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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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苏看出这老爷子对这几味虫药的抗拒,好笑着解释了一句,“老爷子,这些药看着吓人,但活血化瘀、滋[yin]息风效果极好,比[cao]药的药效更好。”
金老爷子默默移开视线,“我知道。”
就是一看到的蚂蟥就忍不住想起雨林中随时会爬到身上的粗壮蚂蟥,有点不忍直视,“只需要熬水喝就行?”
“对,饭后喝。”白苏重新将药包好递给老爷子,然后提醒古老爷子:“古老爷子你的药是养[yin]益气的,记得饭前喝。”
“诶,我知道。”古老爷子笑呵呵地点点头,随即又打量了几眼医馆门外整齐有序排队的病人,如今再也不像以前乱糟糟的挤在门[kou]了,“明天我们还是早上过来?”
“你手机上约个时间,上午或是下午都行。”白苏拿出手机同两个老大爷演示了一下,“实在不会就请家里的年轻人帮你们看看。”
“好,多谢了。”金老爷子有些老花眼,将手机拿得远远的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只能放弃,“唉,眼睛不行了,要是能像以前一样火眼金睛就好了。”
古老爷子指了指白苏,“白医生也能针灸眼睛,您老试试?”
金老爷子有些心动,但看着外面还等候着的病人,最终还是摆摆手说不用了,“我反正退休了,少看近处也不影响。”
“让白医生继续忙吧,别耽误其他人看病。”金老爷子拄着拐杖,在身边人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去。
古老爷子和白苏说了一声,然后也跟着走了,不过步伐始终稍稍落后一步,看得出他很尊重那位姓金的老爷子。
白苏多看了两眼,随后收回视线看向目光灼灼望着自己的几个病人,“你们这样看我做什么?”
病人问道:“小白医生,我刚才听说那些虫子什么的药效果更好?你咋没给我们开呀?”
旁边竖着耳朵的何信打量这几个主动问虫药的病人,“你们还喜欢臭屁虫啊?”
“九香虫就是臭屁虫,炮制前味儿臭得很,虽然温肾壮阳、行气止痛,但也改变不了它是臭屁虫啊。”
“臭屁虫真能壮阳?”门[kou]等着看病的一个中年男人搓了搓手,田地间多得很,这会儿还是秋天,还能抓到,“抓一千只够不够?”
白苏打量这人两眼,你需要这么多?
中年男人被打量着也不尴尬,反正大多数中年男人都有类似的问题,“嘿嘿。”
“你如果真有这方面问题,还是先辩证看一看吧。”白苏说着帮这个中年男人把了把脉,脾肾阳虚,下焦水湿泛滥,“你下身是不是有些水肿?”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说对,“我去年检查出了水肿病。”
他今儿过来其实也是看水肿病的,但刚才被九香虫给带偏了,他急忙正儿八经的说起自己的病情,“白医生,我因为过度劳累、不好的生活习惯而患了水肿病,治疗了小半年,效果一般般,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又有点不举。”
白苏将他
两只手把过脉后,又询问:“水肿时都有什么症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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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湿太重了,你平时应当是各种冷饮、冷食不断。”白苏收回手,基本判定他是湿浊阻遏肾阳,阳气不能传递到下身导致了阳痿不举,因此这种情况排湿利[niao]为主。
“你想吃虫子?那我给你开带虫的药吧。”白苏直接开了蟀蝼通阳汤,以蟋蟀、蝼蛄、[yin]羊藿、茯苓、细辛、丝瓜络等为主,蝼蛄、蟋蟀利[niao]通阳,但是需要研磨细了服用。
中年男人看着晒干的蝼蛄和蟋蟀,又黑又大只,有点小恶心:“不是熬水喝吗?”
“直接吃效果更好。”白苏将药递给他,笑眯眯地说道。
中年男人拿着药的手抖了抖,喝泡过的水可以,直接吃真的有点恶心啊!
“你们......”白苏看向其他问虫药的人,刚一张嘴众人就立即如[chao]水般退开,这蜈蚣、蝎子、乌梢蛇、地鳖虫什么的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白苏见状,嘴角不由扬起,许多虫药都有毒,以毒攻毒的药效很猛,需要斟酌使用,她不想所有人为了见效快就让她开这些猛药:“下一个。”
“诶诶诶,该我了。”后面进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女孩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白医生。”女孩坐下后推了推眼睛框,“我也是久坐的问题,后背疼、坐骨神经痛,然后双腿久坐后有些青[se]血丝,睡一觉起来又好转一些。”
女孩是个网络小说作者,名叫钟晓玲,她一天大概有十五个小时坐在电脑前码字,每天腰酸背痛不说,还脱发、黑眼圈严重,因为熬夜最近还老是心悸难受,“白医生,我最近有心慌气短的问题。”
白苏看钟晓玲脸[se]苍白,声音也有气无力的,明显阳气不足,她帮女孩把了把脉,果然身体虚得不像样,“多少岁了?”
