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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城市不眠夜


“我去,啥情况?”

  本来秦宇被张艺诚吵醒还颇为不满,但是看到楼下的场景之后,又兴致勃勃地伸长了脖子去看。

  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红蓝的灯光不停闪烁,让人眼睛不太舒服,绿化带外面还拉起了警戒线,由于树冠的遮挡,从楼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

  秦宇最先想到的是先前那个醉汉,也许是在绿化带里面睡着了,被人发现所以报了警。

  但是想想不对,一个醉汉,不至于来两辆警车,更不至于拉起警戒线,莫非,那醉汉死绿化带里了?

  “走?下去看看?”张艺诚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

  “别了吧,一大早的,直觉告诉我,楼下场面可能有点血腥,看了不吉利。”秦宇有些犹豫。

  直觉这种东西,说起来玄而又玄,其实就是一种本能,面对危险的本能,只不过人类这方面退化严重,大部分人更愿意相信看得到的东西,而不是自己面对威胁那虚无缥缈的感觉。

  “啧,也是,楼上看看就好了,万一真要有啥,可别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张艺诚点点头。

  楼下很安静,借着树冠的缝隙,秦宇看到几个警察和医生带着口罩,来来回回在车辆和绿化带里跑,不一会儿,救护车先开走了,但是不知道是他们错过了还是怎样,总之,并没有看到有人被担架抬上车。

  秦宇把脑袋伸出窗户,左右看看,发现也有几家早期的住户正在探头探脑往下看,楼下也有三三两两的围观群众。

  打开手机里的租户群,发现已经有人在讨论了,秦宇直接点到未读消息的最上面,开始一条一条看。

  最开始的是一个视频,站在警戒线外面拍的,由于距离远,加上光线暗,还有警灯闪烁,画面非常模糊,但还是勉强能看到,绿化带里有一个人盖着白布。

  “还真死人了!”秦宇惊讶道。

  “往下翻翻,看他们说啥了。”张艺诚把脑袋凑过来,一副吃瓜脸。

  看热闹这种事情,张艺诚是非常积极的,这小子哪怕走在路上,看到两辆车一点小剐蹭,也能津津有味地从头看到尾,甚至兴致上来了还会上去搭话茬。

  秦宇对看热闹这种事倒没那么热衷,不过今天这显然不是什么小事,他也忍不住好奇,于是继续往下翻。

  “咋回事儿啊?”群里有人问。

  “不知道,跳楼吧?”

  “应该不是,没听到动静啊。”

  “可能被杀了吧?”

  “应该是,本来咱城中村这边治安相对较差,前几年不还有个女高中生被混混拉倒绿化带给那啥了嘛。”

  “那你们说,会不会又是……”

  “我觉得很有可能。”

  “邻居你好,这是哪一栋楼啊?”

  “哎哎,你们看3-6拍的视频,死的人看起来挺苗条,好像还真是女的。”

  “这么糊,这么远,能看清啥,再说了,人死没死还不一定呢,你们可别搁这儿乱造谣。”

  “都盖上白布了,还能活啊?”

  “那也不一定是女的啊。”

  “管他男的女的,反正死人了,回头我跟房东谈谈,这都死人了,房租还能不能降降。”

  ……

  群里这个点没几个人,但是讨论得确是热火朝天的,不过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张艺诚眼睛失望地离开手机屏幕,颇感无趣。

  “咋的?你吃个瓜非得刨根问底呗?能不能有点同情心或者尊重一下,毕竟看着人可是没了。”秦宇看他那个样子,皱皱眉头。

  “同情心?我同情啊,然后呢?”张艺诚眨眨眼。

  秦宇一时语塞。

  是啊,同情死者,然后呢?他们又能做什么或者改变什么吗?

  “算了算了,睡觉。”张艺诚摇摇头,直接钻进了被窝,没一会儿,呼噜声又开始惊天动地。

  秦宇怔怔地在窗子边看了一会儿,醒了两次,他现在无比精神,实在睡不着了。

  看了看睡得像个死猪一样的张艺诚,秦宇干脆带上耳机,坐到电脑前,打算打两把游戏。

  “嘶,怎么安了杀毒软件还有这么多弹窗啊?”

  刚刚打开电脑,某软件就在角落弹出好几个时事热点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链接。

  秦宇本打算直接关掉,但是其中一个消息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逸江不眠夜?”

