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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悸动


马车晃的桦蕊想睡觉…

  如果不是身边有人,她早就躺下来了,今天桦府只有她一人来宫里,所以选了辆单人马车,父亲和哥哥远在北境,家里姓桦的就剩她和弟弟了,

  可庆云只是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带来皇宫也麻烦,况且她还要趁着宴会的空隙来找金龙呢…

  太子妃的宴会着实无趣,先是歌舞表演再是喝茶聊天,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最爱的舞剑,

  祸不单行…刚溜出来就遇到了定南侯,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只好等回去再慢慢向顾承佑解释了…

  她胡思乱想着,半眯着眼,脑袋一种一冲的直点头,摇晃了半晌之后终于咚的一下点凌景川胳膊边了,

  凌景川忍笑,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马车停下,

  “到家了,桦大小姐。”

  “嗯?”桦蕊醒了,揉着眼睛,“哦哦!到了到了…”

  她拽着凌景川的袖子把他一同拉下马车,穿过几道回廊之后终于到了她的宅院,

  凌景川突然意识到她的意图,立马停下了脚步,

  “你要带我进你的卧房?”

  “不然呢?”桦蕊反问,

  凌景川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没明白,随即又问道:“你也带过其他男子进过你的卧房?”

  桦蕊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带过啊,天天带。”

  “谁!顾承佑吗?!”

  桦蕊心想这人有点莫名其妙,推开房门指着里面,“你自己看呗。”

  屋里又黑又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正当凌景川疑惑之时,一个下人打扮的女子迎了出来,她屈膝行礼,低声说道:“桦小姐,庆云少爷已经睡下了,奴婢先退下了,少爷饿了您再传奴婢。”

  桦蕊点头,在她离开后才把门关上,

  “你指的难道是你弟弟…?”

  “嘘!”桦蕊食指放嘴上,悄声走近卧房,

  凌景川紧跟在后,他离她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两人一起走在在昏暗的屋子里,少女身上的香味再次将他包裹,他屏住呼吸,不想被这味道干扰了思绪,

  桦蕊看着小床上睡熟的庆云马上就笑了,

  “可爱吗?”她眉眼弯弯,露出一颗小虎牙,

  “可爱。”凌景川说,

  “你还没看呢!”

  凌景川低头,一个胖嘟嘟的婴儿高举双手酣睡正香,姿势和投降一样,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哪知这孩子突然就动了,小嘴顿时扯动几下就开始哼哼,

  桦蕊瞪了他一眼赶忙抱起庆云,接着娴熟地开始哄睡怀里的小人,

  就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小人总算被哄住了,咂巴着嘴又睡了过去,少女抱着孩子靠近他,香味混合着奶味一同袭来,凌景川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帮我抱一下,我帮你去拿衣服,现在千万不要把他丢回床上,不然马上就醒了…”

  “我抱?!”

  “抱孩子你都不会吗?”

  凌景川认怂:“真不会…”

  “你太高了,蹲下来一点。”

  桦蕊开始发号施令,凌景川居然照着做了,

  “双臂交叠,右边抬高…”

  …

  一个胖嘟嘟的小人就这么落在了他的臂弯…

  这是他第一次抱孩子,沉甸甸的小团子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怀里的小人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吸吮上唇,咕叽咕叽卖力的不得了,

  他盯着这个小嘴看了半天,居然看入神了…

  …

  “这是我哥哥的衣服,你们身型相差不大,救个急应该没什么问题。”

  桦蕊把衣服搭在小床栏杆上,熟练的从他手里接过小人,

  “我出去等,你好了来找我。”

  门再次被关上,闺房里就剩下他一个大男人…

  凌景川闭上眼,一拍脑门…

  他回忆几次和这个小混蛋见面,次次都有不同的荒唐怪事在等着,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开始期待下次见面会有什么样的惊喜了,

  也许是惊吓…他想,

  但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重要的是能再次见到她…

  凌景川心不在焉地换好了衣服,却迟迟不愿出门,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这种行为非君子所为,

