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整洁的街道上有繁忙来往的人群一簇一簇地往不同的目的地奔波，两边的商铺也重新收拾打扫得透亮。

  如果不是偶尔从远处传来阵阵嘶吼声，这里真的会让人产生安宁的错觉。

  可错觉始终是错觉，即便是这处靠近商城层层守护出来的伊甸园也会在疏漏的时候受到伤害。

  人们的惶恐不安编织出了一张密实的网，兜住了城市上空依旧蔚蓝的天空。

  阳光透过层层朦胧的落入着烈狱般的人间，又照入柚白清澈的眼底。

  她趴在橱窗边的休息区的桌子上，用手一圈一圈地扭着橘猫安放在桌面上的尾巴。

  红彤彤今天意外地很配合，没有像往常一样使坏地故意摇尾巴和她嬉闹，但是这却引起了一向迟钝的柚白的注意力。

  她转了几圈的尾巴就感觉到了不得趣，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和平时候不一样的异样。她没有丝毫迟疑地把红彤彤越发蓬松的猫脸转了过来，“红彤彤，你今天很不对劲哦～”

  软软糯糯的小奶音里没有一点迟疑，很显然她已经很明确地发现了他的异样  ，所以才会这么胸有成竹。

  可是红彤彤这次的反应和往常一点都不一样，他没有跳脚，而是用一种很冷静的声音说：“那你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吗？”

  柚白被问住了，她只能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性格……不对，不对，不准确；脾气，也不太对。按理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属于人本质的一部分，不会突然变化的。

  她试探着开口，“你今天变得很乖。”

  柚白是这样形容的，这是她找到的最贴切的描述，把其他怪异的点去掉，今天的红彤彤确实非常地乖巧。

  就是，有点乖巧地不像他了而已。

  “乖巧吗……那你喜欢这么乖巧的我吗？”红彤彤又问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没有，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红彤彤，现在的你有点怪怪的。”

  柚白想说“是的”，毕竟谁会不喜欢乖孩子呢？可是她说不出口，她总感觉自己一旦肯定了这一点就会失去一样东西，所以她最后说了“不是”。

  红彤彤没有作出回应，只是轻巧地跳开了身。细碎的阳光落在他波光粼粼的毛发之间，追随着他灵活的背影默默离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玄镜言眯了眯眼，把手上的食物放回到货架上，然后回到了收银台。

  就仿佛，他刚刚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一样。

  ……

  “手枪、弹药这种攻击力过强的武器还是不适合流出去……那些没有什么特殊功能，和狼牙棒一个体系的可以直接摆上货架售卖了。”

  玄镜言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又是收集资料，又是和商场里的客人旁敲侧击的，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东西分成了大致的两类。

  柚白拿起手上的棒球棍和菜刀，有点不解，“这和之前叔叔姨姨们原来的武器也没多大的区别啊，好像  就多了一个自动收集晶核的装置嘛……人家真的会愿意买吗？”

  在她看来，外表都没有什么差别的两样东西真的需要花更多的代价去更新一个功能吗？

  “你是不是傻？”红彤彤在柚白的脑袋上完成了一次弹跳，顺利落到了她身后的货架上  ，“系统出品自然是必出精品啦，即便是一样的东西，商城里的也比他们本地生产的更锋利、坚韧。

  所以比起担忧这些零散的客人会不会升级装备，不如好好想一想  那些没办法正常流出的东西应该怎么处理！”

  柚白不忿地摸了摸自己被弄乱掉的头发，小声地抱怨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卖出去，又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卖出去嘛？”

  玄镜言从收银台下面摸出了一把梳子，伸手把柚白给出来的碎发梳了回去，然后才说出了自己早就规划好的计划——

  “这件事需要等那位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补货的安贤康——安先生来了之后，才能再做打算。”

  有人解决了麻烦，柚白又有心思来想其他的事情了，“诶，红彤彤，丧尸商城里的进展也太慢了吧。余霄都停级好久了。”

  一说起这个红彤彤就生气，“你还说呢，还不是你不争气，每天就知道玩游戏、杀丧尸，你倒是出去找客户啊。

  你之前不还说自己的鼻子很灵吗，一下子就问到了那个叫方子濯身上被打理过的丧尸散发的特殊味吗！”

  一说起这件事情柚白就脸红，这其实就是一件误打误撞的乌龙事件，根本没有自己吹嘘的那么神奇。

  但是她明明在自己知道了真相之后第一时间就向他们坦白了，他怎么可以嘲讽人呢？

  柚白当时正在玩游戏，因为自己的原因一直战绩不佳，刚好闻到了路过她旁边的方子濯身上奇怪的味道，所以就借用了一下他从恼人的游戏里脱困出来。

  结果等靠近之后就发现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掺杂着淡淡的腐臭味，虽然她没有闻出来那股香味是什么，但是她一闻到那股腐臭味第一时间脑子里就反应过来是丧尸的味道。

  虽然最后的结果在经过她一通劝说之后，方子濯把他的丧尸妹妹送过来了。

  但因为她之前并没有在陶爽身上闻到过相似的味道，所以她很有好学心的询问了香味本体，然后就得到了一个“照顾丧尸+洗澡+香水”的公式。

  因此她还因为前一天炫耀后一天变丢脸这件事情躲了她好不容易签下来的客户，好几次！

  差一点点就错过了交接丧尸的时间，还险些拉着陶爽化身为诈骗团伙。

  所以柚白深切认为，丧尸商城里面能有那仅有的两个客人都是她辛勤劳动的成果。而红彤彤作为一个躺在家里收账的猫猫是没有资格指责她的。

  “好了，不要吵架了。”玄镜言用两只手阻断了两个人对视，然后悄悄示意他们往旁边的角落看，“等安先生到了之后，你或许可以尝试和他聊聊，毕竟由官方发言比较有权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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