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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右翼第三排左数第五个火铳兵,抬火铳的手往……


第二天,一进朝房,许烟杪就感觉好像有不少人在看他。

  “?”

  许烟杪忍住闻自己身上味道的冲动。

  【难道昨天没洗干净,我身上还有腊[rou]的味道?】

  不说还好,他一说到这个,就有不少官员脸上浮现懊恼之[se]。

  本来以为只有自己是聪明人,没想到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太多的下场就是,大家又全挤同一天了。

  如此,怎能让许烟杪对他们有好印象!

  这样的忧愁一直维持到列队上朝之时。

  “陛下!臣弹劾文渊阁大学士东郭南阳读本失误……”

  “陛下!臣弹劾户部主事叶廷贞昨[ri]衙门值[ri]早退……”

  “陛下……”

  【开始了开始了。】许烟杪偷偷打了个哈欠,[shu]练地开始走神。

  ——自从他升官后,朝会上就很少走神了。但真的不包括某某弹劾某某御前失仪,某某弹劾某某迟到早退,某某弹劾某某奏事的时候踉跄跌倒……

  当然,许烟杪不知道,大臣们也很[shu]练地在他走神的时候忽视他的心理活动。除非是那种至关重要的,否则都当背景音处理。

  【我家里的腊[rou]怎么办啊,怎么那些官员都约好的吗?送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许烟杪心里碎碎念:【这些腌制品我得吃到明年去吧。怎么没有人送点生[rou]呢?腊[rou]再能放,我也不能放个三五年啊。虽然听说腊[rou]储存方式得当可以放三年,但我又不会。】

  【如果不放三五年,那我岂不是顿顿都要吃腊[rou]?!】

  不少大臣脸上流露出尴尬之[se]。

  再说一遍,朝堂上聪明人不稀罕,大多数人不是从科举考场与“千军万马”撕杀出头的,就是战场上真的与千军万马撕杀出头的,这就导致此次大家想讨好许烟杪,送礼的思维居然惊人相似。

  一二十斤腊[rou]是心意,上百斤腊[rou],就是在给人找麻烦了。

  【感觉都好不走心啊,幸好我没有飘,没有觉得自己成了侍中就青云直上了。还是和之前那样,小心谨慎做人吧!】

  【不过,还好这冰冷的朝堂上还有解给事中会给予一丝温暖。】

  【送了个厨子什么的,真是个大好人!还好升官了,不然连厨子的工资都付不起。】

  户科给事中解淮只是浅笑。但胸膛不着痕迹地更挺了。

  那当然!他可是算过的!

  ——解不是大姓,再把范围限定在“给事中”上,只有他一个可能,绝不是他人。

  某些同样懒得听弹劾的官员向着这个聪明人投去艳羡的目光。

  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别具一格的礼物,许烟杪肯定对他印象深……

  【这情商!能怪老皇帝信任他,又让他进翰林院,又让他兼任给事中吗!】

  翰林院负责起[cao]诏书,六科是直属天子的独立机构,拥有封驳权。也就是说,解淮如果愿意,他可以做到赞同某份诏书下发,同时不行使封驳权,致使一份政令相对而言能够畅通无阻。

  ——之所以说相对而言,是因为六科的给事中都能封驳,解淮只能投出五分之一的关键票数。但他可以想尽办法拉票。

  解淮听到许烟杪如此赞许,依旧维持着淡淡笑容。

  若非不能开[kou],他倒是想向着四周拱拱手,带着谦逊有礼的笑容说一声:过誉!过誉了!

  ——不过,情商是什么?

  解淮微微茫然了一瞬,便只是记住这个词,只等着以后有机会再深究。

  【不过情商再高,也比不过某个当皇帝的啊!】

  【啧啧。】

  许烟杪翻着八卦系统,叹为观止:【当初重病,以为自己要撑不过去了,想给太子铺路,就握着解给事中的手——哦,当时人家还不是给事中呢。】

  【左一句‘可恨太迟相遇,成不了千古君臣榜样’,右一句‘卿爱我,我亦爱卿,唯愿太子能好生待彼父之珍宝,莫要束之高阁’,看解给事中样子,啧啧,直接被甜迷糊了,二话不说就应下重任,要替太子扫清寰宇。】

  其实吧,皇帝给大臣说甜言蜜语很正常。老板给下属提供[jing]神价值,方便更好的压榨属下的才能嘛。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特意提出来说……

  正在弹劾的御史语句一卡,导致刚才那酣畅淋漓的讽刺某某表里不一、铺张[lang]费的锦绣文章,出现了小小的瑕疵。

  但暂时没人注意他了。

  大家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悄悄移向许烟杪的心声。

  【老皇帝现在还坐在上面,肯定是没死成——哦豁,既然没死成,那这种能臣就自己先受用着。】

  【毕竟有这么一个人负责拟旨,手里还掌控着封驳权,真的很好用。】

  【解给事中也是一心一意的保皇党啊!皇帝怎么暗示,他就怎么做!皇帝想发的圣旨他就赞同,皇帝不喜欢的旨意他就封驳回去……芜湖!这话也记一下!“诸给事中欺我,唯卿护我”——老皇帝真的很舍得给人[jing]神上的需求。】

  其他五科的给事中:“???”

