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薇和顾江淮都毫不犹豫，喜滋滋地过去签完保险合同。

轮到顾小小的时候，顾小小不觉得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自己这样一个小保姆身上，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顾叔叔，你给雨薇小姐和江淮少爷买就好了，我没钱。”

顾小小低垂着脑袋，厚重的刘海遮住顾小小翻的大白眼：买保险还要我自己掏腰包，我看起来有那么傻？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第二天一大早，顾小小背上书包准备上学的时候，来了两个社区工作人员，还有“民警”陪同，胸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的字样。

顾小小认真看了好几遍工作牌上面明晃晃的大红色公章，一看就不可能是做假的，顾小小信了十分。

在16岁多的顾小小印象里，不觉得顾家会舍得下这么大巨本雇佣国家职能部门的工作人员，如此大张旗鼓上门来陪自己这样一个要钱没钱，要颜值没颜值的孤儿演戏。

“顾叔叔和王阿姨他们还没下来，你们要不进来等会儿，等他们下来后，再填表。”

顾小小背着书包就想从门缝里跑出去，再不走，等她骑自行车上学就要迟到了，顾小小焦急如焚。

“诶诶，小姑娘，你别急着跑呀，你把你自己的表格填了再走吧。”

“民警”拦住顾小小，为首的工作人员递给顾小小一张表格，顾小小接过来一看，都是常见的信息和家庭住址，联系方式什么的，最下面就是签字。

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顾小小心里着急，草草填了表格就跑出门。

跑到院子门口，顾小小骑上她花了50块钱，从废品站淘来的旧自行车，把自行车当成了风火轮，蹬出了残影，一溜烟就跑不见了踪影。

紧赶慢赶，顾小小还是迟到了第一节数学课。

直到和顾雨薇的矛盾升级，顾建国两口子要把顾小小的保送名额卖掉的时候，顾小小决定住到学校去，她现在一刻钟都不想再和顾建国这一家子搅合在一起。

这一下，就像了点了炸药包，王翠萍怒气腾腾地指着顾小小：

“呵呵，顾小小，你个小贱蹄子，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想甩开我们，你做梦！”

挽翠萍赤鸡白脸地挥舞着竹条子，追赶着顾小小满院子打。

“你个丧良心的小贱人，我们把你从孤儿院带回来，养这么大，不想着回报我们，就只想着自己……”

“顾小小，你个王八畜牲，白眼狼……”

顾小小那时候，心里还有一点点复杂的依恋，她害怕，迷茫，惶恐，无助……

她既想逃离顾家这个虎狼窝，又害怕离开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顾小小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在顾家，虽然过得不好，但是，她知道自己每天要干什么。

万一离开以后，顾小小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完全就像一只无头苍蝇那样的惶恐。

“王阿姨，我，我只是暂时搬到学校去住，不是，不是要离开你们家，我，我，等我以后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就赚钱孝敬你和顾叔叔……真的，你相信我。”

顾小小一边跑命，一边努力下话求情，还许下很多承诺，癫狂中的王翠萍压根就听不进去，根本不想放过顾小小。

“顾小小，你个小浪蹄子，想去住校，你每天的工作谁来做？请人的工资，你来付吗？”

“你个穷酸鬼，你有钱吗？”

第二天，顾建国难得对顾小小和颜悦色。

“顾小小，你现在也长大了，我们给你说了一门亲事，你收拾收拾，打扮好看点儿，晚上跟我们一起去见见面。”

顾建国又朝王翠萍说道：“老婆，你给小小丫头买一身好看的衣服，雨薇，你会打扮，给小小打扮漂亮点。”

王翠萍条件反射地横眉冷怼：

“凭什么？就她这种贱蹄子穷鬼，还想让老娘给她买新衣服，她哪儿来的脸，好意思穿？”

顾雨薇也没好到哪儿去，愁眉苦脸地委屈道：

“爸爸，我也想帮小小妹妹呀，可是，不知道我要怎么做，小小妹妹才不恨我……嘤嘤嘤，爸爸，你看小小妹妹，她恨我回来抢了她享福的位置呢……”

顾小小不想和这些人拼演技，她白天在学校里，有顾雨薇和她的跟班们找茬，影响到她刷题和复习。

回家，顾小小还要做堆积如山的家务活，根本没多少时间学习，看书，时间宝贵着嘞，这会儿真的没时间和这些烂人浪费，有这时间，还不如回“房间”去刷几道题。

“顾叔叔，谢谢你的好意，在我大学毕业之前，我都没打算谈对象，更不会去相亲。”

顾小小不想这么早就把自己陷入泥潭，冉老师和其他老师，几乎都和它谈过话，早恋会分散自己本来的为数不多的压缩时间。

“小小，你现在还小，别随便贪恋别人给你的一点点廉价的温暖。”

“等你考上了好大学，在那里，你会遇到更多，更加优秀，真正能和你比肩的男孩子，那时候，若是有时间，遇到优质男生，倒是可以试一试。”

“但是，女孩子，我们要永远守好自己的底线。”

“顾小小，你记住一句话，宁愿做男人得不到的朱砂痣，也不要做男人很轻易就能得到，随手弃之如敝履的烂抹布。”

“得不到，永远都在骚动。”

“一旦得到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可能刚开始，在新鲜期，还能和你好好的相处，对你有热度，有激情，可是，你看看，漂亮的花朵，新鲜的蔬菜……哪一样没有保鲜期？”

“等过了保险期，很快就有更新鲜的人，更年轻的人替代你。”

“……顾小小，记住了，别轻易相信男人那张嘴，男人永远都是利益为先，少有恋爱脑。”

冉君宁和各科老师，几乎是过几天，就要给顾小小耳提面命，还给顾小小讲很多女孩子过早涉足情爱，做恋爱脑的反面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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