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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母子(二更) 和领导的第一次握手……


既然任务已经接下了,使劲紧迫,顾媻也不跟谢家大爷唠嗑了,把手里都快要凉了的馒头递给大爷,便说“那大爷不如回去继续当差,我回府上见见老祖宗,夜里定然能把事情办妥。”

谢家老大谢傲这辈子都没有碰到过这么懂事儿的小子。

他身边的小子,说实话,大都是他母家那边带来的亲戚,不是这个穷得吃不起饭的表哥,就是那个混不下去的表弟,每个人到了他身边,却好似和他并非主从而是兄弟,让那些人半点儿事儿,办不好还不能说,不然他那年老色衰后成天哭哭啼啼的母亲便要大骂他是个不孝子。

谢傲的母亲原本只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小妾陪房,偶然的一次,他出生后,母亲就被抬了位份,自他懂事起,母亲原本的亲人便举家全部投奔了过来,出入皆嚷嚷说是他谢家大爷家的亲戚,出门吃喝,也都记在他的账上。

这些都是由不得他做主的,他但凡敢说一句不爽,母亲便狠狠责罚他,说那是他的亲舅舅,他的亲姑姑,亲表兄表弟表姨表嫂嫂,他如今是大房唯一的儿子,未来大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给一点儿给亲戚们怎么了

当然不怎么,谢傲也觉得母亲说得对,未来大房的东西都是他的,给一点儿也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且偌大的侯府当年若不是老祖父非要让位,如今世子可是他的父亲他也将是未来侯府的继承人整个侯府都该是他的,花多花少,谁管得着

转变却是在去年五月,父亲最疼爱的燕妾室有孕了。

从前老祖宗虽然不怎么见他,但他只要想要什么,立马便能有,他想要的,谢尘那眼高于顶的王八羔子不也得让他不然老侯爷揍不死他

从前他不爱学习,成日也呼朋唤友,成日宴请宾客,成日的游猎流连坊间,父亲也都不曾说过他一句,可自从有了那个小孩,很多东西都变了。

父亲什么好的都往燕姨娘那边送,老祖宗天两头的去看燕姨娘,好似断定了那肚子里的又是个儿子

他想做点儿什么,急躁地想要挽回些什么,却始终不得法,后听了母亲的谩骂,让他尽快捞个好职位,好好表现,争取在那小弟弟出世之前就做出些成绩,让所有人的目光再向他聚集,他便急忙照做。

至今谢傲已然担任扬州府尹库房登记一职七个月,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虽然深以为他这样的身份,担任登记一职实在是太丢他谢家大爷的脸,可又不能不来,母亲说了,只要他深受扬州府台大人的赏识,人家大人看在侯府的面子,不得连跳级,用不了一年,等府台大人卸任调回长安去,直接就要举荐他当府台

哪怕是为着这个位置,谢傲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然而情况似乎还是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和母亲所说的预想也不太一样。

谢傲发现府衙里,也就下头那些侍卫对他态度尚好,余大人根本就很少见他,余大人之心腹那个叫做廖无的疯子居然见了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偏偏还最受余大人的器重,一想到这里,谢傲便气得脑袋发晕。

然而此刻,看着顾时惜回府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尚有余温的陈记馒头,谢傲真是有种好像憋了七个月的屁要一举全放出来的痛快预感

看来老祖宗还是惦记他的,不然怎么送这样一个能干的小子来他这里帮手呢

这边谢家大爷心情放松,吃着馒头回衙门继续和厌恶的廖师爷共处一室,另一边小顾导游一面回府上,一面盘算着见了老祖宗该怎么说。

白天的扬州主街热闹非凡,他逆着人流走出主街,从小巷子后门里进入侯府,可很快又掉头回家,找到了祖上留下来的那副学海无涯后才将其好好用布裹着重新入府。

要想无缘无故的见老祖宗,总得有个理由,他虽然去求谢二爷也能见到,但这就不能突出他的个人能力,在还没有入职以前,样子还是要做漂亮点。

怀中的字正是昨夜老祖宗问起他们有没有什么证据时,顾媻说要交给老祖宗看的字,上头的确有一排小字是老祖宗姐姐所写,顾媻之前没有注意,今天才仔细看见,那小字只是一个落款,写着顾袁氏。

顾袁氏

顾媻总觉得有点儿想通了什么,他脑海里闪过昨夜老祖宗所说的那副对子,当姐姐的说妹妹顽固,当妹妹的说姐姐傻,他们之间似乎是有矛盾,矛盾到互相成见极深,所以老祖宗也不待见他们一家。

