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冠的老者是此地的大长老，听到地底下之人发话，脸上写满了恭敬，立刻说道：“老五，请贵客登坛。”

  五长老点点头，半躬着身子，礼节周到：“尊贵的客人，诸位长老不能离开祭坛，有失远迎。通往祖地的路就在祭坛的最顶上，请你们收好妖灵，上去走一趟。”

  “那就走吧。”莫栩把咻咻和阿饼收入超凡空间，与五长老先行一步。

  三位大师连同木邪也跟上，几人缓缓登上了九十九级台阶。

  就在他们刚要与上面八位长老汇合时，远处的灵气之海突然大翻涌，层层的波浪向着苍穹递进，天地变色，灵气倒飞。

  “不好！”五老长一路小跑，连同他在内，九位长老立刻端坐在祭坛最高处，冲着中心处注入灵气。

  灵气之海下，四道光柱相继接天而起，撑住了光幕。

  但是，这一次，翻腾的海啸并没有平息，而是接连不断，四道光柱在汪洋中闪烁，摇摇欲坠。

  “撑住！”大长老吐出一口鲜血：“这不是仙灵，这是神灵的攻击！”

  几位长老也一样，同时嘴角溢出鲜血，奋力催动灵气注入。

  只是，长老们的努力起不到很好的效果，灵气之海就像是一块不断挣扎的幕布，纵然四个角被光柱努力支起，中间仍然是止不住的翻涌。

  “咔嚓”，无论是灵气之海下的武者，还是皇城中央的诸长老和莫栩等人，都听到了这一声。

  随后，他们看到，天裂了。

  斑斓的灵气之海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只遍布棕毛的爪子从中探了进来，一把朝着大地拍下。

  无数武者来不及逃窜，来不及叫喊，就被这一爪抓成了粉末。

  “这是？！”莫栩心底起了惊涛骇浪，祖器连仙兽的攻击都能挡住，那此时应该是什么级别的妖兽在进犯。

  “好恐怖的气息！”

  “超出了本源层面，这可能不止是仙！”

  几位大师同时惊悚，这一刻他们感觉到至强的恐怖气息笼罩天地。

  “唉”，一声轻叹传自地下，从地坛此处开始，整片皇城的符文开始闪烁。

  满城的符文带着无尽超凡，交织出了三件器具，一镜一灯一阵盘，每一件都神纹密布，带着古朴沧桑之意。

  “有些眼熟。”莫栩仔细端详：“这不就是木邪觉醒时对抗天地法则的那些虚影吗？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祖器！”

  三器蓦然飞向灵气之海下边，神灯率先进攻，摇身又变，化为一烛台一灯笼，烛台引动超凡之火扑向巨爪，灯笼之光则护住了底下的武者。

  巨爪上燃起道道火焰，天际的裂缝中传来怒吼，又有棕影遮天蔽日，想要挤进来，灵气之海如瓷器般即将开裂。

  镜子的镜面漆黑如墨，爆发的神采却盖过了灯焰，裂缝不再扩散，巨爪也无法反抗，一切仿佛都被禁锢住了。

  “吼！”

  来自天外的怒吼声气贯苍穹，震荡了灵气之海，闻者无不感觉耳膜震动。

  但是两器合力之下，巨爪被焚得一干二净，阵盘冲天而起，散出了波动，抵在灵气之海的裂缝上，不让外界生物进入。

  “谁来？”地坛的底下悠悠传来波动。

  “我来。”二长老，那位老妪当即挺身而出：“大哥实力深厚，必须主持阵盘。”

  “二祖奶奶，按保存实力来说也不该是你，我来吧。”开口的是九长老，他辈分比前面几位都低了一大截。

  “别争了，你们的灵气未必够。”大长老束冠抖动，站起了身，佝偻的身子微微挺直：“祖上传承至今，都是长者先上。我老了，人族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大长老缓缓走进了地坛最高处的中心，其余长老均神色悲痛，但都没有阻止。

  莫栩见状，大致猜到了一些，开口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五长老见惯生死，此刻眼角也老泪纵横：“虽然暂时击退了进犯，但灵气之海需要修补，灵气不够，只能献祭我等其中一人，才能驱动祖器。”

  “那边茫茫多的武者，灵气都不够吗？”

  五长老摇了摇头：“他们的灵气需要支撑四柱和灵气之海，哪里有多余的灵气分出。”

  二长老亦是长吁短叹：“若是几百年前，不需献祭也能催动祖器......只是祖器消磨，人族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三言两语间，大长老已经走到了祭坛中心处。

  “且慢！”莫栩连忙跑到中心处，扯住了大长老，不让其坐下。

  “你这是何意，祖器消耗很大，不要浪费时间。”地底下传来质问。

  “不急，如果只是需要灵气的话，我们这里有，未必就非要献祭一人。”莫栩解释道。

  “不可！”大长老焦急喝道：“我知道你们驭使的妖灵很强大，但是不行！以前不是没有前辈奴役妖灵进行尝试，结果证明，人族的器只有人类的灵气才能催动。”

  “我没说是用妖灵的灵气啊，我们自己就有。”莫栩说话间已经开始尝试，依葫芦画瓢，调动了体内的灵气。

  地坛的中心很快有接引之力，形成了通路，将他的超凡因子吸收。

  “几位大师，我们一起！”莫栩招呼道。

  随着大师们也注入超凡因子，地坛的符文勾勒出更多繁复的花纹，光芒四溢，仿佛被喂饱了一样。

  “如此浩瀚的灵气，几乎堪比几百年前的宗祖了！”大长老惊呼道。

  如果以灵力值来量化，武者们不过是数百上千的灵力值，这些长老们在皇城地界加持下或许能到两千，便不可能再多了，因为这就是人体吸收的极限。

  但是御兽师不同，君王级妖兽的反哺已经以万来计算，哪个大师的灵力值不是数万乃至十万。

  “好一个驭使妖灵之道，天不绝我人族！”地底下的人声音激动，他已经很久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了。

  整个皇城的超凡纹络都在这一刻隆隆作响，天上的阵盘化作千万丈大小，将整片灵气之海的裂缝都遮蔽住了。

  四周的灵气在牵引之下重新粘合，又恢复了昔日的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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