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书 > 她办个同窗宴,满朝文武都来了? > 第318章 梦话

第318章 梦话


  燕长文那对小眼睛中笑意莫名,“那首童谣已经放了出去,如今京城小童人人传唱,太子此时应该已经在进宫的路上了。”

“不过童谣放出的时机会不会太早了些?当年那件事,毕竟还没有实证……”

“无妨,证据自然有人会去查。能查出来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到,对咱们也没有损失。”燕长文替梁妃斟满花茶,气定神闲地道。

“有人会去查?是何人?”梁妃问。

燕长文微微一笑,“母妃可还记得宫里那狸猫换太子的传言,最初是怎么说的么?”

梁妃点头,她自然记得。

传言一开始是因为二十年前兰妃寝殿的那场大火,导致太子身份成谜,却没有任何证据,因此也只是传言而已。

再后来,又提到兰妃将什么秘密藏在了江州龙场书院的万卷楼中,而其中就有关于太子身世的真相。

可谁也不知那秘密究竟是什么,这些传闻捕风捉影,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儿臣暗中调查了这么久,当年的兰妃娘娘与那龙场书院唯一的联系,便是曾经派贴身宫女褚秀宁去送过一次东西。

若真有所谓的‘秘密’藏于龙场书院,就应当是那个东西。”

“兰妃死后,褚秀宁便当了尚服局总管。”梁妃抿了一口花茶道,“可前些日子听说,她已经离宫了。”

“母妃可知她为何离宫?”燕长文笑得有几分神秘。

梁妃摇摇头。

“儿臣多方打听,褚秀宁离宫之前,曾在夜寐之时说梦话,道出了曾经替兰妃送去龙场书院的那个东西——那是一本书,叫做《诸子集注》。

不仅是褚秀宁,就连听到她梦话的几个宫女,全都已经被遣送出宫了。”

“好啊。”梁妃伸出手指轻轻在燕长文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嗔怪道:“后宫的事儿,现在比你母妃知道的都多,看来没少安插眼线呀?”

燕长文笑得仿佛一个憨厚的孩子,看了一眼梁妃身侧的慕容潋。

“儿臣殚精竭虑,还不是为咱们一家子考虑么。”

“不过……”梁妃收起笑容,思索片刻喃喃道:“兰妃好端端的,送一本书到江州做什么?”

燕长文表示正因如此,才说明那书必有不寻常之处。

“而且——您猜那书现在在何人手中?”燕长文微微挑眉,卖了个关子。

梁妃催他快说。

“便是今科状元,如今的翰林院修撰,祝澜。”

龙场书院当年的事情不难打听,祝澜年幼时曾在龙场书院的诗文比赛中拔得头筹,可以从万卷楼中任意挑选一本书。

燕长文也难以相信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她选中的竟然偏偏就是那本《诸子集注》!

祝澜当年能够拿到这本书,说明整个龙场书院上下都无人知晓此书的来历。而且当时祝澜才十二岁,祝家上下与京城都毫无瓜葛,祝澜更不可能跟太子身世的秘密扯上关系。

所以被她拿到那本书,除了巧合,还真没有别的解释。

“母妃方才不是问儿臣,会派何人去追查太子身世的线索么?

咱们的状元郎才智无双,与其儿臣费心思从她那里将书取回来,倒不如坐享其成来得省事。”

“她会听你的?”梁妃问。

燕长文轻笑,淡定道:“她自是会去查的——”

“而且如今寄希望于她身上的,可不止咱们一边。”

……

“母后,您是说……翰林院的那位祝修撰?”

空旷的凤仪殿中,燕修云诧异地望着面前的董皇后。

董皇后站在窗边,手持金柄剪刀,仍如往常一般淡定地修剪着花草。

“祈王在后宫安插的那些人,的确行事谨慎。”

董皇后的声音不徐不疾,如同在闲谈天气一般。

“只不过本宫身为后宫之主,可不是聋子瞎子。他们能查到的,本宫又怎会查不到?”

燕修云沉默片刻,哑声道:“母后,眼下……儿臣应当如何做?”

董皇后没有看他,仍旧专注地侍弄着花草,对着一株半人高的牡丹修修剪剪。

“你瞧——这新抽出来的花枝多好看。这些花枝一旦长成主枝,成为了骨架,便是人如何修剪也不会去动它。”

燕修云握紧双拳,垂首道:“还请母后明示。”

董皇后沉沉一笑,声音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仪,“本宫早就说过,你是陛下的亲生儿子,是大梁名正言顺的储君。

你将那腰杆给本宫挺直了。只要记住上报君恩,下安黎庶,担好身为储君应担之责,莫要负了天下百姓。

本宫倒要看看,有何人能动了你的位子。”

“咔嚓”一声,一条旁生出来的侧枝被从根剪断,掉在了地上。

……

祝澜从乔悠悠那里问到了褚秀宁搬出何府后的住址,自翰林院下值之后,便挑了些礼物前往。

褚秀宁住在一处清静的别苑,如今何善的身后事料理得差不多了,她在京城也不会再逗留许久。

祝澜心想,一定要在褚秀宁离开京城之前,将能问的事情全都问清楚。

她轻轻叩响别苑的木门,过了一阵,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褚秀宁的脸。

“宁夫人。”祝澜笑着打招呼,将带来的礼物放在院中,没有听到褚辛叽叽喳喳的声音,便好奇地问褚辛去哪里了。

“哦,辛儿啊……”褚秀宁有些魂不守舍,“应当又去茶楼说书了吧,平日这个时辰她都在茶楼。”

祝澜觉察出褚秀宁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切地问她怎么了,是否身子不舒服。

褚秀宁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没事,只是心情不大好。

毕竟心爱之人刚刚过世,情绪低落也是人之常情,祝澜十分理解。

褚秀宁招呼她进屋,屋里有些暗,她燃起蜡烛,又亲自泡了茶。

二人寒暄两句,祝澜找到时机,委婉地提出了自己前来拜访的意图。

听祝澜竟然问起太子的身世,褚秀宁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过了良久,褚秀宁让祝澜坐下。

“此事牵涉宫中秘辛,我本不该告诉你。可如今……”

褚秀宁的目光飘向房门,祝澜清楚地瞧见她眼底的忧虑,似乎还有一丝被竭力隐藏起来的恐慌。

褚秀宁深吸一口气,问祝澜:

“祝姑娘,看你的年纪,应该不知二十年前宫中曾闹过一场瘟疫吧?”褚秀宁的视线仿佛飘到很远。

“有关太子殿下身世的流言,一切都要从当年那场瘟疫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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