这种不待见过于复杂,复杂到高高拿起,又轻轻放过。

简直有种爱恨交织的感觉。

他此去,首要就是说服老祖宗让老侯爷回来,这点毋庸置疑,以他的话术,顾媻相信只要不是个昏庸到万事不管的傻逼,只要还想要侯府更上一层楼的当家人,都会照办。

谢家大爷那个蠢货,大约从来不思考问题,不明白很多事情其实不是真的需要你去努力完成,而是需要你做个链接,让两边的大人物自然的凑到一起。

如今扬州城税务之事,表面上看,是余大人一个人的问题,他是整个扬州城的领导,要担责任,可殊不知这城中所有富豪们也在其中干系重大,一旦余大人因为这件事被斥责,耽误了去长安升迁,又在扬州待个几年,那以后富豪们和余大人如何相处呢

从古至今,人们都讲究一个互利互惠,趋吉避凶,古人尤其又讲究信义,在乎名声,这场酒局,老侯爷必到,他甚至都不需要出大部分钱财捐款,只需要坐镇在酒局上,这便是个天大的人情。

少年思索完毕,人也在一个小丫头的带领下送到了夜里曾去过的慈瑞斋。

慈瑞斋外的银杏夜里恍惚看着,像是千万片金色的叶子还挂在上头,白天再看,却发现昨天好像是看花了眼,哪里有叶子啊虽然树枝巨大,枝桠错综复杂像是张开的一个巨网,但光秃秃的,抬头看去,只能看见它割开湛蓝的天空,整个视线所及的画面像一张破碎的玻璃,却也充满美感。

“这位小哥儿,快请啊,莫要老祖宗等久了。”那负责在花园除草的小丫头羞答答地喊了一声。

少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里瞬间一片清朗,踏入慈瑞斋。

昨夜匆匆而来,全因前途未卜,今天少年心有成算,步履便缓慢几分,总是迷人万分的眸子有空去看那高高翘起的屋檐角,有兴致去欣赏小院内零星却又开得极艳的早梅。

过了月亮门,走入正堂,随处可见昂贵的绸缎挂在门框上长长垂下,屋内风格雅致,内有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炭火正旺,却无一丝烟尘。

围坐在火炉旁边的有好些人,顾媻放眼望去,只见为首的依旧是身段一流眉眼含笑的老祖宗,老祖宗今日身穿浅色常服,头戴几株大红大绿的珠翠点缀,手上的玉镯倒是没戴,显得家常许多,但也一派的尊贵小姐做派,令人不敢小觑。

老祖宗身边坐着烤橘子的,正是大胖子中年贾宝玉,本名谢植,下巴约莫有四层,明明四五十岁的人了,笑起来依旧让人感觉到有种大学生的清澈愚蠢。

大胖身边是个娇滴滴护着肚子的秀气女子,穿金带银满头珠翠,正一手捂着口鼻,好像有些害怕这银碳呛着自己,一手扶着巨大的肚子,不时轻轻摸两下,浑身上下都是标准的孕妇之态。

顾媻还瞧见不少貌美的女子,但大约都不是主子,乃服侍老祖宗的丫头和贴身丫鬟,全部规规矩矩地不过来打搅位主子,但又似乎很有自由,也围着别的炉子烤橘子吃,嘻嘻笑笑地好不快活。

怎么说呢,顾媻突然有点儿可怜谢家大少爷了。

虽说这个朝代好像对嫡庶没有那么严格的鄙视链,但庶子当中,不受宠的和受宠的,依旧像是两个世界。

这边俨然和和美美的代同堂,谢家大爷还在外头上班,渴望得到老板的赏识,借此好在家里有点存在感,这可真是

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不过也很方便他接下来的操作就是了。

“老祖宗,顾时惜拜见老祖宗。”少年走到跟前去,不等老祖宗抬头,就甜甜开口说道。

明明顾媻进来的时候,有小丫头还去撩帘子,走过来的时候,也不是无声无息的,偏偏等顾媻说了话,老祖宗才好像发现了少年的存在,抬起头来,态度比昨天好了不少,笑道“哟,时惜,你来得可巧,快快坐下,我们正烤他二叔从闽南带回来的柑橘呢”

有小姑娘连忙去帮少年拿凳子坐下,少年从善如流地入了坐,却是先笑说“多谢老祖宗,我近日来是为着要给老祖宗送字画的,要不要先展开看看”

大胖好像挺好奇顾媻与老祖宗在说什么,也就没有注意,直接往嘴里塞了超大一瓣橘子,结果烫得嗷嗷乱叫,站起来便喊“水凉水”

“哎呀你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肚子的女人急忙也站起来,却不敢去扶大胖,甚至看见大胖莽撞的到处找水,还后退躲了好几步,最后干脆对着一旁的丫鬟吼起来,“还不快去扶一下”

