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能说，她就在那，你可以去问。”说完，Alex拿出烟斗，抽起烟来。

  谭京自知现在冲过去问，不但暴漏了Alex好心相告的一片好心，而且郭艾文恐怕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不然怎么会一直用英语在一旁聊天，干脆继续画起画来。

  半天时间过去，四个人在山上简单的吃着午餐，谭京去找Alma套近乎，探讨绘画过程中，对结构，对色彩和对光影的理解。可能是谭京太过恳切，Alma对他很有耐心，从总体上看，Alma是认可谭京的作品的，虽然没有画完，但是科班出身的他是有基本功的。

  吃完饭，Alma收拾画箱准备离开。

  “不再画了嘛？”谭京问Alma。

  “下午的光景和上午不一样，我不喜欢闭门造车，等明天上午再继续画。”Alma说。

  “可，按照原计划，我和文文明天就要回去了，这画我没画完，回去怪可惜的。”谭京有些惋惜。

  “那就可以临时考虑再多陪我一天。”

  谭京看看郭艾文，显然她的表情并不很赞同多留一天的想法，所以自己也很为难的继续盯着自己未完成的作品看。

  “京，没事，你的本事是我见过像你这样年纪里名列前茅的，造型，颜色都很漂亮，而且你一直是在画你的心境，这是用写生的角度画不出来的，所以你不用这么在意时间，继续画吧，我们先回去，等到晚上我们去酒吧喝一杯，我给你俩践行。”

  谭京再次看向郭艾文，等待她的决定。

  郭艾文朝谭京身上靠过来，拉住他的手，笑着跟Alma说：“我陪他。”

  告别了Alma和Alex后，空空荡荡的山坡上更加显得寂寞，宁静，正午的阳光透过头顶茂密的枝叶渗到谭京和郭艾文的身上，让整个人都觉得懒洋洋的。郭艾文躺在谭京身旁柔软的厚草丛中无聊的观察着谭京。

  “你果然不是写实派的，你根本都不抬头看。”郭艾文嘟囔了一句。

  “有些东西只要看一眼，它给你的印象就已经刻在记忆里了，我不是在画照片，而是在画印象。”谭京依旧没有抬头。

  “狡辩。”郭艾文沉了一下，接着说：“谭京，你的心是不是很焦躁？”

  谭京扭过头来，莫名其妙的看着郭艾文。

  郭艾文看着谭京的脸，反而傻笑起来，“没什么，随便问问。”

  “是Alma说的吧。”谭京转过身去，继续画画。

  “她说从你的画中可以看出来。”

  “Alex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问我接下去想怎么办。”谭京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郭艾文也喃喃的附和着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我深知这样的关系很危险，但是，只要是能和你在一起，我竟开始享受这种危险的感觉。”

  “花言巧语。”郭艾文翻了下身，背朝着谭京。

  “我说的是真的，既然无法把你从我的记忆力删除，那为什么又要勉为其难，不珍惜这当下的时光呢。”

  “我要睡会儿，你画完叫我。”郭艾文显然不想再接谭京的话。

  谭京本想索问郭艾文心中的答案，可她又把话给封死了，看来她心中的压力，恐怕比自己要承受的多的多，那个答案也必将成为谭京离开或者留下来的重要筹码，虽然这一定是残酷的，但也终究是要承受的。

  谭京这张画很是用心，用了好长的时间，即使因为夜幕降临无法继续，回到宾馆后，仍旧继续加工作业，郭艾文耗不过他，自己先去找Alma玩了。直到谭京终于无心再继续画下去的时候，抬头看表，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钟了，谭京用手机把未干的油画拍了照片，出门去找郭艾文。

  谭京找到了Alex所说的西递村里一家小酒吧，空间不大，没有绚丽的激光灯和吵闹的DJ舞曲，只有少许桌台和空酒瓶装饰的墙板，显得格外的简单和松散，没有蹦迪台，只有一个老式彩电和一个卡拉OK点歌台，再一次提醒着人们这里的简朴。

  在昏暗的房间内，谭京找到郭艾文，对面坐着Alma和Alex。

  “你喝酒了？”谭京扶了扶身体有些不听使唤的郭艾文。

  “嘻嘻，你来了，画好了吗？”郭艾文红着脸看谭京。

  “她喝了多少？”谭京把郭艾文扶正，问Alex。

  “我有问过她，她说她的酒量没问题，结果只是喝了那么一瓶。”Alex像个老小孩一样无辜的指着郭艾文身前500毫升的啤酒杯。

  “你别怪Alex，是我自己喝的，再说了喝酒不喝够怎么好玩，这是你昨天说的。”郭艾文搂住谭京的胳膊说。

  谭京莫名其妙，昨天喝多了，哪里记得说过这句话，只是看着郭艾文这样，不免有些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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