  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她的床榻靠近,

  挂着帷幔的木床小巧精致,一个香囊吊在帷幔上,凌景川轻轻嗅了嗅,只是普通的安神草药,和她身上的香味完全不一样,

  床头放着几只布娃娃和几本书籍,布娃娃大多都是兔子造型的,看得出来她对兔子相当喜爱,至于那几本书…

  凌景川看得直皱眉头,

  都是些民间怪谈道士捉妖什么的,难怪这小混蛋能信湖底有金龙这种鬼话了…

  他将书册和娃娃依次放回床头,带着一鼻子的香味推开了大门,

  月光下少女安静地坐在回廊上,低头看着怀里的婴儿,她唇角微扬,轻轻地摇晃着臂弯,笑意从眼里溢出,

  心弦又被拨动了一下,紧接着是抑制不住的燥热…

  凌景川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中了什么蛊,会对一个黄毛丫头动了邪念…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他迎娶桦蕊只是看中了桦家的势力以及桦蕊的纯血血脉,可短短三次见面就让他萌生了多余的感情,

  他想象着少女怀中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一种莫名的悸动涌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占有欲…

  桦蕊见他换好了衣服,便抱着庆云往回走,他站在门框处,门框仅够一人通过,他侧过身,少女擦着他的胸口而过,从他的角度看见的是长长的眼睫和饱满的下唇,

  他再次屏住呼吸,怕自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这小混蛋才十四,真要同房也是两年之后的事了…

  ……

  宴会大厅依旧灯火通明,酒席上杯觥交错,大部分宾客都有些微醺了,

  太子依旧高居主位,笑看着一室的皇亲贵胄,

  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摇晃着起身,打了个酒嗝嚷嚷道:

  “太子,您看这满室宾客,宴会大厅都快塞不下了!”

  “这要是日后举办皇上的八十寿辰,等北方的几个侯爷回来,那可真就要坐到大门外去了!”

  太子轻笑,说无妨,地方还是有的,

  “那可不成!”另一个男子起身,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可不能怠慢了北方的几个侯爷,要不是他们,咱们大凛的边疆哪来这么固若金汤!”

  “臣斗胆自荐,扩建这国宴厅,为将来的庆典做准备,还请太子恩准!”

  顾承恩明白这是来捞油水的了,宫殿扩建一次这些蛀虫就能大捞一把,想当初他刚上任的时候国库已经被捞的分文不剩了,这刚刚才充盈一些,全都上赶着来捞好处了!

  他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安德侯的心意已到,本王心领了,但扩建宫殿事关重大,不管是人力还是财力都需要从长计议,不可随意定夺。”

  “人力臣可以出,至于财力…”安德侯看向凌景川,笑道:“人人都说长平的繁华举世瞩目,但论起富庶,没有哪块土地能比得上南疆…”

  “定南侯,北方的几个侯爷为了边境苦守严寒之地,您南疆出些钱…不过分吧?”

  凌景川心里冷笑,谁人都知南疆这三年又是大旱又是洪水,今年刚刚缓过来,库里的钱都拿去赈灾和重建了,

  现在把手伸进他的口袋里,也就是看准了南疆兵力不足,人人可欺罢了了!

  他笑道:“安德侯说得是,不过区区万两,南疆臣民愿鼎力相助,让您在财政上绝无后顾之忧!”

  “好!”安德侯大笑,“敬太子,敬定南侯!”

  ……

  酒尽宴散,凌景川却依然在宫里,

  他身着黑袍,宽大的帽兜遮住了他的面容,他的身影隐藏在高墙之下,身边是数个侍卫打扮的人,

  这场渗透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了,

  他也曾想过放弃,但大凛的次次紧逼让他不得不放手一搏,皇室早已腐烂,成为了跗在百姓身上吸食血肉的水蛭,

  南疆遇天灾大凛不曾有所支援,全靠他一人扛下所有,太子空有变革之心,却处处畏手畏脚,让安德侯为首的一众恶党继续称王称霸,

  长此以往,大凛早晚会内乱四起,四分五裂!

  万幸的是他早已囤兵藏于苗疆,只要时机一到即可大军压上,逼太子退位,

  而现在唯一的威胁就是远在北境的镇北军,桦令州对皇室忠心不二,若是发动宫变他必然会率军南下救驾,只怕到时候会演变成一场内战…

  而且现在他又多了一个要考虑的问题,

  如果桦令州战死…那个小混蛋会不会从此记恨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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