老祖宗见状明显也是着急心疼了,上前一边拍着大胖老儿子的后背,一边说吐出来,那大胖却硬是把滚烫的烤橘子还是吞了下去,最后端起丫头送来的冰水,咕噜咕噜大口咽下去,又嘿嘿笑着,说“母亲,二叔送来的橘子可甜了,哪能吐啊。”

一旁大肚子的女人拿着手帕又捂了捂鼻子,皱着眉头,像是责怪一样道“也就是个橘子,为了橘子烫着自己,这多不划算,母亲你说是吧”

老祖宗不置可否,只是好笑得摇了摇头,转而又跟大胖儿子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和少年说“哈哈,让你个小辈见笑了,你大老爷就这样,碰着什么香的好吃的,那是姓什么也忘了,娘是谁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就知道吃,囤了一身的宝肉。”

大胖在旁边笑说“没办法,我这辈子,就这点儿爱好了,母亲你别说我了。”

“好好,时惜,你把你的字画拿出来叫老身看看吧,听说当年的青州牧的字乃一绝,文人墨客无不称赞,说有风骨,有剑意什么的,我反正不懂,看看也好。”

少年静静看了一场母慈子孝的戏码,却觉得假得不得了,只是他又怀疑是自己感觉错误,所以暂且不管,听话的把字画打开,展示给老祖宗看。

随着字画展开,顾媻发现老太太一向看透所有的目光平静到几乎带有讽刺意味的暗含笑意,随后当他展开到最后落款的小字时,那目光瞬间好像穿越了许多许多岁月,停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融化。

那大胖倒是直白,又拿了个签子肉串架在烤炉上头,大剌剌的评价说“不错不错,果然是极优风骨的和二叔的字迹比起来都要气势强上几分,时惜啊,你先人果然不得了。”

老祖宗嘴角一扯,笑道“再不得了又如何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幅字了。”

顾媻真是无奈,太爷爷你到底做了什么啊果真是因为对太奶奶不好,纳了太多小妾,所以这会儿老太太还为她姐姐打抱不平呢

“哦,我不是说青州牧不好,他丰功伟绩,我一个深居简出的妇人都听过,只是觉着嘘唏,顾家当年好歹也是风光过的,先帝与青州牧也是极为器重,如今不过几十年而已,顾家如此的光景,未免嘘唏。”老祖宗淡淡说着。

顾媻笑着垂首称是,心里是一个字都不信,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什么叫未免嘘唏,明明有些幸灾乐祸,好像在说我就知道,我是对的,顾家肯定没什么出息,我早就知道了。

少年真是有些好奇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过去的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惜他没有超能力,不能窥见人心。

“是啊,子孙不学无术,所以落败了。”少年顺着老祖宗的话道。

老祖宗淡淡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忽地说“时惜还有事”

顾媻一惊,却又很快释然。

也对,昨天老祖宗说不用给她看字画证明身份,今天他还是拿了过来,不是有事儿相求,怎么可能

“的确有事,一件小事,可说小又很大,还望老祖宗恩准。”

“你先说来听听。”老祖宗让人把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她走过去慢慢看,一边看一边说,“是谢傲的事情你不想在他那儿办事儿了”说罢淡淡斜了顾媻一眼。

“不不不,怎么会呢能跟着大爷那是时惜的福气”少年心里都是一紧,他可不能暴露真实想法,老太太明显是希望自己能够安分跟着谢傲,自己要是表示不想,那也绝对去不了谢尘那边指不定立马就要被派到别的地方,更坏的情况是远离中心人物,那真是完蛋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老身看在姐姐的份儿上,会好好考虑。”

“老祖宗不必看在我太奶奶的份儿上考虑,只看在先侯爷的份儿上,看在大老爷的份儿上,看在大爷的份儿上,看在侯府上下几千口人的份儿上就可以了。”

老祖宗顿时正色望向少年,语气都沉静许多“如此看来,倒是个大事儿。”

少年也不啰嗦,更不自己添油加醋,只把自己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所见所闻说得清清楚楚。没提自己出口帮那傻蛋谢傲揽下差事的事情。

话毕,总结说“其实这件事对侯府只好不坏,对大少爷更是只好不坏,时惜看大爷那么刻苦,天不亮便去了衙门,结果却做着那样小厮一般的念账之事,心中不忍,只想着,老侯爷若是能到酒局,帮余大人把这件事儿办好了,功劳定是全在大爷身上,大爷以后肯定是要升上一升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少年直直看着老祖宗,却没听见老祖宗开口,而是看到大胖突然皱眉,说着有些天真的任性话“老余他办事儿真是没谱,他自己搞得一团乱,让咱们当靠山不行哪有这样的咱们是侯爵,根本不管扬州这些事儿,只是住在这里罢了,何必麻烦二叔跑来跑去”