  这难道……就是许烟杪心声里出现过的拉踩???

  陛下!你讲良心不讲!我们哪敢欺你啊!

  又默默看着某解姓“叛徒”“既得利益者”。

  盯——

  解淮像是有一万根银针扎在身后,僵立不动。

  那些本来羡慕他的大臣迅速松了一[kou]气。

  虽然许烟杪这么做,估计会让陛下更加光明正大的用解淮,当孤臣、直臣用,但是,如果受重用需要经历这么一遭社死,那还是算了,他们自己努力努力,在仕途上能再进一步,还是不走这种“捷径”了。

  还好还好,还好他们送的是腊[rou],不会让许烟杪记住!

  *

  许烟杪还在忧愁自己的腊[rou],京师里,济北王留下来注意动向的人也十分忧愁。

  昨天应城伯被弹劾的事情,朝会一结束他便收到消息,他还知道除此之外,大量和自己主人有关的官员都被弹劾,受了大大小小的惩罚。

  那人连忙派自己人快马加鞭将消息传回济北,叮嘱他:“马跑死了没问题,你一定要在这两[ri]将信呈给主子!越快越好!朝廷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意图了!”

  于是一路狂驰,昼夜不歇,连换数马,才让济北王在两天以内收到消息。

  “起兵!必须起兵!”

  抓着信件怒吼完,济北王忽的眼睛一亮:“不!等等!快去请胡先生来!为本王卜上一卜!”

  没一会儿,道士打扮的胡先生便来了。才踏进院门,济北王就带着几分着急地迎上去,将人拉进房中,门户大开后才道:“先生可还记得三十年前,先生于乡间经过,一语道破本王有天子骨相之事?”

  “自然记得。”

  胡先生微微颔首,神[se]如常。

  “如今,先生可否再为本王卜上一卦?本王要起兵了!”

  “啥——”

  胡先生双眼空茫地睁大。

  然后看到济北王疑惑的视线,胡先生一惊,迅速反应过来,斩钉截铁:“大王还在犹豫什么?骨相天子何须听从卦象!杀——大王只记得一个‘杀’便是!”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一开始说的字也是“杀”!

  济北王面颊激动到通红:“先生说得对!本王是天子,天子何须问鬼神!”

  转头,就去安排起兵的事情了。

  他前脚刚走,胡先生后脚就迅速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包裹,里面装满了金叶子银叶子。过往济北王给他不少的赏赐,那些赏赐全被他换成了金子银子,然后再碾成叶子形状,这样方便携带。

  “溜了溜了,此地不宜久留!”

  留下一封信,行李往墙外面一扔,墙角的砖推开,推出一个小洞,胡先生拱着屁股一钻一钻往外去。

  “还好,我提前准备好了狗……”

  一道[yin]影投了下来,胡先生扒地面的掌心开始发烫。咽了咽[kou]水,抬起头。

  老皇帝派过来潜伏进济北王府的前锦衣卫指挥使冲着他后脑勺敲了两下,笑着说:“胡先生,跟咱走一趟吧。”

  ……

  胡先生主动离开了,留下的那封信表明自己只是负责引真龙出世,如今真龙已出,他便该功成身退了。

  信里郑重地告诉济北王,他是道士,只想隐居在山水中,要求济北王看在君臣一场,绝对不要去找他的踪迹。

  “先生的确淡泊名利。”济北王叹了[kou]气:“这三十年来,本王尚未由蛟化龙,是先生陪在身边出谋划策,如今即将功成,先生反而远走了。”

  不过很快,济北王就没时间去感怀这事了。

  皇帝果真发现了他要造反的事情,调了附近州府的兵,将济北团团围住!

  “呵!高见翊,和平太久了,你都忘了,本王也懂军事吧!”

  济北王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阵图,神[se]镇定而从容:“传令下去,诸卒以此阵图摆阵,迎战夏军!”

  随后,他登上高处,观察战场现况。

  他的私兵们的确有按照他的指令结阵,前军胸腹大开,引诱着敌军进攻,左翼还分为前后两部,一旦敌军闯入中军腹地,那两部部队当即开始包抄,将敌军按在中军之中攻击。

  “大王威武!!!”

  这些私兵挥舞着武器,气势十足。

  济北王拿出千里镜,远远望着,眉头突然一皱,招呼传令官:“你!去传令!让右翼第三排左数第五个的火铳兵,让他抬火铳的手往上抬高一寸。”

  传令官愣住。

  还有这种指挥方式?

  济北王:“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传令官只好转身往战场跑。

  济北王继续举着千里镜视察战场,冷冷一笑:高见翊!你如今败就败在你是皇帝,没办法再亲临战场了。

  济北军由本王指挥,必能攻城略地,战无不胜!

  “再来一个传令兵!下去告诉【火】【枪】营!整体向前推进二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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