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怀抱中，沈梦楠感觉天地间又渐渐有了光亮，她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重如山。

  “坚持住，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打造世界上最伟大的公司呢。

  若有若无的声音又飘来。这声音很亲切，宛如仙乐。

  “是帆的声音，在他怀里，我可以安心睡了，我太累了。”

  沈梦楠意识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沈梦楠又一次听到那声音，这次声音不再缥缈。

  “梦楠姐，你说过要领我去国外的长见识的。你说我到时候穿西装好呢，还是穿中山装？要不穿唐装，嘿嘿，我还没穿过唐装。我喜欢红的，红红的穿在身上一定很喜庆……”

  沈梦楠又感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梳理她额头的秀发。

  “我，我回来了……他又救了我……可是我……”

  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滑出。

  “梦楠姐，咱不哭。我记得年前在松山，你从看守所里接我出来，看到一个雪中的青松，你说：大雪压青松，青松不在乎！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能打倒我们……”

  陆帆轻轻拭去沈梦楠眼角的泪水。

  “呜……呜……”

  沈梦楠哭出声来。

  “梦楠，你醒了就好……”

  黄芳哭出声来。

  陆帆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黄芳不再出声了。

  田晓荷拿着一块手帕默默地给沈梦楠擦眼泪。韩秀站在一边，像个懂事的乖孩子，又准备了一个新手帕。

  沈梦楠空洞的眼神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没打吊瓶的手紧紧抓住陆帆的手，不肯松开。

  陆帆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劝慰。沈梦楠遭受屈辱，在鬼门关走一遭，心结还需要自己打开。

  医生和护士进来了，要给沈梦楠做进一步检查，还需要换衣服。

  陆帆想走，沈梦楠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梦楠姐，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一会回来咱们一起吃。”

  换衣服陆帆实在不适合在场，再说走廊那边好像又有吵闹的声音。

  沈梦楠眨眨眼睛，松开手。醒来后，她第一次有了交流。

  走廊里吵闹的人是沈梦楠的姐姐沈梦桐和堂哥沈鹏。看见陆帆过来，沈鹏开口道：

  “陆帆，我和梦桐要见一下妹妹。”

  陆帆眼皮翻了一下，冷冷地答道：

  “不行，沈董需要安静。”

  沈梦桐赶紧上前：

  “你是陆帆吧，我听妹妹和姑姑都说过你，你是她们的大恩人，求你让我看看我妹妹吧。”

  “不行！”

  陆帆眼皮都没眨。

  “你……”

  沈梦桐急哭了。

  沈鹏碰了钉子，神色变得不善：

  “你这么霸道吗？这里是香岛！你负不起责任，也不允许你这样胡来！”

  不远处的沈建雄等人见状也凑上前。

  “沈董需要安静，把所有人都请到走廊外面去！”

  陆帆下了命令。

  沈梦楠呆滞无助的样子，彻底激怒了陆帆。如果不是怕影响到沈梦楠的情绪，陆帆真想大闹一场。

  范德彪率先出手，一抬手抓起沈鹏当扫帚扫向众人。王长顺像押送犯人一样押着沈建雄向外走。

  几个女的交给了王玥和狄雅，她俩可不怜香惜玉，反抗的直接薅住头发往外拽。

  沈鹏等人也想反抗，可是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根本没用。

  陈福没动手，警惕地守在陆帆身边。

  可能是医院报警了，几个人刚刚把走廊清理干净，三个警员来了，为首的是西方面孔。

  “谁在闹事，影响正常办公？”

  走在前面的警察问道。

  “请声音小一些。”

  陆帆说完，没有理会他，走到西方面孔前，用英语说道：

  “先生，您辛苦了。我们的董事长刚刚苏醒，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她不希望见任何人，包括她的家人。为了病人的安全，也为了保证病人继续治疗。我必须阻止他们。我们并不是有意破坏秩序，请谅解。您可以去询问主治医生。”

  陆帆彬彬有礼，态度很诚恳。面对这些警员，是不能使用武力的。沈梦楠没有决定报不报案，陆帆现在还不能说出事情的原委。

  西方面孔愣了一下，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医院负责人还有沈建雄等人。问道：

  “他说的是事实吗？”

  香岛大多数人能听懂英语，陆帆说的话，医院的负责人和沈建雄等人都听清了。想找理由反驳，却无从下手。只能保持沉默。

  “那么他说的是真的了？医院里保证病人的利益是最重要的，你们报什么警？”

  西方面孔有些不满。

  “他们动手打人了，警官，你看我的脖子还是红的呢，他们掐的。”

  一个高家人上前告状。

  “他大嚷大闹，严重影响病人。”

  陆帆对西方面孔说完，又转向沈建雄等人：

  “你们真想把事情弄大？那个姓高的呢？还有那个沈梦北呢？”

  陆帆语气冰冷，眼睛开始在人群中搜寻。

  高阳和沈梦北见状，赶紧低下头。他们很害怕陆帆不管不顾把一切说出来。高家的人之所以没走，不是多关心沈梦楠，也是怕事情暴露。

  高贵德赶紧出来打圆场：

  “警官，误会了，误会了，保证病人休息最重要。我们不看了，不看了。”

  沈建雄也赶忙说道：

  “不打扰了，不打扰了……我们离远点。”

  警员们看没有什么大问题，训诫了双方几句离开了。

  一整天，沈梦楠没有转好的迹象，浑浑噩噩的。要么昏睡，要么呆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陆帆和黄芳和她说话时，她有少许回应，会偶尔眨眨眼。其他人无论谁和她聊天，她都没有回应。

  她的手一直攥紧陆帆的手，一刻也不放开。只有上厕所时，她才允许黄芳拉她的手。

  沈梦楠吃饭喝水，只吃陆帆喂的，也仅仅勉强喝几口粥。

  主治医生对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说病人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需要心理医生和精神科的医生介入。

  心理医生和沈梦楠谈话时，沈梦楠发现身边的人不是陆帆，突然狂躁起来，大哭大叫。陆帆赶紧上前，握紧她的手，抚摸她的额头，沈梦楠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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