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这种动物，在古时候的地位十分微妙。”

  白羽一边指着鹿肉馅一边说道：“古时候可没有保护动物那么一说，只要能吃那就都是肉。”

  “不过实话讲，鹿肉不好吃。”

  “一方面是因为这东西的出肉率不那么高，喂养的转化率也不是很高。”

  “另一方面，野生动物的味道...它就不可能比得上养殖的动物。”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当然了，很多人喜欢吃野味是真的，野味的味道会有些不同也是真的，甚至还会有人说野味的味道就是比养殖的动物好吃。”

  白羽无奈耸肩：“你要是非得说野猪肉就是比那种吃一辈子饲料没动弹过到时间就出栏的肉猪，我还真没办法反驳他。”

  “虽然说各种营养价值都是差不多的，但论起味道来，运动量大的生物就是比肥宅味道好一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领口。

  一时间观众们都分不清他说的是人还是猪。

  白羽清了清嗓子：“但问题就来了，如果说野生的动物好吃的话，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费劲心力地去养殖食用动物？”

  “无数年来驯化家猪，甚至想办法将其阉割为了保证味道，怎么想也没有去狩猎野猪省力吧？”

  “你就这么想，养猪怎么你也得喂个一年半载，你要是去打猎，最倒霉十天半个月也能打一只吧？”

  白羽一发三连询问，让不少观众都陷入沉思。

  “还是因为味道的区别。”

  “养殖的稳定性放在一旁，如果野猪比家猪好吃的话，那想必喂猪的人也会受到嘲笑。”

  “真正好吃的养殖猪就好像东北地区所谓的本地猪肉，你是能看到猪肉外面的肥膘的。”

  “四指厚的油膘，放到现在可能会让人面露迟疑，但刚才也说过，几十年前这就是难得的珍馐美味。”

  “人类对于油脂的渴望是天生的，因为油脂会提供巨量且优质的能量。”

  “只有坐在办公室里一天不怎么运动的人才会一堆菜叶子就能喂饱，但凡你有一些体力活动，甚至剧烈的脑力活动，你亏空的体能都会让你无比渴望油脂与优质蛋白质的摄入。”

  “你怎么想的不重要，你的身体本能会告知一切。”

  “所以当你嘴馋的时候，不要觉得有负罪感，那是你的身体在告诉你你的身体有了缺口。”

  白羽停顿了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继续开口：“当然了，你如果晚上吃了一大堆，半夜还想吃炸鸡可乐的话，那和缺口没有关系，你只是因为馋。”

  一片你再骂的弹幕中，白羽的话题回到了鹿肉上。

  “即使是现在养殖的鹿肉，味道依旧没有达到作为常备食用肉类的标准。”

  “一方面是因为腥臊气味比较重，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油脂含量较低。”

  “放在北宋那个年头，野生的鹿的味道只会更...令人难过。”

  白羽处理起了面前的鹿肉馅：“如果在野外的话，点起火烤一烤也就算了。”

  “可如果在家里做的话，条件怎么也会比在外面强一些。”

  “猎户在古代其实也算得上还不错的职业，起码拥有比较稳定的食物来源，同时如果真的狩猎到了一些较为珍稀的东西，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我们现在歌颂武松打虎的勇猛是因为他处在一个意外遇到的情况。”

  “但猎人要是想狩猎老虎的话，那就会有极为充足的准备，比如陷阱，比如弓箭，甚至会有各种毒素。”

  “一张完整虎皮的价格放到今天也能值一套房，当然现在已经不允许买卖。”

  “北宋那年头谁管啊？”

  “所以条件还不错的猎户家庭，香料还是会配备的比较齐全。”

  白羽取出致死量的胡椒粉，葱姜蒜。

  又往里怼了一些酱油。

  “虽然说那时候的香料没有现在齐全，不过基础的调料也不会稀缺。”

  “至于想做兜的话，对于馅料也自然有所讲究。”

  “茴香。”

  “这种蔬菜天然具有去腥的作用，所以配合鹿肉自然是绝配。”

  一把茴香被白羽细细剁碎，与肉馅混合。

  “盐的话，对于猎户人家而言虽说不算稀缺，但高质量的精盐一般是舍不得吃的。”

  “今天只是这么一说，如果真的放点那种有涩味的井盐岩盐的话，食客可能也会报警。”

  提到这里白羽又看了眼镜头：“还是一些冷知识。”

  “盐对于人类来说一直都是奢侈品，直到现代技术进步之后人们才能吃到各种各样的精制盐，享受着越发低廉的价格。”

  “事实上你们也可以说，人类对于盐的追求就是越来越精炼的，是一个逐渐去除杂质的过程。”

  “然而现在许多商家打出的噱头要么是纯天然，要么是各种矿物质，或者奇形怪状的颜色。”

  “还说有各种风味...”

  白羽的目光中满是嫌弃。

  “智商税。”

  他直接下了定论。

  “我们用了这么多年，更新迭代了这么多设备，无数科学家呕心沥血才把其中的杂质尽可能地祛除。”

  “现在有人拿着各种未经加工的原材料，卖出更高的价格。”

  “我很难形容这种行为，但既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你们要是想买点看起来粉红色晶莹剔透的盐块当装饰我是不介意啦，那属于生活的情趣与爱好，为了爱好付钱是应该的。”

  “但你要是非说这玩意好吃，那我也只能进行力所能及的嘲笑。”

  “好了，继续说我们的鹿肉兜。”

  “白面与黑面除了在临安府这种大都市，被食用的频率应该会少很多。”

  “商品的价格会随着自身售卖规模的扩大逐渐降低，纵然是黑面放在各种小地方价格也会偏高一些。”

  “所以对于猎户人家来说，正常吃的面应该还比黑面更低端一些。”

  白羽摊摊手：“遗憾的是现在找不到了，国家也有规定，那种里面还有麦麸的面也没法进行售卖。”

  “所以咱们先用黑面凑合凑合。”

  他的嘴角依稀还挂着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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