大肚子的女人在旁边安安静静吃橘子,好像知道这件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插不上话,起码暂时是插不上话的。

少年无奈笑道“话不能这么说”

“怎么不能这么说且我的傲哥儿他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了,他出去到衙门办事儿我就很不赞同,在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了,非要去衙门,真不知道他娘怎么交他的”

大胖说起小孩儿的教育问题,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还道“咱们二叔说过了的,大房二房永远不分家,咱们大房难道还缺他一口吃的不需要他在外头搞这些,升不升官的,再升也不会比二叔的官阶大的,你去叫他回来,以后别去衙门了”

“哎,你管小孩子做什么傲哥儿也成家了,是该找些事儿做,以后能升官,那当然也是好事啊,指不定以后咱傲哥儿还真出息了,也得封侯拜相,那咱们家可就是一门两侯,如何不好”老祖宗微笑道。

少年安静如鸡,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母子两个果然有问题,表面和和气气,母慈子孝,实际上针锋相对,话里有话

他们当他听不懂,顾媻却最会联想,他学生时代理科格外的好,逻辑性是班主任认证过的强悍。

要说之前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二房老侯爷对大房嫂子这么尊敬孝敬,原来真是因为老祖宗值得。

这中年贾宝玉摆明了还在希望自己儿子别出去争什么官位,在家里呆着就行,呆着干嘛真的混吃等死

不,他们想等二房的侯爷死,然后二房世子也死,好坐等爵位回来。

可老祖宗很支持傲哥儿出去创业,也是摆明了不会帮忙大房把爵位弄回来。

这是什么神仙嫂子二房老侯爷的确该敬重人家。

可能老祖宗看得很长远,清楚的知道自己儿子孙子是什么货色,所以也跟二房签订了什么永远不分家的协议,好保自己的后代们的荣华富贵吃喝不愁,这真是很好的合约了啊。

老祖宗有见识,真的有远见,顾媻默默感慨。

“行了行了,我一会儿就让谢尘亲自去城外营中找老侯爷回来,明晚必到余大人家中做客,时惜啊,你且先下去,这字画也拿回去吧,老身欣赏完了。”

顾媻事儿办完,功成身退,抱着字画就要回后街去,但他故意走得慢,路上也就正巧碰到被老祖宗叫去说话的谢尘。

谢二爷今日依旧意气风发,身穿绛紫骑装,袖口收束的地方绑着做工精良的箭袖,上头绣满了祥云仙鹤,缀有好几颗红宝石,老远快步走来,行路有风,极为帅气逼人。

可谢二爷一看到顾时惜,便脚步猛地一顿,好像被掐住了尾巴的大狗,眼睛都瞪得老圆了,想跑,又满脸不悦,好像在说老子是主子,凭什么跑。

小顾导游心里好笑,慢悠悠走过去,故意装作好巧的模样,一脸无辜问道“咦,二叔,你今天看见顾彦了没有我今儿碰到他,他还说准备了好东西送你,说你最爱那东西了二叔是吗”

“我我放他娘的屁”谢二爷满面通红,解释说,“他那是自己喜欢,偏说我喜欢,老子从来没看过那东西根本不喜欢什么男男女女,老子根本没想过”

“那二叔天天想什么呢”少年眸色温柔,笑意盈盈。

谢二爷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知到底是紧张的还是被逼问吓出来的“爷什么都没想,不是和你说过”

“那二爷还是想想吧,想想答应我的事情,我可马上就要兑现我的承诺了,二爷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爹送进你先生的学堂呢”少年歪了歪脑袋。

谢二爷绷着脸,一脸淡定“太简单了,你放心就是,你来的第一天,我直接带着你爹过去。”

“那好,一言为定。”少年下意识伸手要为他们的合作进行友好握手。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商务会所,谈业务不用握手,可他没能收回去,就被谢二爷有样学样的握住,还问他“干嘛啊这是”

少年乐着抽回手,说“不干嘛,你快去吧,我也回家的,饿死了。”

少年懒洋洋地先行告退,哼着谢尘从没听过的曲子,谢二爷目不转睛地送漂亮的小亲戚离开,随后抓了抓脑袋,也模仿哼了哼,以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轻松状态,步入他那从前总是心事沉重进入的慈瑞斋

小亲戚手上是不是涂什么花膏了

忽地,谢二爷伸手闻了闻刚才和顾时惜握手的那只手,总觉得手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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