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车被堵住了，喇叭一直响。

  “特么的，瞎摁什么喇叭，没看见遇到拦路砸车抢劫的了吗？”

  李铁柱指着后车司机骂道。转过头，他又对看热闹的人群大声说话道：

  “大家都看到了啊，清水县一霸侯军指使地痞流氓砸车，妄图拦路抢劫。侯军，你个怂蛋包。敢做不敢当，你出来！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

  车里，韩秀拿出了新买的理光照相机，这相机能照彩色照片。

  “我得拍几张照片，做个纪念。哥，可以下车了吧。”

  “不行。”

  “那我就在车里往外照。”

  韩秀调皮地伸一下舌头，趴在车窗前，不断摁下快门，闪光灯一闪一闪的。

  警察终于来了，问了缘由，带双方人去做笔录。

  到了派出所，陆帆借口一直在车里睡觉，车被砸了还迷迷糊的，什么也没看到，车都没有下。

  抓住的都是都是小虾米，也问不出来什么，他没兴趣。如果是抓到侯军，他还真想玩玩。

  “哥，挺好玩的啊，有意思。像写小说似的，还枝节横生呢。你说警察会怎么处理？”

  车里，韩秀一边说一边啃着面包。

  “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多赔点钱完事。”

  陆帆帮韩秀擦去嘴角的面包屑。

  ”狄丫要是跟来就好了，勾引侯军，再挠他满脸花，最好让他成太监。让他吃哑巴亏，过不好年。总便宜他不是回事啊……”

  韩秀愤愤地咬牙。

  “小丫头，你挺狠啊，哈哈，还让他成太监。不着急，最晚不会超过明年这时候，我让他也上刑场。”

  陆帆弹了韩秀一个脑瓜崩。和韩秀说话他不用藏着。

  “再弹一下脑门呗。”

  韩秀的额头送上前，弹脑瓜崩是上一世俩人常规的亲昵动作。

  过了一个多小时，王长顺愤愤地回来了，果然不出所料，警察说是误会，赔钱修车了事，只拘留两个估计没背景的。李铁柱不服气，还在交涉，要追究幕后黑手。

  “让铁柱回来吧，怎么处理随他们了，钱赔多少也不计较了，没啥意思。我着急回家。”

  陆帆吩咐道。

  “那就这么便宜他们了？”

  王长顺不甘心。

  车被砸了，挡风玻璃裂个纹，其他地方还有三四处小坑，他比谁都心疼，想追究到底。

  “大、大哥让让咋地就咋地。别、别墨迹。”

  守在车外的范德彪说道。

  从下午两点多开始，郝桂珍一遍一遍到门口张望。陆帆来过信说过二十六到家，七点多还不见人影，她等得的焦急。

  陆航和陆冰也在院子里踮脚眺望。

  “二哥，大哥写信说又领回一个小姐姐，那我的好东西是不是要分给她一些啊。这漂亮的发带她能喜欢不？”

  陆冰手里拿着一条蓝色的发带，上面有一朵红花。

  “能吧，你买的的好吃的也要分给人家一些啊，别小抠啊，听妈说大哥订婚那天你偷偷多拿了好几红包？”

  陆航说道，小年那天，他就到家了，回来路过沈城没下车。

  “才偷偷拿呢，我大嫂故意让我拿的……哎，看，来个车，肯定是我大哥的车，灯多亮，往咱家这面拐了。来了！来了！”

  陆冰跳脚大喊大叫。

  郝桂珍也看到了，手忙脚乱去开大门。

  陆航赶紧去拉亮灯笼，一百度的大灯泡闪亮，把整个院里映照得红彤彤的。灯笼是前天安上的，郝桂珍怕费电钱，一直不让点亮。

  “妈，我回来了！”

  陆帆手里牵着韩秀兴冲冲下了车。

  “这是秀秀吧，这闺女长得真俊。快让我好好看看。”

  郝桂珍忙不迭迎上前。

  “妈！”

  韩秀甜甜地喊了一声，扑进郝桂珍的怀里。

  “哎！这闺女好，这闺女好，像咱家人，像咱家人。这么晚了，是不是饿着了，赶紧进屋吃饭。”

  郝桂珍搂紧韩秀，激动的语无伦次。

  陆帆写给家里的信中，把编造的故事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郝桂珍心肠好，知道陆帆、田晓荷认了韩秀为妹妹，并带在身边。内心里早把韩秀当成了女儿。

  “妈，我没饿着，路上吃东西了……”

  一声妈，韩秀喊的很真诚，紧抱着郝桂珍不松手。一句像咱家人，让她眼泪悄悄流下。

  “陆航、冰冰你俩愣什么，帮拿东西啊，这是你们长顺哥，这位是你们德彪哥，他俩是大哥的磕头兄弟。”

  陆帆介绍道。

  “长顺哥好，德彪哥好。”

  陆航、陆冰慌忙去接王长顺和范德彪手中的大包小裹。

  “你们好。”

  “你们好。”

  王长顺和范德彪打招呼，这次范德彪没磕巴。

  “小帆，长顺我认识，这孩子是？”

  郝桂珍注意到还有两人，站起身。

  “妈，他叫范德彪，和长顺俩人都是我的磕头兄弟。今年都在咱家过年。”

  陆帆说道。本来春节是给王长顺放假的，可他不肯回家。

  “妈。我、我叫彪子。”

  范德彪跪地就磕头。王长顺也照做。

  “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都来家过年好，人多热闹，人多热闹。”

  两人的做派把郝桂珍吓一跳，慌忙伸手搀扶。

  一旁，韩秀一手拿着发带，一手牵着陆冰，两人一点也不生分。

  “秀，这是你二哥陆航。”

  陆帆介绍道。

  “二哥。”

  韩秀不情愿地叫了一声，趁人不注意，偷偷掐了陆帆一把。

  热炕头上，放着套桌，中间是碳火盆，上面炖着一大锅杀猪菜，热气腾腾的，空气里都飘着香味。

  一大家子人团团围坐，气氛很热闹。

  “妈，您也喝点酒，这红酒养身体。咱们今天除了秀秀和冰冰，都多喝点，我看看长顺和彪子你俩谁能喝过我。”

  陆帆满面笑容地张罗。

  “好好，多多喝，这多好，多热闹。晓荷要是来就好了，你偏偏在县城让她下车。”

  郝桂珍有些遗憾。

  “那还那我嫂子还没结婚呢，我哥不说初二就来吗，美娜初二也来。”

  陆航接话。

  “秀秀，你吃这块排骨，肉多。冰冰，你把血肠给你几个哥哥夹几块，他们够不着。长顺，你吃这大骨头，炖得可烂糊了。小彪，你慢点喝酒，多吃点菜。”

  郝桂珍不停地唠叨。

  韩秀和陆冰一左一右依偎着她，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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