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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甲九观


晋阳城远郊。

  黎明的清晨骤雨初歇。

  骑牛山顶上的肃杀之气。

  将整座骑牛山的静谧气氛搅得粉碎。

  冲上山顶的各路豪杰,进入道观后,没找到任何灵宝的踪迹,却在观内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

  男尸姿势规整的跪在蒲团上,向着道祖的石像行大礼。

  正是乔装出行,被撒拓斩了首的楚云。

  看他跪拜的姿势,十分正式。

  至于是否虔诚,众人便不得而知了。

  楚云的头颅下落不明,到底虔诚与否,实在难以揣度。

  “看出是谁了吗?”

  “不知!”

  “看这人体型像是?”

  “像谁?”

  “嗯?”

  “不,不,一定是我认错了。”

  晋阳城的豪杰们面如死灰。

  在场的各位都是晋阳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认得刺史楚云楚大人?

  只不过现在没人认识罢了。

  豪杰们不敢再留在这里,一起从道观内里退出,四散奔逃。

  端的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血腥的灵宝争夺之夜,就这样草草收场。

  消息不胫而走,惹得整座晋阳满城风雨。

  昨夜三更时的热闹,从骑牛山延续到了晋阳城。

  且更加离奇诡秘。

  远比灵宝出世更加惹人注目。

  不少探子鱼贯而出,纷纷涌向刺史府。

  哪怕辰时已过,刺史府大门依旧紧闭,更加佐证了坊间的流言。

  并州刺史楚云,被人斩了首,死于骑牛山山顶道观!

  州牧府。

  杜继的房门紧闭。

  房内的州牧大人,甲胄加身,满脸阴云。

  端的一夜未眠!

  死了!

  只一招。

  楚云就被斩了首!

  先前杜继还自负可以在撒拓手里脱身。

  眼下来看,实在是荒诞。

  事到如今,杜继已然明白。

  若先一步到山顶道观的是他。

  那死的便是他。

  他仍能清晰的记得,道观正堂内撒拓看向他藏身之处的眼神。

  那戏谑的神色。

  像是在向杜继宣告。

  来啊,你来,你也死。

  杜继读懂了,所以仓皇而逃。

  直到现在杜继才明白,招惹蓬莱仙岛的后果。

  像他这样大夏皇朝的封疆大吏,在撒拓这样的蓬莱太上长老眼里,不过是些土鸡瓦狗。

  撒拓杀了楚云是在向大夏示威。

  你敢坑杀我宗弟子,我就敢杀你的刺史。

  死了一州刺史,看你大夏是不是无关痛痒。

  杜继将自己关在房中,直到天色大亮,他绞尽脑汁地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

  终于,杜继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嘴里默念一声。

  “对不住了,我的刺史大人!”

  “来人,笔墨伺候!”

  杜继斟酌语言,果断修书,准备传信京城,将此事交由夏皇裁断。

  ……

  骑牛山山顶道观。

  何良辰对着撒拓几人拱手道别。

  “撒老祖,胡师叔,山不转水转,有缘再相逢!”

  站在何良辰一旁的言真,学着何良辰的样子,与撒拓等人拱手道别。

  是的,就是言真。

  他不走了,要留在道观陪何良辰。

  短短几天的时间,何良辰就用他的人格魅力,折服了这位小师叔。

  言真自从被那重锤武将砸了一锤之后,就开窍了。

  说什么也要在这里陪着何良辰一起历练。

  任凭胡亭怎么劝,都劝不动。

  “童儿,一定要照顾好你言真师叔!”

  何良辰郑重点头。

  “多谢胡师叔为我刻画了这么多的阵法,有这些阵法在,就算撒老祖亲临,也能阻挡他半个时辰。”

  撒拓哼了一声,虽然不屑,却未反驳。

  不得不说,胡亭在阵法上的造诣,确实领先同龄人一筹。

  将来必将成长为宗门栋梁。

  阵法林的其他几位金丹和筑基期都非常不舍得言真。

  但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勉强。

  见其他人还有话要与言真说。

  撒拓便将何良辰叫到一旁。

  挥手一招,一道隔绝阵法,便将两人与外界隔绝而开。

  “童儿,雷羽还好吗?”

  何良辰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看来撒老祖也不像表面上这般粗疏。

  “回老祖,雷老祖兵解了,仅余下一尊受损的元婴,如今已经陷入沉睡。”

  撒拓微微点头。

  “这是他的劫,渡不渡的过,还要看他自己,我就不多过问了。”

  “姜老祖急着召我回宗,想来危急宗门的大劫将至,小童儿留在这北域也好,一定要好好活着,用心修行。我们都老了,宗门的未来,是你们这些小辈的。”

  尽管心里早有猜测,听到撒拓这么说。何良辰还是不免有些忧心姜羡云的安危。

  “前人栽树好乘凉。”

  “请老祖们也一定好生照顾自己,少了你们这些参天大树,我们这些晚辈面对的不仅是风吹日晒,更有那晴天霹雳。”

  撒拓笑骂一声。

  “你这鬼小子,一定要好好活着,老祖我在太上长老院,等着你。”

  何良辰对着撒拓郑重拱手。

  “出了这档子事,想来最为难的应该是映掌门了吧!弟子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撒拓轻轻敲了敲何良辰的额头。

  “你一个小童子,掌门的心,还轮不到你来操,海潮是个好孩子,相信他会带领宗门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的。”

  何良辰对着撒拓郑重拱手。

  撒拓笑着还礼。

  “差不多了,贫道去也!”

  撒拓挥手一招,就将胡亭几人收入到了他的身份玉牌当中。

  作为太上长老,撒拓的玉牌可不像何良辰的玉牌那般空间狭小。

  胡亭几人在他的玉牌当中修行都不成问题。

  望着那朵送走撒拓的朝霞。

  言真忍不住的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小师叔,可不要哭鼻子啊!”

  言真揉了揉眼睛,忙说没有,更将脸别过一旁。

  胡亭照顾言真多年,如今一朝分别,言真难掩不舍。

  在蓬莱门内。

  炼气和筑基期弟子主要集中在宗门各峰的内门和外门,常以同辈相称。

  而金丹期弟子,不是拜到各峰的太上长老门下成为了真传弟子,就是成为了各峰的长老。

  金丹弟子的辈分常常比金丹以下的弟子高出一辈。

  元婴期的大修士,除掌门外,都会进入长老峰长老院担任太上长老。

  寻常弟子都对他们以老祖相称。

  言真虽然年龄不大,却是阵法林实打实的真传弟子,且具有金丹初期的修为。

  他不仅阵法造诣很高,一手五行遁法更是使的出神入化。

  那日若不是被有心人算计,他也不会被那巨锤将领一锤砸成重伤。

  故而,何良辰需要称呼言真为师叔。

  但言真在何良辰面前总是表现的唯唯诺诺,小童子何良辰倒像是言真的小师叔。

  骑牛山上云消雨歇。

  何良辰和言真两人紧挨着坐在道观门前,托腮看着远处的晋阳城。

  “小师叔,你说我们的道观叫什么名字好呢?”

  言真微微一笑。

  “撒老祖临行时曾与我传音,告知了我一个名字,还特意叮嘱说,若我帮童儿取一个好的道观名字,你便会高看我一眼。”

  言真笑,何良辰跟着笑。

  言真一片赤子心,最是说不了谎。

  “老祖说,这道观应取名为甲九,方为最佳,不知童儿意下如何?”

  甲九观?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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