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孽和温流顺着天界的各宫各殿走着，也没有个目的，只是闲逛。

她没有让行云跟着，只是两个人并肩走着。

温流也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出声问道，“逻孽，你最近真的很好？”

逻孽暗自叹了口气，出声道，“温流，还是你知道我”。

逻孽没有忘记和温流之间的过往，所以他们之间的相处总是更加轻松和没有防备。

看着她脸上有愁色，温流出声道，“心情不好就说出来，何必强颜欢笑呢”。

逻孽出声道，“我这是在天界，又不是在妖界，也就是和你能说两句心里话，和别人我说的着吗？”

温流轻声道，“你就是这个样子，宁可为难自己”。

他想起那天在万琞宫中，天帝和冥王都在逼她，而她则是挺直了背脊，像是一只高傲的凤凰一般，不卑不亢，带着笑容说出洛翼和如墨是怎么怎么‘相爱’。

温流不敢想象，那个时候，逻孽的心该是多痛，但是却自始至终都面带微笑，像极了一个忠心为主人好的下属。

逻孽出声道，“为难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看着他难过，这样我会更难受”。

所以与其一步到位，为难自己来的更爽快一点。

温流忍不住侧脸看了眼逻孽，他目光中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似是心疼。

他欲言又止，逻孽出声道，“你想说什么？和我还用的着吞吞吐吐的吗？”

其实温流想说的太多了，但是他却一个字都不能漏，毕竟时到今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命中注定，注定逻孽，凡尘，洛翼该有此劫，旁的人帮不上。

话到嘴边，温流也只是道，“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后？逻孽微楞，这个她还真没想过。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多时就来到了御花园，坐在凉亭中，看着园中的姹紫嫣红，逻孽有些恍惚，轻声回道，“回妖界”。

“回到妖界之后呢？”

逻孽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是微微动容。回到妖界之后……她也不知道。

但是除了妖界，天地之大，她又要何去何从呢？

温流知道逻孽心中不好受，他只是叹了口气，出声道，“逻孽，你性子倔，有很多事情自己想不开，其他人说多少你也听不下去了，但是我们的一辈子很长，你要为自己打算”。

逻孽微垂着视线，红唇轻启，出声回道，“曾经有个人也对我说过，一辈子很长……”

逻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想到凡尘，难道是因为刚才一出宫门，就看到了鱼贯的送礼队伍？

温流看着逻孽，只是她长而卷翘的睫毛遮住了她的视线，他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是凡尘，以为她又在为洛翼而心伤，所以他出声道，“一辈子是很长，每个人都可以陪你走完一段，但是很少有人会陪你走完一生”。

逻孽眉头微皱，心里也是一痛，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所爱的人，注定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那会是怎样的情景？

她没有回答，温流也不再过问，两人安静的坐在凉亭之中，久久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逻孽这才开口道，“温流，凡尘和洛翼都要大婚了，天界中下一个可能就要轮到你了，你可曾有自己喜欢的人？”

温流眼中明显的露出诧色，没想到逻孽会突然间这样问。

他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出声回道，“没有”。

不是曾经，是一直，他一直都在喜欢一个人，从没有停止过。

逻孽见温流眺目看向别处，眼中不无感伤，她以为他是想到了如碧，所以她小声道，“如碧的事情，我一直没机会对你说一声抱歉”。

她感谢过温流帮了他，但是她却从未想过，如碧的死，对于温流而言，可能说谢谢不如说抱歉来的贴切。

温流闻言转头看向逻孽，他知道她是误会了，但是他也不想解释，只是随口道，“过去的事情了，不要提了”。

他一直相信一句话，一切自有定数。如碧注定不能陪伴这些人走到最后，这也许就是她命中的劫数。而且就算如碧还活着，他可能也不会爱她，这一点从逻孽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就注定了的。

逻孽看着温流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神色，她知道，自己终究不是个好人，她缓缓勾起唇角，似是嘲讽的道了句，“如碧曾对我说过，她很喜欢你，所以不想让任何人利用你，伤害你，那时候我是跟她赌气，所以故意气着她，斗来斗去，最后……现在我也落得这么个下场，也许你说得对，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也许是报应，我害得如碧得不到幸福，所以上天惩罚我，也让我得不到幸福”。

温流的心都痛得揪在一起了，他微微皱眉道，“不要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命数我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报应，如碧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耿耿于怀”。

逻孽闻言，只是淡淡的笑着，眼神空洞，记忆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温流见她如此，唯有暗自叹气。

两人在御花园中坐了很久，倒不见得说了很多话，有时候和懂自己的人一起，就算是什么都不用说，心情也会缓解不少。

温流看了眼天色，然后出声道，“不早了，你一小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要不要去我宫里坐坐，叫他们给你做些点心”。

逻孽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宫里，所以就点头道，“好，去你那里蹭饭”。

温流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从御花园中往出走，待到快走到月入宫的时候，却不凑巧的碰见了从对面而来的浅黛，浅黛身边还跟着几个女子，看着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但是逻孽却从来没有在天界中见到过。

逻孽见到浅黛的瞬间，就升起一股敌意，但是她没有发觉，她生气的不是浅黛和洛翼之间，而是第一反应，浅黛就快要嫁给凡尘了。

浅黛见到逻孽和温流一起，也是微微诧异，不过她很快便点了下头，然后道，“明神，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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