钟晓玲轻声回答:“二十五岁。”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有点浮肿的脸颊,“最近因为熬夜多,可能看起来有点老。”
“这么年轻,身体怎么会这么虚?”白苏从钟晓玲的脉象看出她肝气郁结、气滞瘀阻有结节、脾胃失和、肾[yin]亏虚、整体气机、血[ye]循环不畅,另外髓海亏损总是头晕脑胀,腰椎颈椎和腕关节等都有问题。
钟晓玲活动了下腱鞘炎的手腕:“可能是我运动太少了。”
“何止太少,基本就没运动过吧?”白苏觉得钟晓玲一年的运动量加起来还不如广场舞大妈们一周的运动量:“还老吃外卖?还老是生闷气?”
钟晓玲赧然地点点头,“医生你全都说对了,不愧是神医!”
“我不是神医,只是擅长望闻问切罢了。”白苏顿了顿,“而且你身体所有的问题都会呈现在脉象里,再结合你自己的描述,很容易知道你平时的
() 生活习惯。”
“但我都没怎么细说。”钟晓玲觉得白苏是有几把刷子的。
其实说得够多了。
白苏收回手,“你的问题挺多的,脱发、头疼、胃病、肝肾[yin]亏,子宫肌瘤、[ru]腺增生......工作做什么的?平时很压抑吗?”
钟晓玲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我从上大学初就开始写小说,如今已经写了六七年,目前在家全职写小说,因为写得慢,几乎一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耗在了写小说上,有时候写不出来就特别焦虑难受,再加上熬夜或是反馈不好,压力就特别大。”
难怪有些抑郁倾向了。
白苏叹了[kou]气,“你身体[yin]阳失衡严重,需要停下来好好休息。”
“过段时间行吗?”钟晓玲想等写完再休息,不写完怎么对得起读者?
白苏看她一直坚持要工作,也不好再劝说:“......身体要紧。”
钟晓玲点点头,“我知道。”
“我最近后背和手疼得比较厉害,想先治疗这几个地方。”
钟晓玲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手和背不疼了才好继续码字工作,“我在我的评论区看到说你很擅长腰肌劳损、关节炎等问题,我就先治这方面吧。”
她顿了顿,“如果可以的话,脱发心悸也想一起治治。”
“着急治好可以针灸和贴膏药。”白苏看她整个人都很焦虑,想了想还是说道:“其他病可以吃药,吃了药你身体能轻松一些,也不会这么焦虑紧张,但因为你问题比较多,药加在一起会比较贵。”
钟晓玲听着觉得还不错,“没事,一起开吧。”
“好。”白苏先给钟晓玲针灸各处疼痛的地方,“针灸最好是每天来一次,至少七天,效果会更好一些。”
“我恐怕没办法每天来。”钟晓玲住在市区,来看病也是于屋内疼得直不起腰才请了一天假。
旁边的病人对她说:“很多人都是住到小镇来治病的,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搬来小镇。”
“再说吧。”钟晓玲有些犹豫的翻动着手机,沉默地感受着针灸时带来的酸麻和气流划过的感觉,真的要搬来吗?
白苏没管她的纠结,扎完后就去给她开药,[yin]阳营卫问题以吃药温补为主,双腿水肿、淤青血丝以利水化瘀为主,“吃药可以帮你稍稍缓解一些,但还是得从自身改变,要少坐多运动才行,下身瘀阻严重了会导致脏器衰竭的。”
“只是腿也这么严重?”钟晓玲脸[se]刷白。
“我们全身是一个循环系统,你下身淤堵不散,上半身也会受影响的。”白苏解释给她听,“尤其是你还肝气郁结、脾胃不和、肾[yin]亏虚,哪地方越虚弱越容易淤堵凝结,你只觉得是久坐了一会儿,但其实牵一发已动全身了。”
钟晓玲叹了[kou]气,她确实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也想好好休息,可每天写不完她根本不敢休息,整个人都很焦虑,压力实在太大了。
白苏看钟晓玲脸[se]晦暗,似在犹豫不
决,于是放轻了声音,“赚再多钱,也不如有个好身体,万事以身体为主。”
钟晓玲点点头,“我努力。”
白苏将药方递给她,又让她去贴膏药,脖颈、后腰和手腕都得贴,“保持心情舒畅,少吃外卖。”
钟晓玲没时间买菜做饭,点外卖简单方便许多,因此脸上又挂着一些为难,“我也不太会做饭。”
抱着孩子过来的谭云袖刚好听到,“不会做饭也要学学吧,外卖放很多调味品,长期重油重盐对身体不好。”
旁边的程冬冬出声说道:“没错,还有很多提前做好拿出来热一热就能吃那种,大多都加了防腐剂,最好也少碰。”
“我之前吃外卖就胃疼,有时吃那种保质期半年的饺子也会胃不舒服,现在只吃家里做的饭后肠胃就好了。”排队等看的一个年轻男生说道:“真的要听劝,不然容易胃癌,我朋友就胃癌了。”
钟晓玲吓得脸颊一白,“吃外卖患上的?”
