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面面相觑，看着塞了臭袜子脸色涨红的老沈头，怎么都有点对不上号。

  “老...老沈头在退休前可是八级钳工，每个月工资都有一百呢。”

  “退休后，他的岗位是小沈在做，虽然不是八级，可也有三级，每个月也有四十五啊。”

  “对对对，张美亚是国营饭店的收银员，一个月也有二十啊。”

  “这么一家，日子不至于紧巴巴成这样啊...”

  “什么紧巴巴，没听到啊，他们吃肉，不给大丫头吃，是瞧不上她女儿身。”

  “那也不至于把小的丢粪坑啊。”

  沈玉芳冷笑道，指着老沈头怒目圆睁：“他，把我卖给了锻工，那个人大的都可以做我爷爷了，为了不让我反抗，他甚至把那个老头锁在我房间，你们完全猜不到他卖我花了多少钱。”

  “一百？”

  沈玉芳摇头：“多了。”

  “八十？”

  “多了。”

  ...

  “二十。”

  “多了。”

  四周的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十...”

  “十二。”

  沈玉芳眼神里带着绝望：“他把我卖给了老头，就十二块钱，还说我已经不是清白了，十二块钱都多了。”

  她流着泪无助的看着四周：“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我，直到他们趁我准备去火柴厂拿火柴盒，半道发现手中的绳子断了，折回去，才听到原因。”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整个人皱巴巴的吓到了他，所以他不喜欢我。”

  周围吃瓜的群众表示很无语，谁家孩子生出来不都是皱巴巴的，连他疼爱到家的耀祖，生出来也是皱巴巴的，有人还去探望过，长得跟猴子似得。

  “再不是，也是老沈头的错，也不能杀人啊。”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

  沈玉芳冷笑，眼神轻蔑：“他无辜？我被打，被罚没饭吃的时候，他拿着鸡腿来找我，故意在我面前吃，掉地上的肉屑我想捡来吃，他就用脚碾碎，说宁可踩烂也不给我。”

  甚至这是其中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每次要骑马，就会不分场合的让她跪下来，好几次是在街道上，她不答应，他就哭闹。

  他一哭，她就挨打。

  沈玉芳已经记不清她因为他，挨了多少次打。

  明明才六七岁的孩子，却彷如恶魔一样，甚至还会咬她，在爷爷打她的时候会递刀子：“爷爷用这个，用这个。”

  “耀祖该死！！如果不是警察发现他的尸体，下一步，我打算弄死这家人，他们也不配活着！”

  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指责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被爷爷这般对待，被自己的父母忽视，被弟弟折磨...

  想到都觉得窒息，她没疯已经很强大了。

  沈玉芳望向姜时，脸上满是泪水：“为什么你要拆穿我，为什么啊！！他们死了多好啊。”

  “因为他们死了，你就活不了。”

  “我不想活，我要他们死。”

  “他们不会活很久，你只有活着，才能看到他们日日痛苦，这不比一刀结束他们来的痛快。”

  沈玉芳张了张嘴，她没想到一个警察居然会对着她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张美亚悠悠转醒，想到女儿做的事情，就要冲上去打人。

  结果啪一声落下，发现打的居然是警察。

  原来姜时一把上去抱住了沈玉芳，她瘦弱的手背替她挡下了那一巴掌。

  陈颂连忙跑过来：“小时你没事吧？”

  “有事，疼！”

  陈颂怒不可遏，一把将张美亚掀翻在地：“当着群众的面还敢袭警！”

  “愿望啊，我是想打那个死丫头的。”

  “你自己去问问，你打的是谁！”

  “不怪我！谁让她自己跑出来的。”

  “霁初，带走！”

  陈颂交代完，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时，他都想撬开她脑子想什么，居然用这种方法，只是一想到她跟自己喊疼，眼眸又染上了疼惜。

  姜时摸了摸鼻子，连忙跑到郁言身边道：“你可以研究一下这具尸体，他是天生的坏种。”

  郁言双眼亮晶晶的，郑重的点头。

  陈颂在一边都气笑了，这媳妇有点白眼狼属性啊。

  几人动作迅速的把人连带尸体，一起拉回了警局。

  文淳刚回来，一脸愁容：“你们也遇到命案了？”

  陈颂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谁叫那个谁说非命案不接呢。”

  文淳：“......”

  他就何必多这个嘴，人都不在了，还惦记着呢，可真是记仇的很啊。

  被关在审讯室的老沈头，猛砸桌子：“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虐待工人，是阻碍国家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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