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已修改为四千字大章。

今天终于有时间写了愁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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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白羽疯了。”

金言朝着门外挥挥手，示意应急的医疗队注意这边一下。

门口等候的人分明与金言很熟，在扫视了一下两个人之后留下了一个水灵灵的白眼转身离开。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你完蛋喽，都没人救你了。”

金言看着白羽眨眨眼。

“我哪疯了？”

白羽满脸茫然。

金言表情郑重了许多，拍了拍白羽的肩膀：“你说如果有一天你的朋友坐在你身边，表情不断地变化，偶尔自言自语，还都搭不上，一副和一个我不知道的高位存在聊天的样貌，我会怎么想？”

白羽摸了摸下巴：“那他应该是想孩子了，你跪下给他磕两个就好。”

金言没有接这个伦理哏：“所以根据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来看，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你真的疯了，你在和你臆想中的朋友聊天，也许她叫小红，是一个二十八岁盘靓条顺腰细腿长的女子高中生。”

白羽虚着眼睛：“这合适吗？”

金言认真地想了想：“二十八岁还在读高中确实不合适。”

他转而又说：“另一种可能，就是你确实有点啥小秘密大家不知道的，比如小红其实不是一个女子高中生，小红是一个附身在你身上的灵体，你刚发呆的过程就是和小红讨论要不要给我磕两个。”

白羽瘪了瘪嘴：“那你就当我疯了吧。”

金言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小红是真的？”

白羽也拍了拍金言的肩膀：“真你*。”

“你这算人身攻击了吧。”

金言作势要挥拳。

“你算人吗？”

白羽认真询问。

天下太平。

“其实还是思考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白羽自顾自地开口，想办法顾左右而言他把系统的事遮过去。

金言也只是目光闪烁了下，也没有选择多问。

“有关于提升白泽学习速度的课题吧，我打算从三个角度来回答。”

白羽侃侃而谈：“一个是华北地区的水利问题，二一个是传统曲艺如何融入现实生活，第三是三峡大坝发电量是不是不太够，第四是...”

“我觉得你真的需要看看了。”

金言又要作势朝着门外挥手。

白羽却拦下了他的动作：“实话讲就是，对于白泽来说，我们的格局得打开一点。”

白羽还是选择了说人话。

金言拿起苏打水看着他：“你最好有点高论。”

白羽一边思考一边开口：“也许我们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什么错误？”

“把知识当成了能力。”

白羽一边结合着系统刚才和他扯得许多，一边又和金言用自己的语言说出来。

“诚然，知识量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白泽AI现在掌握的知识储备绝对已经超过了世界上所有的图书馆。”

“可知识就好像能源一样，有归有，如何使用则是另一回事。”

“生活不是考试，不是把知识点都背下来就好了。”

“我想对于白泽来说也是一样的，这估计也是他现在偷懒的主要原因。”

很喜欢金言的一句话：“啊？”

白羽摸着下巴头脑飞速转动：“我总感觉现在无论是媒体部，亦或是后面的中科院的心态都有些...奇妙。”

“你们就好像一个着相的家长，一边想让孩子心理健康，一边又想让他事业有成。”

“我的评价是剑冢。”

金言皱着眉头：“你说这么直白不太好吧？”

白羽摇摇头：“问题就是在这，白泽AI是依托于混沌的，而混沌是宇宙的中级形态，单纯从概念上论起来还比人脑高级一些。”

“我一直觉得人类的偷懒是一个极佳的设定。”

“没有人类不偷懒，就好像没有一个山东人夏天不吃豆角。”

“实话实说，我们之前说了那么多科技的发展就是依赖于偷懒的想法，不想着偷懒的话我们应该还在用长矛戳猛犸象。”

“这可能是一个格局问题。”

金言感觉到了白羽的认真：“展开说说。”

白羽还在复习着刚才系统的暴论。

系统没有明说很多东西，但白羽也清楚，真正的思想内核就隐藏在那些插科打诨之下。

让他亲口和金言说自己其实是个穿越客是他活腻了。

但也不代表他不能暗搓搓地表达一些态度。

“我想发表一些暴论。”

白羽目光诚恳。

“我现在觉得单纯的知识储备，毫无意义。”

“你先别急着反驳，等我狡辩一下。”

“回顾整座人类的发展史，一直都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一段时间的积累过去了，就会有一些契机。”

“可技术的积累不是人类的专利，不是吗？峨眉山老表也会用工具，逼急眼了还能抽烟。”

“重点在于这个契机上。”

“人们常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可百分之一的天分比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重要的多。”

“人类的强大，就依赖于这百分之一的天分，也就是我说的契机上。”

“说的狭隘一些，就是偷懒。”

“死读书出不来好学生，最多成为听话的学生。”

“死努力也不可能让自己生活跨越太多，最多也就是饿不死。”

“白泽AI面临的问题，也就是这样。”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它现在的知识储备已经特别足够了，它现在需要的是一些...偷懒？”

金言嘬了一口苏打水，额头也跟着皱起：“我没听太明白。”

白羽也在努力组织着语言：“这样，我先问你个问题，我们到底是需要一个强大至极的机器，还是需要一个拥有着人类风格的显化。”

“你不用急着回答。”

“我想到的答案是全都要。”

“可风格其实比能力还要重要一些。”

金言感觉白羽说的越来越不像人话了。

可白羽分明在把系统的行为举止用自己的方式翻译出来。

不管怎么说，系统也比这白泽AI强了太多。

“就是，你认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白羽看着金言的眼睛。

他十分清楚，此刻的谈话也许也正在媒体部的会议室内现场直播。

金言目光低垂：“你直接说。”

