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们是走了，鲁平墨脸上的惆怅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公子，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本来已经得罪了吏部，要是能早些把这批矮案交过去，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但是现在你看，这这这......”

  叶渊道：“鲁大人，放心。从明日开始，再也不许有人对虞衡司大声说话，我说的！”

  “公子，公子！”叶渊话音刚落，外面两声大吼，接着一个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是周禾。

  “公子，不好了，城东走水了！”周禾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叶渊大惊失色，急忙说道：“走，去看看。”

  “等等！”鲁平墨立刻叫住他们，“把改造好的灭火车一块拉过去，正好试试。”

  叶渊道：“灭火车造好了？”

  鲁平墨道：“总的构架是好了，还剩一些小细节没有完善，但使用应该不成问题。”

  “好，那就劳烦鲁郎中从工部叫几个人，把车拉过去。”

  “好。”

  鲁平墨很快到旁边找来了几个值班的兵士，一行人或拉或推，将一辆造型古怪的铁皮车带到了走水现场。

  吴海正在这里组织灭火班成员进行施救，叶渊见到他立刻说道：“这是工部打造的新型灭火设备，你带两个人跟着鲁大人学习一下怎么用，然后试试效率如何，我现在要进去救人。”

  火情紧迫，吴海来不及多说什么，立马应道：“是。”

  叶渊说罢不再管他们，将玄冥取出，激发寒气，一下冲进了火场中，引发围观众人的一片惊呼。

  吴海要在现场指挥，周禾和另一人便跟着鲁郎中学习怎么使用。

  其实也很简单，鲁平墨不过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这灭火车需要三个人共同操作，其中一个人需要拿着软管对准火源，另外两个人负责移动灭火车，以及上下压动横杆使灭火车喷水。

  周禾这一上手，立刻就发现这辆新型的灭火车和原本水龙的不同。水龙移动起来比较笨重，压动横杆时也比较费力，若是两个人来回压，没多久就会大汗淋漓。

  但这辆新灭火车，无论怎么移动都很轻便，就是有一阵奇怪的金属摩擦声。另外横杆压动起来也是异常的省力，对于灭火班这些五大三粗，还是武者的大老爷们来说，几乎相当于不费力气。

  而且最重要的是，水龙是一定要附近有水源才能使用的。灭火车则是自带一个巨大水箱，可以直接使用水箱里的水。

  设备的升级带来的效率提升是极为显着的，至少吴海就发现，随着灭火车的水柱喷射而出，火势很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再加上叶渊不断进出将人带出火场，这场发现的及时，距离灭火班又比较近的火灾，最后竟然零伤亡。

  当最后一个人被叶渊救出，最后一团火焰被灭火班扑灭之后，现场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掌声。

  “太棒了！”

  “好厉害你们！”

  灭火班这帮大老爷们摸着大脑袋，竟然罕见的害羞了起来。一个个动作非常扭捏，有种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感觉。

  倒是叶渊比较坦然，朗声道：“多谢各位乡亲，大家请看，这是灭火班的新设备，是由工部虞衡司研发出来的。这东西，不管附近有没有水源，都能使用。大家放心，灭火班一定会再接再励，守护夏京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好！”现场顿时掌声雷动。

  吴海与周禾他们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们从一开始的害羞扭捏到后面越来越觉得骄傲自豪，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离开了火灾现场。

  与众人的欢快气氛不同，鲁平墨却是一脸凝重。回去的路上，他来到叶渊身边说道：“这一实战，还是发现了诸多问题。”

  叶渊忙着救人，不在外面，问道：“什么问题？”

  鲁平墨道：“灭火车还是过于笨重了，轮子太小又太硬，导致移动起来十分吃力。水箱也不够大，刚刚这火势再大一些，水就不够用了。”

  叶渊点点头，说道：“轮子可以想想办法做减震......”

  鲁平墨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问道：“什么叫做减震？”

  叶渊道：“所谓减震，就是减轻震动，通过更换轮子的材质或者别的方式，来使得车辆行驶过程更加平稳。”

  鲁平墨深以为然，道：“减震，嗯，很精准。这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不过我们一直都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叶渊道：“这个需要一种新型的材料，倒是不急于一时。不过水箱大小的问题，我倒认为，可以再把水箱做的小一些。”

  鲁平墨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叶渊道：“我之前勘探过，发现夏京中水源分布还是较为均匀的。我想，可以研制出一辆灭火车，另外再造一辆专门运水的车。在灭火车进行灭火的时候，装水车立刻去最近的水源进行装水并往返运送。若是一辆不够，也可以一台灭火车配两辆装水车。”

  鲁平墨想了想，这样一来看似更麻烦了，而且甚至一次就要出动三辆车。但相对的，每辆车都可以减轻重量，缩小体型，移动速度就可以大大增加。

  就灭火这件事来说，速度还是第一位的。

  “嗯，我觉得可以。”鲁平墨道，“对了，叶公子，您今日在虞衡司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叶渊神秘一笑，说道：“鲁大人，你觉得工部现在的地位如何？”

  鲁平墨闻言神色略显尴尬，说道：“工，工部乃是六部之一，在朝廷中还是蛮重要的。”

  叶渊道：“重要是重要，但可惜啊，其余各部都认识不到工部的重要性。长此以往，工部只会越来越被瞧不起，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官吏欺压到工部头上。久而久之，工部的官员们自己都会觉得这个部门不行，想要离开，那位张侍郎不就是吗。”

  鲁平墨沉默不语，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叶渊接着说道：“但是，工部于国于民，都大有助益。如果能充分调动工部的研发热情，那又会出现多少能给国家，给民生带来改变的好东西呢？”

  鲁平墨有些明白叶渊的意思了。

  “所以我那么说，绝不仅仅是为了出一口气，为长远计，这一步必须要走。”

  鲁平墨这次没再反对，只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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