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烟绫身着一身制服把玩着手里的三枚硬币在特保局中走动。她一头白色长发曲卷着、凌乱地扎在脑后，肩膀上的肩章显得宽大，上面两条杠闪闪发亮。

  做过十几次任务以后烟绫还算有经验，得益于这份经验也让烟绫有了旁听任务会议的资格。

  烟绫不是没有去过学校，只不过烟绫很不适应。无论是被管控的自由、繁琐的作业以及一大堆幼年的人类；更让烟绫觉得麻烦的还是那些繁杂的学科。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地理、生物、历史、道法。

  虽然算不上难，但消化过后着实是觉得枯燥。并不是烟绫没耐心，而是烟绫太聪明。

  一个星期的课上完，烟绫就把大致看完的书晾在一边，完全就没有再去上学的想法。

  黎朔对此有些生气，苏博士则用最简单直接的手段让黎朔闭上了嘴——上一届的期末考试试卷。除去英语部分的成绩勉强及格以外，其他学科得分的占比至少有80%。

  黎朔拿烟绫没办法，也只得放任烟绫参与特保局下发的任务。

  烟绫走到门前抬头看了一整个大黑脸的黎朔一眼，随后抚胸行了一礼：“烟绫二级行动员。”在得到一位一级行动官的点头示意以后，烟绫才走进会议室找地方坐下。

  D级、E级的任务就好比小偷小摸和打架斗殴，接到任务直接过去抓人就是了；但是投毒、放火、贩毒之类的就得好生掂量一下。毕竟警员不是消耗品，特保局的行动员自然也不是。

  烟绫强撑着腰板坐了一阵，直到所有人都到齐了，那名肩膀上顶着三朵花的人终于开口了。

  “我是曾先锋一级行动官，和一些行动官、行动员是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曾先锋话语严肃，一丝不苟地穿着他的制服。从外貌上看是个瘦弱的中年人，可那双复眼眸子却被烟绫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的案件是一宗典型的异人杀手联合杀人案。死者有两名，一名是在暗地走私黄金的黄金商，名叫金海；另一名是负责运输黄金的‘老鼠’，叫作陈伟东。”

  曾先锋指了指会议室中的大屏幕，上面就有两人的头像和简介。大概放了一分钟就被切掉了，而后就是二人尸体以及一些相关信息的图片和文字。

  烟绫盯着荧幕傻看，脑海里并没有对“走私”、“黄金”这两个词汇的了解。“黄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但也只是“密度大”而已。

  “金海身上的伤口都是新伤，在他的肩膀处有一个齿痕。根据尸检告显示，金海死于血液循环毒素，也就是蛇毒中的一种；经过检验得知，这种蛇毒属于‘尖吻蝮蛇’，也就是所谓的‘五步蛇’。”

  曾先锋抬手指了指一张脑袋破裂的血腥照片继续说：“陈伟东的死因显而易见，但是他身上也有与之相同的咬痕。”

  “经情报科的调查，这两个命案和一家同时经营黄金买卖和地下洗钱的机构有关。很有可能是黑吃黑又或者是私仇。”

  曾先锋言语中的许多词汇烟绫都不懂，他没有补充的就是那个咬痕就是人的齿痕上多了两个洞。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是一位后天性的第一阶段异人，如果是先天异人的话他的牙齿理应全是尖牙才对。

  反复观察两人的尸体，烟绫发现了一件事。金海身上的伤大多堆积在身体右侧，而齿痕的弧度朝上弯曲并处在金海的左侧肩膀上；也就是说金海身上的伤是一个左撇子打的，而那名异人却是一位右撇子。

  陈伟东那边没有什么伤口，身上只有一处向下弯曲并处于左侧肩膀上的咬痕和脑袋上的创口。脑袋上的伤口在后脑勺的左上方向，可能是左撇子站在他身后挥出的锤子；而那个咬痕却又成了是一个左撇子在陈伟东身上咬出伤口。

  烟绫缓缓举起手来，一下子就被曾先锋捕捉到了：“烟绫二级行动员，你有什么疑问？”

  得到回应，烟绫起身发问：“先生，我想知道两人体内的蛇毒都是同一种蛇毒吗？”

  “是一样的。”

  得到这样的回答，烟绫也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先生，我咬人也同样可以毒死人。但有一点，我更喜欢咬同一个方向。”

  曾先锋闻言回头看了两道咬痕一眼，的确是一个朝左咬一个朝右咬，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烟绫行动员，你想表达什么？”

  “如果只是想杀人的话，完全就没有必要玩过家家呢！”

  过家家——这样的形容未免有些辛辣了。

  “烟绫行动员，你的意思是说——‘逼供’？”

  “先生，我只清楚杀戮的动机而已哦！”

  虽然烟绫年纪实在是小，不过曾先锋并没有因此小看烟绫。他看过烟绫的履历，就单说赵义的尸检报告，烟绫的攻击是朝着赵义的心脏去的；顺着肋骨的弧度，直至扎破对方的心脏。

  要说非热武器的杀生，或许烟绫会更擅长一些。

  曾先锋一边思考一边发问：“有没有人持不同的意见？李文杰行动官。”见有人举手，曾先锋也就把他叫了起来。

  “先生，如烟绫行动员所说，这有逼供的可能。但作为一名异人，我清楚异人对待普通人时的心态；像是过家家一样的攻击，也有可能只是猫逗老鼠的游戏而已。”

  烟绫并没有反驳他，毕竟他说的有道理。而且在其他方面来说，烟绫还有许多不懂的事，她有自知之明。

  “猫逗老鼠”这样的理由大家也能认同，不过无论是金海还是陈伟东都是群体出没的人。做他们这行的，多数时候是不会让自己落单的。

  有些人更认同烟绫的想法，也有人更倾向于李文杰的意见；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完全没有深究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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