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异人的话题烟绫和阿拉巴都陷入了沉默，似乎都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只会让人心生失落。

  “阿拉巴，你能告诉我，汉娜是你什么人吗？”

  阿拉巴转头看了烟绫一眼，这一次他眼里没有仇恨，反而是满满的悲哀与苦涩。

  阿拉巴咽了口唾沫，有些逃避问题的意味，反而问了她一句：“你要喝水吗？”

  烟绫起身来到桌子旁，端起水壶为自己和阿拉巴各倒了一杯水，没有给他转移话题的机会。

  阿拉巴见状笑叹一声，看来是躲不掉了。阿拉巴伸手捏住烟绫胸前的十字架，轻轻把她拽到身前，细细端详起这枚十字架来，同时缓缓道来。

  “汉娜，意思是上帝的恩赐。你应该能猜得出来，她父母和她都不是异人。像你这种会相信歧视异人的神教的神教徒不可能会有，你算是一个独特的个例。”

  “她是彻彻底底的正常人，可她却不会歧视异人。她说：‘异人和正常人有什么不一样吗？黑人、白人、黄人、残疾人、异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人。’”

  “我爱着没有种族歧视的她，她对我来说就好像黑暗中的太阳。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啊！原来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烟绫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追问道：“女朋友？”

  “女性朋友。”

  烟绫能够理解他的仇恨和怒火。如果黎朔被人杀掉了，她会不计一切代价将其撕碎。分筋错脉、绞肉断骨，怎么痛苦怎么来。

  派系也好、世家也好、国家也好，她会不计一切代价。

  “你向她表白了吗？”

  “表白了，但是她没有接受。”

  烟绫看了看自己纤细的双腿，想了想也说：“我和你一样，只不过我的爱人被我扔下了。”

  听到这话阿拉巴来了些兴趣，不由得问道：“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身高和身材和你差不多，虽然没有你这么帅，但是比你温柔多了。他是拯救过我的人，是真真正正在我快要即将死亡的时候将我救下的人。”

  阿拉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他不免觉得这样的爱太沉重了。

  “所以你向他表白，他也没接受？”

  “嗯……”

  “首先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我不可能会接受一个幼女的示爱；其次作为一名成年男子，我也不觉得一个幼女懂得什么是爱；最后作为一名救过他人许多次的人，我觉得你的爱太沉重了。”

  听完阿拉巴的话，烟绫顿时慌了，连忙追问道：“那如果是现在的我呢？”

  阿拉巴盯着烟绫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摇摇头：“你还是太小了。”

  烟绫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失落，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却照不亮她心底里的灰黑色。

  阿拉巴没有诛心的想法，再怎么样她不过是个孩子，而且也是汉娜自己接了暗杀任务。再一说三个人面对一个人还被人全部杀光了，这能怪谁呢？

  他痛恨的是杀掉汉娜的那个人。理智也不断地告诉他，一个没做错任何事的孩子不应该被人杀害。

  无论是柯莉亚·罗斯还是艾琳·亨特，都是如此。

  这么一想，他内心中的阳光看来也没有多明媚，反倒渐渐变得阴暗起来了。

  正因为阿拉巴想到这些，所以他才愿意坐下和烟绫聊天说话。但凡她是个成年人，阿拉巴绝不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话说回来，你力量又大、速度又快，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阿拉巴更好奇这件事。

  烟绫忽然愣了愣，眼神有些闪躲。但随即她就露出一抹微笑，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缓缓道来：“我先是被人截了四肢，他们把我的骨髓和血液收集起来研究。之后又从我身上剖解出部分内脏，勉强能让我的身体机能运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的实验似乎成功了，而我的内脏也彻底被剖走了。肝脏、肾脏、肺脏……还有我眼前的光明，全部都不见了。”

  烟绫抬头看向阿拉巴，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放在左胸上，笑容苦苦的：“只有这颗心脏和我的脑袋是旧的。”

  阿拉巴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她的确有真情流露，可话语中多少有些疑点。

  他没想到“亚异人”那方面去，具体详情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三个阶段的异人而已。

  阿拉巴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她头上，似乎想给予她安慰。当他看见烟绫疑惑的眼神，阿拉巴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道：“我杀你的时候会打你的头。”

  烟绫不自觉一笑：“我还以为凶巴巴的阿拉巴先生是想安慰我呢！”

  “怎么可能？走开！离我远点。”阿拉巴连忙收回手，故作厌恶地往后挪了一些，作出一副很嫌弃她的样子。

  他到底是阿拉巴，如果他真的厌恶她可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二人沉默一阵以后，阿拉巴又开口了：“你最近一直都在屠杀黑帮成员吧？你有什么目的吗？”

  老实说有什么目的，硬要说的话就是没有，屠杀黑帮只是一个踏板而已。黑帮成员的实力低下不说，而且未必能把他们握在手里。

  要说黑帮没人牵线是不可能的，那个「赌徒」烟绫也从没想过要拉拢他。说不定更高层次的人已经把烟绫看在眼里了，这对烟绫来说很危险。

  硬要说目的的话，她只能这么说：“我要赚大钱。”

  阿拉巴没有规劝也没有阻止，只是觉得烟绫有些愚蠢。因为她不可能在合众国夺取黑帮的地盘，黑帮背后是有人管控着的。

  “别玩得太过火了，虽然他们弱，但是他们也不好惹。”

  烟绫轻轻点头应下，很多事她还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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