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满脸焦急，甚至身上带着狼狈之色的人族大能赶到此处之时，此间剩下的也只有一望无际的空间裂缝。

那空间裂缝吞噬了大半个东海，而且还在不停的蔓延！也只有灵帝的力量才能将其镇压，可哪怕是灵帝，想要抚平这空间裂缝，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八大太上，还有那些古族老祖匆匆出关，又仓促应对上来阻的数族灵帝，他们…同样尽力了。

可他们在这空间裂缝中，寻不到余牧三人的气息，也寻不到任何的气息。

其中，只有毁灭。

“本座！”

艮尊一向是个好脾气啊，但此时，其白发纷飞，目中满是杀意。

他手中，依旧紧紧捏着陆星河那满是裂痕，好似下一瞬就会破碎的命牌。

“本座，要向羲和族等六族宣战！”

“战！！”

震尊等无一不应，哪怕乾尊和兑尊目中也皆是强烈的杀意！

但兑尊还保持着最基础的理性。

“先平空间裂缝，余牧…他们，未死！我不相信一界大帝会如此陨落，他们的命牌，未碎！”

“对！”

乾尊紧紧的抓着震尊和艮尊的胳膊，哪怕他同样将牙咬出了血。

“先平此间，而后…这次，共战！”

“好。”

震尊明明泪流满面，却犹自嘴硬。

“我那徒儿，掌控的是至高神则！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然后把余小子和陆小子带回来！”

“我，等着他们回来，如同他们在下界那般，力压一界大帝姿态！”

“对！”兑尊斩钉截铁。

“我也相信他们！”此时，他目中依旧是满满的理性。

然后……

“噶蹦儿。”

众目睽睽之下。

余牧的命牌碎了一角……

兑尊：“我他妈的！！！我他妈弄死他们！！！”

再然后，一道充满极致生机的力量硬生生的从余牧的命牌上散发而出，这种力量甚至辐射着陆星河和温如玉的命牌。

原本破碎的一角，好像拉丝了一般，又被硬生生的给粘了上去。

兑尊：“嗯，再让那些腌臜的族群多活一段时日，也无不可。”

众人：“…………”

而此时，魔族领地。

魔族少帝墨的气息直接一落千丈，身处闭关室中的他连连喷出数口精血，那漆黑的魔瞳中满是惊疑不定。

“余牧……”

“来人！给本座去探，探查人族执法殿尊等人的信息！不，不必去探，直接去人族问！”

人族祖城，林家。

林霄看着天，他的眸子依旧漠然，只不过如今这漠然中，却带着几分复杂。

“你，这又是何必，这般满身弱点的你…”

“不过，也只有不到千年了，千年之内你回不来，此界…便也无存在的必要了。我会将你拖出来，不会再给你自己回来的机会了。”

“我，便以这蝼蚁的身份，于此，待你千年，你…莫要让我失望。”

…………………………

且看这满目血，且捞那井中月。

余牧感觉四周，好冷好冷。

冷到只有他一个生灵还存在着，还继续着，那种感觉是从未有过，又无比熟悉的，漫长到不知几何的岁月所带来的孤寂。

“我，也会死吗。”

他看不清楚自己，也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但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可我若是死了，我所造就的一切，又该如何？我舍不得。”

“对…也是会死的，曾经…也有如我一般的生灵陨落过，甚至被灭杀过，被取代过。”

“可我，不想死，我还有机会…”

余牧看不清自己，自己…会死吗？

可他看见，那白茫茫的神海掀起浪花，那世间，就没有自己了。

没有自己了。

那…自己去哪儿了呢？

“可我，不想死。”

余牧呢喃，这是真正出自于他之口。

“啊对对对！不死不死，那你倒是醒来啊。”

余牧只感觉听到一阵怂怂的声音，然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被人抽了俩耳光似的。

眼皮重若千钧，但就是那重若千钧的眼皮硬生生的被人给扒拉开，这时…这哔！又他妈的抽了自己俩大嘴巴子！

终于，余牧看见了一抹温暖的火光，还有…陆星河那张欠揍到了极致的大逼脸…

“嘿！我就说嘛！死不了！老温老温！你看，余牧醒来了！”

陆星河一手血的扒拉着余牧的脸。

一旁，搁哪儿靠着烤火的温如玉嗷儿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余牧！你他妈吓死我了啊你！！！”

说着，还要往余牧这边顾涌，然后一个没顾涌稳，差点儿给自己栽火堆里。

余牧：“？？？？？？”

他看了看，开口，就感觉自己嗓子眼儿里像是被塞了石头似的，浑身更是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只是，看这环境，像是一处山洞。

“我们…这是在何处？”

“不知道！”

温如玉擦了擦眼泪：“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我和星河的修为好像被封住了似的，不过有缓慢恢复的趋势。”

“但我们的神念还散不开，连储物戒指都打不开！这火还是星河用木头硬生生的给搓出来的。”

余牧：“………………”

妈的是啊，修为呢？

好像…是被空间乱流给震懵逼了，经脉不通，一身的修为也暂时被禁锢住了。

“余牧，没事，小意思。”

见余牧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陆星河腼腆一笑：“等咱们恢复了修为就杀回去，老温不是说灭族吗，我也想煮粥给他们都烫死。”

“对对对，圣人云——既来之则安之！最主要的是，我们三个，都还活着！咱们的伤也好了太多了，修为恢复指日可待。”温如玉也宽慰道。

他们…感觉余牧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生怕余牧接受不了这种极大的落差感。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甲子寻道丹余牧都吃过两次，哪儿有什么落差感？

余牧是在寻思方才那种感觉。

那种…无尽的孤寂，真是他心里难受的紧。

“嗯…饿了。”

余牧摸了摸肚子。

然后，温如玉和陆星河就松了一口气。

“先饿着吧，太晚了，找不到吃的。”

陆星河怂怂的递给余牧两根树根似的东西：“垫吧垫吧也行，我和老温不敢出去，都吃这个两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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