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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安身立命法


仲齐登顶骑牛山不久。

  骑牛山上空的雷声大作。

  轰鸣声响彻云霄,一直到仲齐三人御空离开骑牛山,那晴空霹雳方才停歇。

  州牧府。

  杜继坐在房内面露喜色。

  “可都看清了?”

  回来禀报的探子猛点头。

  “回大人,那仲齐果非常人,即便身旁的两位扈从狼狈不堪,面对满天雷霆,他竟面不改色,丝毫不见慌乱。”

  看着那探子,杜继眼睛里透出一丝阴鸷神色。

  这是想另寻明主?

  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杜继如今也十分无奈。

  坑杀蓬莱弟子的计划,错漏就出在他的身上。

  虽然楚云因为贪婪,被除掉了,算是替他顶下了夏皇的雷霆之怒。

  但死了楚云,十九皇子却到了。

  这让杜继如鲠在喉。

  特别是转呈过去的公文,至今还压在刺史府里。

  那可都是明年向朝廷申请的军费和预备提拔任命的文武官员名录。

  这件事若是一直这样被仲齐压着,杜继明年可就要坐在城门楼子上喝西北风去了。

  朝廷在各州分别设置州牧和刺史。

  州牧主管军事,刺史则负责监察官员并负责向朝廷述职,申领经费。

  杜继在代行刺史职务之时,便早早拟定了文书,只待入秋边境战事开启时,好向朝廷伸手索要经费。

  只是不想仲齐竟来的这般早,那些公文都压在了手里。

  仲齐一来,杜继就将公文送了个过来,正是要给他出点难题。

  杜继挥退探子,房间内便变得安静起来。

  房间内豢养的信雕忽然口吐人言。

  “杜大人,我那位十九弟自幼便在中枢院长大,看过的公文,比你认识的字还要多,你的这些小手段,他一眼便能识破,奉劝你还是收敛一些。”

  杜继对着信雕抱拳行礼。

  “参见殿下。”

  信雕冷笑一声。

  “这一路伏杀,赵寒一直潜伏不出,只在临近晋阳时,才出手帮我那位命大的十九弟挡了一剑,实在可恶。”

  “杜继,本王言尽于此,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相信你心里应该有数,把事情做的再隐蔽些,不要想着一夜暴富,细水长流才是长久之道。”

  杜继恭敬的对着信雕再次抱拳行礼。

  “属下得令。”

  信雕嘎一声,朝着窗外飞走。

  刺史府。

  从骑牛山返回的家中的仲齐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宝公公,你竟也有打眼的时候。”

  面色焦黑的三缄将头别过一旁,他实在不想看仲齐幸灾乐祸的嘴脸。

  这满天的雷霆,岂有追着他一人不放的道理?

  实在过分。

  他不就是调侃了一句那什么甲九观的门风吗?

  啊。

  观中没有什么出窍期,分神期的大能也就不说了。

  堂堂一个金丹中期竟还不是观主。

  观主是谁?

  陪着他们一起登山的那小屁孩子才是。

  不仅如此。

  观内居然还有一位主修神道的女子。

  一个只会画五行符箓的炼气期的犟驴。

  这样的道观,还真是门风清奇。

  话说回来,道观阵法催发出来的天雷,还真是威力强悍。

  连他的金刚不坏之身竟都招架不住。

  “殿下,这位小观主如何?”

  仲齐很没有风范的指着三缄又笑了起来。

  “三缄,你堂堂佛修,在一个小道士面前,竟没了一点定力,要我看啊,你这忘语禅怕是要被其一招破功。”

  三缄非常不服气的反驳。

  “这个臭道士,小小年纪,实在欺我太甚。”

  仲齐笑着劝慰三缄。

  “既然是敬香献礼,我们自然要虔诚一些,就算不敬道观,但也一定要敬道祖。”

  田宝宝及时补充。

  “道佛之间的理念之争,延续不知多少代,你到了别人的主场,还这么高姿态,不吃亏才怪。”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呀,以后见了那小道士,最好还是躲远些。”

  玩笑之后,仲齐端坐在书案之后。

  他的目光移向桌上的那一摞公文,脸上多了一份泰然。

  这一次登骑牛山,绝对不虚此行。

  在那观中,分明去了三人。

  何良辰却只端上了两杯茶。

  三人两杯茶怎么分?

  结果自然是三缄没茶喝。

  三缄无茶,便出言不逊。

  仲齐看着气恼的三缄,顿感豁然开朗。

  心中不由直呼,学以致用。

  人懂得道理再多,不会用,也没用。

  那些道理不过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

  只有将这些道理用在合适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学以致用。

  在那小小的甲九观,三缄被何良辰气的恼羞成怒,田宝宝被损的无地自容,唯有仲齐闲庭信步,只是轻轻品着何良辰为他煮的杏花茶。

  道理都在这一杯茶水之中。

  “宝公公,今后每隔七日,将边境的战报送到骑牛山上一份。”

  “与中枢院往来的密文筛选一番后,摘要一份,也一并送去。”

  田宝宝点头称是。

  三缄则是颇为不解的看着仲齐。

  仲齐揉了揉三缄被雷火烧光的头顶。

  “他日让那小观主备些大日金光雷,在三缄头上点上几点,恐怕要立地成佛喽。”

  仲齐话锋一转。

  “并州将是本王的安身立命之本,一座甲九观,本王还容得下,但那位与本王貌合神离的州牧大人,却是万万留不得。”

  仲齐的话说的云淡风轻,接下来的事,却要一件件的做。

  骑牛山,甲九观。

  何良辰正和言真坐在正堂里,研究怎么将木匣里楚云的大脑袋安回去。

  这颗面盆大的脑瓜子,周转万万里,最终还是回到了甲九观。

  如今楚云的脑袋还保留着当初在昌邑时狂笑的表情。

  用在这里似乎不妥。

  “小师叔,我觉着用你原来泥塑做的那副表情,不如现在这副表情来的精妙。”

  “这厮不论如何,也不会对道祖心怀虔诚的,即便是跪在道祖面前,他也必然是贪婪的,貌合神离的。”

  言真对何良辰的话不太认同。

  “即便心不诚,想来跪在道祖面前,他也不敢如此造次,还是换成先前的表情更为妥帖一些。”

  两人在正堂内捧着楚云的脑袋争论不休。

  余庆丰跪在正堂外。

  “还请观主、小师叔祖授我阵法以及丹术。”

  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令余庆丰太震惊了。

  已经开始修行的他,如何不知道元婴期修士的能耐?

  可是观内的阵法,竟然可以催动天雷,劈的两位实力都在元婴期的大修士满天乱飞。

  他要是学了去,将来谁还敢欺负他的青萝?

  有此阵法,余庆丰对符箓的执念都淡了不少。

  既然都拉下脸了,索性连炼丹一并学了。

  至于剑道,余庆丰还是不感兴趣。

  一旁忙着收拾茶具的卜青萝抿着嘴笑。

  她笑观主和小师叔祖纯真,也笑倔强的余庆丰也可以变得能屈能伸,知错能改。

  一如何良辰当初所说。

  我执,一己之私欲是也。

  却不会是那安身立命之法。

  若想安身立命。

  在不违背人族大义的情况下。

  自然是啥强学啥。

  谁可靠,就靠着谁。

  执念太深,容易铸就心魔。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

  倘若身边睡个人。

  他能睡得安稳。

  那岂不是说,咱也可以靠着旁人睡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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