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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各自逃命


正如侯平所言,此刻在观星台上的阳玛诺和庞迪我已经急哭了。

  他们其实只懂些最浅显的历法知识,但也就是最基本的推算个日期罢了。

  计算月食这么高难度的活计,就凭他们如何可能学会?

  要知道欧洲历史上公认的第一座天文台是1667年法国的巴黎的天文台,离现在还有几十年的时间。

  对天文历算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没有持续稳定的三五百年的天文观测数据和理论积累进步,是不可能诞生历法的。

  后世能考证到的西方历法只有俄历和后世通用的公历,也就是格里历。

  有大量的证据表明,这两种历法都是抄袭的华夏历法。

  其中有两点铁证,其一,就是俄历、格里历,都与华夏传统一致,讲究春夏秋冬。

  而俄罗斯、意大利这两个地方的地理位置根本没有显着的四季气候,却又大谈春夏秋冬,岂不是不打自招?

  其二,俄历、格里历,都与华夏传统一致,以冬至日为岁首,而且都是华夏最传统的平气法的冬至日。

  俄罗斯冬天寒冷无比,昼短夜长,终日阴云密布,十分不利于冬至日的观测;

  而夏天正好相反,最利于夏至日观测。

  罗马也是大同小异,六七月份雨水最少,最利于夏至日观测。

  如果他们的历法真是诞生于这两个地方,那么应该以夏至日为岁守才更为合理。

  连历法都需要抄袭,他们如何可能有什么高深的天文知识?

  阳玛诺的历法知识源自于利玛窦之前送回欧洲教会翻译的大明书籍。

  而庞迪我干脆就是在大明学的。

  得亏徐光启长年跟这些人打交道,对他们的是帮什么货色门清。

  所以在进言的时候就先为自己找好了退路,否则这会,他也要跟这两个家伙一起哭了。

  万历皇帝已经走到天文望远镜前去观测月食了。

  旁边朱由校紧紧跟随。

  看了一会万历皇帝道:“古人云:天狗食月。原来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天狗只是月亮被挡住了啊?”

  朱由校回道:“是呀皇爷爷,夫子说就是我们脚下的大地挡住了太阳照射到月亮上面的光线,一会就会过去了。”

  万历皇帝发出啧啧啧的惊叹声:“不得了,不得了啊,现在的年轻人……啧啧啧……”

  看了一会,也挺无聊,便退回了龙椅上。

  朱由校接班看了一回,也觉得无趣回去坐着了,邢云路也接班看了一会,最后交给了杨汝常。

  回到龙椅上的万历皇帝靠着看了一会天,然后说了一句:“他们还没算出来吗?这都快结束了吧?”

  李恩赶忙从后面绕到前面来:“回陛下,还没动笔呢,估么着测不出来了。”

  万历皇帝感慨的看了邢云路一眼道:“邢爱卿,看来这局你胜了啊。”

  邢云路脸上无喜无悲,只是淡淡的道:“回陛下,非是臣胜了,而是大明胜了。”

  万历皇帝哈哈哈笑了两声:“找个机会让你跟侯平比比,朕倒是有些想知道他在天文上能不能胜过你。”

  邢云路点了点头道:“陛下此言,微臣赞同。之前就听闻侯平大夫有过万物皆有引力之语,说人之所以站在大地之上,是因为大地的引力。而臣认为地星、月星都被太阳之气所牵引,这两种说法有异同之处,正想寻他求证。”

  朱由校连忙说道:“求证可以,但是比试就免了呀,夫子说,大明天文学邢大人如果称第二,无人能称第一,他还想请邢大人云漷县学堂讲学呢,说大人写出《古今律历考》一书,开创历史先河,必将名垂青史。”

  邢云路谦虚了向朱由校行了一礼:“太孙殿下过誉了,侯大人一句“万物皆有引力之语”已经胜微臣良多,天下第一,他当之无愧。”

  万历皇帝摇了摇头:“行了,你们就别相互谦让了,都是朕良臣肱骨,修历一事,你们可先议议了,拿个章程出来。这月食朕就不看了,都坐了一晚上,朕也泛了。”

  说完拍了拍朱由校的肩膀:“没事你也早些回太孙府休息吧,天狗是假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恩高声唱诺:“皇上起驾,回宫——。”

  两个内侍扶着皇帝缓缓走下观星台,群臣皆起身行礼:“恭送陛下回宫——。”

  等万历皇帝走远,场面顿时热闹了起来,全然不似刚才的拘谨。

  各小圈子在各自领导的带领下也活泛了起来。

  天上的月食渐渐演化:

  食既,丑正一刻

  食甚,寅初二刻

  生光,寅初三刻

  复明,寅正三刻

  各处关键节点的演化与邢云路推算完全一致。

  能真正坚持守到寅正三刻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在万历皇帝走后不久便也跟着离开了。

  侯平就是最早离开的那波人之一。

  而朱由校,则跟邢云路、杨汝常等人看到了最后。

  月食结束,他们也都走了。

  而此时还有两人卷缩在观星台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两人正是阳玛诺和庞迪我。

  眼看所有人都走了,阳玛诺戳了戳庞迪我:“好……好像没……没人管我们,我们也走吧?”

  庞迪我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真的没人了,于是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

  阳玛诺紧跟在他身后,也疯狂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疾奔,上气不接下气的逃回南堂,只见南堂大门敞开,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阳玛诺和庞迪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

  “Alfonso  Vagnone,Alfonso  Vagnone……”

  大堂里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借着明朗的月光,阳玛诺看到在前面圣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上前去一页发黄的纸,上面用拉丁文写道:“Emmanuel  Diaz、Didaco  de  Pantoja,刚才徐光启教友通知我们赶紧离开京城,我们来不及跟你们道别,只能连夜逃离,如果你们回来看到这封信,请尽快离开,可来南京与我们汇合。”

  看完信,阳玛诺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现在他只恨,恨这个西班牙人骗了自己。

  就在临出发的前一刻,他都还在自吹自擂,说他天文学是如何厉害。

  但是没想到到了观星台上,知道大明皇帝要自己测的是月食时间后,当即就傻眼了。

  更可笑的,他竟然连月食是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月食出现的时候他惊叫道:“月亮不见了?”

  就这样一个骗子,真的把自己害惨了。

  庞迪我此时还在追问:“这信上写了什么?”

  阳玛诺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心想反正都这样了,还忍他干什么。

  于是他再也忍受不了,“啪、啪”两个耳光甩到他的脸上后,一脚又将他踹倒在地上。

  “都是你干的蠢事,我要逃了,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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