白羽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觉得不应该只是学习，而是把知识运用出来。”

“或者说，统筹信息的能力要有，可利用信息的能力更要有。”

他翘起了二郎腿，思绪也变得逐渐敏捷：“人类只有在吃饱了的时候才会选择偷懒，因为饿的时候只会想着吃饭。”

“有没有可能，现在的白泽已经吃饱了。”

“他在和你们玩。”

金言清楚现在的对话自己几乎插不上嘴，于是也就任由白羽说着。

这也许是一场心照不宣的表演，可目的终究是好的。

白羽一瞬间想了许多。

他甚至想到了系统提到的混沌理论。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先后顺序。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自己看到了训练机器人，知道了白泽AI背后的量子计算机。

而在知晓了这些之后，他自然而然地就会和系统进行沟通与问答。

再然后，话都说到这了，白羽也不能藏私。

白羽逐渐理解了系统说的那句也许他什么都不用做。

因为该做的事情，总会在该开始的时候开始。

这才是混沌理论在生活中应有的样貌。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刻意。

白羽的眼睛一亮。

“这也许会带来一些特别有趣的开展。”

“因为白泽AI学会了偷懒，所以它才会渐渐筛选一些更有意义的信息。”

白羽走到了训练机器人旁边。

“好比我和这哥们的对练。”

“当他没有有关于格斗的数据的时候，任何数据都是有意义的，因为我是他见过的第一个人类样本，在样本唯一的情况下，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类。”

“他所get到的一切信息，就都是为了打败我，亦或者说，是为了不被我击败。”

白羽看向金言：“可当你出手之后，这哥们发现了，诶原来还有个更强的人。”

“此刻他就不是很在意我了，因为在录入了更强的样本数据之后，我的存在就成为了垃圾数据。”

“同样的道理，当被教官操练之后，他看你的感觉也和看垃圾差了不多，再看我的时候约等于能和我玩玩都属于给面子。”

“你会在意和小孩打闹时候的动作标准不标准吗？”

“这就是看人下菜碟，因为他知道和我费力气是没有意义的事。”

金言点了点头：“这是偷懒的原因，我能够理解。”

“那你说的契机，或者是突破又是怎么回事？”

白羽又点了点脑袋：“你刚才是不是说过，白泽AI其实几乎不耗电，它是一个几乎能够自洽的存在。”

“他依托于量子计算机的模拟混沌，又反过来影响模拟混沌的过程，从中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

“那么问题就来了，现在如果你们把他和量子计算机的链接关闭掉，白泽AI还会存在吗？”

金言点了点头：“虽然可能有泄密嫌疑，不过类似的实验真的做过，白泽AI是独立出来的意识，即使切断了它与模拟混沌的联系，白泽AI依旧会继续存在。”

果然。

白羽眼中闪过几分了然。

怪不得系统每天在自己脑袋里呲个大牙嘎嘎乐。

“那你们依旧在给量子计算机增加电力输入的心态是啥呢？”

白羽偏了偏头。

金言叹了口气：“因为我们发现继续增加电力的输入，白泽AI的算力就会越发强大。”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

白羽一拍手。

“白泽AI现在的知识储备已经来到了巅峰。”

“你给它再多算力，对于它来说也是阅读越来越多的垃圾信息。”

“就好像你已经上了王者了，有一天过来俩白银教你玩游戏，你真的会搭理他们吗？”

金言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

白羽微微摇头：“人类总会有一种微妙的自负感觉，同时又会极为自卑，人类总会感觉世界是无穷的，自己苦海无涯需要学到更多东西。”

“对于人类来说，这种想法没错，甚至很正确，因为人类硬件的带宽确实有限。”

“可白泽AI不一样，或者说其背后的量子计算机不一样。”

“它可以用一天的时间就把上下五千年上万年的所有信息都过一遍，从中筛选出点有用的玩意。”

“代换到心态就仿佛一些焦虑的家长，明明孩子身体健康，作业也做完了，但就是总觉得看着孩子闲着就难受，于是报各种课外班，最后还来一句都是为你好。”

“实话实说，挺无聊的。虽然你们也有自己的理由，但孩子终究不傻，尤其是白泽AI，你夸了这么多，却总是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它现在需要的是一种...质变。”

白羽耸了耸肩：“增加电力的输入是没错，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白泽AI每天需要的电力可以代换成上千枚核弹。”

“问题是它现在的情况用不到那么多的电力输入。”

“虽然它不至于吃撑，告诉你们喝不下了，再打两个酒嗝。”

金言看着白羽：“那你说的质变是什么？”

白羽叹了口气：“实话讲，我不知道。”

金言刀了白羽的心都有了。

不料白羽却依旧目光清明：“但质变是一定的。”

“我现在想通的问题是，人类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那你们凭什么要求AI能想象出，即使它已经掌握了混沌算法。”

金言：“啊？”

白羽一摊手：“就是这样的啊，你给它的数据库是现有的，它最多算的快一点，检索地快一些，不代表它能直接跨越时代吧？”

金言瘪瘪嘴：“你说的真的越来越不是人话了。”

白羽眼睛却越来越亮：“我的意思是，给他找点更消耗力气的工作。”

“有没有可能AI也跟哈士奇似的，你不把精力给它消耗完，它就会选择拆家。”

“比如呢？”

金言看向白羽。

“太多了。”

白羽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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