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懒得和齐天行说什么“细节”，她已被兵法吸引，只盯着自己做的笔记，问道：“你变聪明也是因为这本书？”

  齐天行笑道：“聪明个毛！要不是简单直接容易挨揍，我还是更喜欢简单直接点，最好能粗暴一点。”

  齐天行很想拿唐娜和薇薇安举例。

  以他的实力，想要拒绝两女的“祸祸”，至于又是服装设计，又是《孙子兵法》的那么麻烦吗？揍一顿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而且还是从根上解决，当然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止一个。

  比如帮助对方达成目标，也是可以的。

  在齐天行不惧操劳、殚精竭虑的不懈努力下，唐娜终于如愿以偿。

  她怀孕了。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齐天行整个人就好像崩塌了一般。

  他不爱唐娜，从两人的开始直到现在，他对唐娜的感情，最多也就停留在喜欢的层面上，停留在负责的层面上。

  两人，不，再加上薇薇安，三人之间，与爱情无关。

  所以如果没有喝醉的那晚，他甚至都不会和唐娜洞房。

  孩子是唐娜要求的，齐天行只是觉得，既然身为丈夫，他就有这个义务。

  仅此而已。

  他曾无数次试想过有了孩子会怎么样，甚至冷酷的把自己想象成“种子供应商”。

  他只负责提供“种子”，保证“种子”发芽，至于发芽之后的施肥、养护和修剪，以及是长成苍松翠柏，还是樗栎散材，都与他无关。

  然而他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心理建设，在得知唐娜怀孕的那一刻，瞬间就变成了豆腐渣工程，垮塌的比阿三牌大坝还要快。

  虽然是早已知道的结果，但确认后，齐天行还是激动的手足无措、手舞足蹈、热泪盈眶、乱七八糟……

  他居然把耳朵贴在唐娜的肚子上聆听，却惹来薇薇安的一通嘲笑。

  “才一个月，你能听到什么？”

  齐天行却只是傻笑，这种常识，两世为人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控制不住啊！

  两世为人，头一回做父亲，他的一切理性和思想，在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之前，都已荡然无存。

  理性和思想都消失了，其他的呢？

  什么豪客，什么联合军，什么报仇，和孩子相比，算个屁？

  齐天行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那个孩子左右了他的选择，他拿出了凯尔少尉给的募兵令，打算将其毁掉，要安心留在仙石岛，相妻教子。

  然而这个决定却遭到了唐娜的否定。

  齐天行有些诧异：“你不想我留下吗？”

  “不，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想！”唐娜坚定的说道，可语气马上又软化了下来，道：“但我考虑很久，还是不想你留下遗憾。艾普，你爱我吗？”

  齐天行略一犹豫，严肃且郑重的说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所以，你爱我吗？”唐娜很固执的追问道。

  齐天行没有马上回答，他渣，但渣也渣的明明白白。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可以用很多种方式去“渣”。

  比如直接点的拿钱买，或者间接点的送个贵重的东西，实在穷的话就学点花言巧语，俊男靓女还可以用色相勾搭。

  齐天行没有道德洁癖，他不在乎渣，也不在乎被渣。

  饮食男女，都是一个山上的狐狸，闻不到对方的味儿，那只能怪自己。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底线，他可以接受渣，但他唯独不能接受两种渣法。

  一是PUA，二是以爱为名。

  PUA太缺德，以爱为名很恶心。

  所以唐娜的问题对他来说，是非常不好面对的。

  说“爱”吗？是欺骗，是以爱为名的恶心渣。

  说“不爱”吗？面对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并且还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他怎么忍心给出那么残忍的答案？

  齐天行不说话，但不说话本身就是回答。

  唐娜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她是个聪明女人，对于两人的关系定位也十分明确，她并不打算逼迫齐天行。

  于是她噗嗤一笑，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以前你跟我说过女人的三种愚蠢行为：以身体交换利益，用身体拴住男人，用孩子维系关系。我说确实愚蠢，但很有效，现在看来，我才是对的。”

  齐天行有点懵，继而苦笑起来：确实，唐娜是对的。

  唐娜继续笑道：“我用身体从你这里交换到了爵夫人的地位，我也拴住了你这个男人，如今我们有了孩子，无论将来如何，起码现在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生应该都不会破裂了吧？”

  齐天行苦笑道：“确实，你没错，是我错了。”

  唐娜笑道：“不是你错了，而是，你把责任看得太重了。”

  “如果我真看得重，我就不会和你结婚，更不会和薇薇安好了，其实现在我反思一下，我就是个妥妥的虚伪的混蛋啊！”

  唐娜扭住齐天行的脸，笑道：“哪有不混蛋的男人，你呀，和那些真正的混蛋相比，还不够混蛋。先不说爱情，起码你没有欺负我和薇薇安呀。”

  齐天行指了指大床，苦笑着看着两个女人：“不算欺负吗？”

  唐娜笑道：“起码你没有强迫我们，也没有不顾我们的感受，更没有使用暴力，除了不爱我们这一点，我真想不出你哪里对不起我们了。你说呢？”

  薇薇安点头道：“我很喜欢爵士，一点都不觉得爵士有错。”

  齐天行的笑容越发苦涩：“非要强调不爱吗？一对二不算对不起吗？”

  唐娜笑道：“你只有半片面包，我都吃不饱，你还要分一块给别人，那才是对不起我们两个人。不过你的面包太多了，我一个人吃怕撑死，然后在我的允许下，薇薇安欣然接受了多余的面包，我们两个都能吃饱，这怎么算对不起我们呢？”

  齐天行眼中泛出异彩，这个比喻好哇！他都有点骄傲了。

  “你呀，活的太纠结了。”

  唐娜搂住齐天行的头，温柔的说道，可这话齐天行就不爱听了。

  “我哪里纠结了？”他反问道。

  “你还不纠结？”唐娜笑道，“你一边接受我和薇薇安，一边又觉得对不起我们，这难道不是纠结吗？”

  “这种情况，比较特殊。”齐天行不肯承认他在纠结。

  唐娜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面颊，温柔的说出了一段令他目瞪口呆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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