  光看这个标题,秦宇还以为又是什么垃圾网站的深夜不良小说,但是下面的配图却是逸江市滨江路的图片,文章发布也是两小时之前。

  秦宇摸摸下巴,想了一会儿,还是点进了链接。

  果不其然,刚点进去,看到的不是文章,而是一大堆各种广告和擦边图片,几乎遮挡住了全文。

  秦宇小心翼翼地挨个儿找到关闭键进行点击。

  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一个不小心的话,有可能就点到假的关闭按钮,然后又跳转到其他链接,恶心得很。

  即便秦宇再小心谨慎,还是误点了一个弹窗,气得他想骂娘,好一通捣鼓之后,终于让网页看起来干净了。

  秦宇先是随便瞟了一眼,跳过了开头的屁话,看到主要内容的时候却不由得眉头紧皱,仔细阅读。

  文章大致内容就是,今晚的逸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些大路口都有警车布控,过往的车辆都要经过检查。

  这也不是什么节假日,警察一般不会在这个时间节点查酒驾,倒像是在找人。

  联想起楼下的情况,秦宇觉得,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警方什么目的没人知道,不过倒是有些倒霉催的家伙,原本觉得还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这会儿喝了点酒开车回去应该问题不大,结果被警察顺手逮了。

  文章里还描述,每个检查点的警察都很多,个个神色紧张,甚至每个检查点都有配枪的特警,像是在抓什么人。

  秦宇又往下翻了翻,却发现网页卡住了,随后屏幕一片空白,等他刷新之后,文章不见了。

  “奇怪……”

  文章肯定是被删了,但是秦宇却想不明白。

  警察应该是在抓什么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楼下凶杀案的凶手,不过,这玩意儿有啥好控制舆论的?不应该公布凶手信息,好让对方无处躲藏,这不是更好吗?

  算了,管他的呢,这事儿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了,还是老老实实打游戏吧。

  ……

  “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缩小范围了。”

  “大概还有多久能锁定嫌疑人的位置?”

  “这……”

  “直接说!”

  “李组长,现在不止是嫌疑人的问题,是……哎呀,你自己看吧。”小警员起身让出位置。

  李海面露疑惑,坐下来操作鼠标。

  “被嫌疑人袭击的受害者,都出现了攻击行为,而且一个比一个疯狂,导致更多受害者出现,这会儿因为那个西装男子的事儿,牵扯进来的人都有三十多个了!”

  “这……”

  李海楞楞地看着监控画面,一脸不可置信。

  画面显示的这个女生他认识,下午还谈过话。

  这李海下午通过监控,追查着大闹医院的西装男子的活动轨迹,意外看到他袭击一个女孩子的画面。

  于是他立刻赶到现场,西装男子跑了,女孩子受伤了,他赶紧让搭档老钱把女孩子送医院,随后自己去追西装男子。

  可是他跟丢了,只能无奈回到医院。

  老钱在此期间,已经询问了女孩事发经过,女孩子表示,跟那男的不认识,他上来就拉着她的手耍流氓,还咬了她一口。

  不过好在伤势不重,只是有点肿,破了点皮,医院排除了传染病之后,消了毒,就让女孩子出院了。

  只是李海没想到的是,警局其他的警员送女孩子回去的时候,女孩子却像发了疯一样,莫名其妙地跟警员扭打在一起,导致警员受伤,现在都还在医院。

  而这时候的监控画面就是两人当街扭打的场景。

  “不止是王哥,凡是跟受害者接触的人,都莫名其妙被攻击,成了新的受害者,现在满大街都在找这些跟西装男,还有跟受害者接触的人,警力严重不足,局长已经在跟上面申请,看要不要找部队帮忙了。”

  听到这话的李海本就拧成疙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老钱,你还在外面?”

  “是啊,嫌疑人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城西城中村附近,这里找到一具醉汉尸体,法医那边正在检查死因,我刚刚才离开,打算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抓到那小子,怎么了?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你现在怎么样?”李海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老钱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又放到耳边。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情,或者身体有没有异常,下午你跟那个小姑娘问话的时候,肢体上有没有接触?”

  “说什么屁话呢?我多大年纪了,我跟那小毛丫头接触啥!”老钱不明所以。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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