？”

端木栩清依旧点头：“我明白二哥顾虑，但也信誉恒，誉恒之所以让属下称我为‘夫人’，唤你‘舅兄’，想必是为了令我安心。此生，我定要做他正妻，做他唯一，如若不然，我宁可不要他。”

端木荣澈一噎，妹妹好大的口气，但他无法反驳。

虽然知道有些不合常理，但他心深处觉得：就理应如此。

罢了，现在想那样远，那样多作甚？一切还看靖王殿下如何处理，还有陛下那边要如何圆其说。

栩清也知，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疯批皇帝那边：“只是，栩清是女儿身之事一旦没处理好，可能又会连累父亲母亲和哥哥们。”

端木荣澈笑了一下：“犯过一次欺君大罪了，还怕第二次吗？第一次有王爷相助，第二次，王爷也说了与端木家共进退。清儿不怕，我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一说。”

端木栩清点点头：哥哥真的很好，端木家的人，也真的很好很好，能与他们成为一家人，是她遇见龙靖修之外的另一个幸运。

“清儿与二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王爷是何时知晓你女儿身的……”

这一说，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一半真一半假，总算是将她与靖王定情的过程编圆了。

但栩清还是隐瞒了她已与龙靖修有了肌肤之亲的事。

这种事情，哪怕是对亲哥哥，也有点说不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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