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将青山姑娘和几位妈妈吹到咱们柳园来了？”

  田嬷嬷讨好的来到青山身旁，正要再说些什么，青山就不客气道：“田嬷嬷，钱嬷嬷，按理说你们是宫中派来的，咱们就不该以平常奴才对待，只是你们既然选择留在柳园，就该是柳园的一份子。”

  “是是是，奴才们也是柳园的一份子，定当会严格遵守柳园的规定。”田嬷嬷满脸谄媚地讨好道。

  青山是柳湉姝的陪嫁丫鬟，身份可不一般。

  平日里除了梧桐居中的管事妈妈，青山便是柳湉姝的代言人，田嬷嬷和钱嬷嬷见了她自然是要恭敬有加。

  青山对着田嬷嬷和钱嬷嬷微微一笑，而后将目光投向了那边的一众粗使婆子。

  “田嬷嬷，钱嬷嬷，你们是从宫里来的，咱们没有发卖你们的权力。不过，柳园没有管事妈妈的位置，你们既然选择留在柳园，只能做最下等的粗使婆子。”

  话毕，青山转头看向一旁仍在石头剪刀布争取留下来的粗使婆子们。

  “田嬷嬷和钱嬷嬷已经占了两个粗使婆子的名额，你们就只能再争夺剩下的四个名额了。”

  一听只剩下四个名额，所有婆子们看着身边的同伴就像看到仇人一般。

  青山没有理会那些人如何去争剩下的那些名额，只冷笑看着柳湉妡紧闭的房门。

  “来人，去将碧玉和碧荷两位姑娘请出来……”

  碧玉和碧荷是柳湉妡的陪嫁丫鬟，刚刚又挨了罚，这会儿正在房间里相互安慰，相互给彼此的脸上抹药。

  院子里的声音她们自然也听到了，从没想过这件事还与她们有关系。

  直到有两个小丫鬟推开房门说青山在外面等着她们，这才知道她们也要参加。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碧玉和碧荷走出房门，看到等在院子里，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青山和她身后八个粗使婆子，脸上多了几分不满。

  “青山姑娘，咱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何必如此为难我们？”

  “这可不是我要为难你们，实在是府中规定，姨娘身边最多只能有一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环，六个粗使婆子。

  柳园之中的下人严重超标，我也是按照夫人的命令过来将多余的下人全都送走。

  我也不清楚这些下人们谁得姨娘欢心，柳姨娘迟迟没有从屋里走出来选人，我只能让她们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谁留谁走。”

  青山这些话说的轻松，却听得碧玉和碧荷脸色更加难看。

  无视两人难看脸色，青山继续道：“为了公平起见，碧玉和碧荷你们两个也要用石头剪刀布的方法来决定谁留谁走。”

  “走去哪里？”

  碧玉皱眉问道。

  这些日子她不是在养伤，就是在养伤的路上，如今她的手脚和双腿才刚刚好，脸颊又受了伤。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离开柳湉妡身边，可是身为柳湉妡的大丫鬟，碧玉比谁都清楚柳湉妡多疑的性子，她这会儿肯定躲在房门后面偷听外面的动静。

  别看她对外面这些人的去留不发表任何意见，实则心眼比谁都小。

  “青山，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我和碧玉是姨娘的陪嫁丫头，怎么可能像其他人一样……”

  “那不然这院子里谁留下谁走，由你们说了算？”

  说完，青山提醒道：“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只要你们能选出一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小丫鬟，六个粗使婆子，剩下的自然全都发卖。”

  青山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田嬷嬷和钱嬷嬷。

  “田嬷嬷和钱嬷嬷是宫里派来的，咱们没权利将人送走，只能占用粗使婆子的名额。”

  知道柳湉妡对田嬷嬷和钱嬷嬷另有安排，碧玉和碧荷虽然不好为柳湉妡做主，还是想要尽可能留下一些真心为柳园做事的人。

  青山那种选人的方法虽然轻松公平，却多了很多随机性。

  听到她说让自己选人，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应下。

  听到刚刚石头剪刀布胜利的不算，输了的人，瞬间双眼放光，赢了的人却满心懊恼。

  只是他们人微言轻，就算心中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压在心底。

  青山才不在乎那些人心里怎样想，只想快点将那些多余的人连同他们的卖身契一起带走。

  要知道这些下人也都是小三元花府中公中银子买来的，将人卖出去后的银子自然也要充公。

  在那些丫鬟婆子忙着争抢留下来的机会时，负责柳园小厨房的两个厨娘和两个烧火丫头一个粗使婆子平静地站在院子里。

  只因为青山一来就说了小厨房不会再存在，也就代表着他们这些人没了用武之地，自然就只有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命运。

  碧玉和碧荷经过一番商量，碧玉成了一等丫鬟，碧荷是二等丫鬟，剩下三个二等丫鬟也很快选出来，剩下的六个粗使婆子中，田嬷嬷和钱嬷嬷占了两个名额，剩下的两个厨娘居然也被她们留下来。

  对于这个小意外，青山并没放在心上。

  在碧玉和碧荷选定人后，让他们去找柳湉妡索要其他人的卖身契。

  卖身契一给就相当于他们这一战输了，柳湉妡一点都不想拿出卖身契，奈何青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一直守在院门口，大有拿不到卖身契就不离开的意思。

  柳湉妡这会儿心情很差，碧玉和碧荷也不敢和她硬碰硬，只静静站在一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柳湉妡心中有再多不甘心，最终还是将那些人的卖身契拿出来，让碧玉给青山送过去。

  仔细查看过那些卖身契，确定都没问题后，青山很快领着所有人离开，柳湉妡却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刻将桌子掀了，桌上放着的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以前不管再怎么生气，柳湉妡也只是一个一个的摔茶杯，这还是第一次气到掀桌子的地步。

  碧玉和碧荷回到房间门口，听着里面瓷器碎裂的声音，同时相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谁都不敢这会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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