“对,他是一年四季都吃外卖,不喝水就喝可乐和[nai]茶,另外还吃各种零食,现在不止胃癌,还肾衰竭。”年轻男生语重心长地提醒钟晓玲,“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敢碰外面的食物了。”
彤彤妈妈说道:“我偶尔会点,但基本是找那种有实体店、有[kou]碑的炒菜店铺,他们的用料会相对干净许多,不会是方便预制菜。”
谭云袖点头:“现在很多商人为了赚钱为了方便,推出各种方便菜,把我们身体吃坏了又让我们花钱去治病,所有钱都让资本家给赚了。”
“现在为什么癌症越来越年轻化?就是因为吃各种药和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导致的。”有些愤世嫉俗的人开始骂骂咧咧,“有些[jian]商和药厂沆瀣一气,一环扣一环的故意坑我们老百姓,完全不把我们老百姓的命当人命。”
钟晓玲脸[se]苍白,完了完了,她基本一周有五天都在吃外卖,还有两天在吃零食,她下意识抓住白苏的手,语气低得近乎在哭泣:“白医生,我不会得癌症吧?”
白苏拍拍她肩膀,柔声安抚着她焦虑的情绪:“没那么严重,你现在大部分问题都是熬夜、久坐不运动导致的瘀阻,好好改变下生活方式,身体行气通畅就没事了。”
钟晓玲深吸了[kou]气,稍微缓了缓情绪,“我会努力改改生活习惯。”
“加油。”白苏叮嘱一声后继续看诊,后面进来的是刚才说得了胃癌的年轻男生看病,“你哪里不舒服?”
年轻男生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我脚底下长了[ji]眼。”
年轻男生叫小熊,是小镇里出去的孩子,一直在外地工作,因为父亲摔骨折所以请假回来看看。
他脚长[ji]眼已经有一段时间,去医院做了冷冻手术,但没有效果,医生建议切除,本来约定小长假去手术切掉,但因为回来就只好推迟了。
他妈听说他长[ji]眼的事情,就让他来找白苏看看,不行的话再去切掉,问题倒是不大,就是走路压得疼。
其他病人说道:“这小问题,
找个修脚师父修掉就好了吧?”
小熊无奈:“我修过,
但没用。”
又有人出主意:“那用牙膏?我听我妹妹说她已经长了个不知道是[ji]眼还是足疣,
用牙膏涂抹了一个多星期就自行脱落没了。”
“我这是[ji]眼,摩擦太多导致的。”小熊问白苏,“白医生,中医里有这个病吗?能吃药治好吗?”
“中医有啊,叫[rou]刺。”白苏语气微顿了顿,“确实是长期摩擦导致,血运行不畅、肌肤失养就容易导致。”
“不过不用吃药,以外敷为主。”白苏让程冬冬去取一味叫鸦胆子的中药研成糊状,又让何信帮小熊的[ji]眼简单修一下,然后用白醋、几滴食用油搅拌一点鸦胆子粉涂抹在[ji]眼上。
鸦胆子有毒,外用有轻微腐蚀作用,对疣、[ji]眼等效果还可以,“剩下的你拿回去自己孵,早晚各一次,三五天就好。”
“多少钱啊?”小熊忙问。
白苏看鸦胆子粉顶多五十克,“这么一点给十块吧。”
小熊觉得好便宜,冷冻一次要好几百呢,他回家后就和父母说了价格,“这么便宜,他们不会亏本吗?”
父母也不清楚,“白家医馆的价格从白老爷子开始就一直不算贵,她们一家子一直都很为病人着想,是真正的医者仁心,现在小白医生医术更好,好多外地人都赶来看病。”
“看出来了,外面下雨还好多人在排队。”小熊想起在门[kou]听到的闲聊,犹豫着要不要和身患胃癌的朋友说说,很怕朋友空欢喜一场。
因着小熊来买药治[ji]眼,一些长了[ji]眼的人也找白苏买了鸦胆子回家用,一上午卖了十几份。
下午陆陆续续也有人过来购买,还有[nai][nai]带着肚子疼的孙子来医馆拿药的。
“白医生,我孙子老喊肚子疼,也不知道长了什么东西。”老[nai][nai]牵着孙子进来,“你和医生阿姨说说是怎么不舒服?”
“就是这里疼。”小孩指着肚子的位置,委屈巴巴地说着:“我都说好多次了,[nai][nai]你还问。”
老[nai][nai]凶巴巴地吼了一声,“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话?”
小孩嘴一撇,张嘴就想哭。
“小朋友,我帮你看看是什么问题。”白苏拉住小孩的手,将他的注意力都转移开了,摸了摸脉象发现他的脉非常紧滑,舌尖红赤,面[se]蜡黄,“他平时胃[kou]不好吗?”
老[nai][nai]点头:“对,吃得很少。”
白苏摸了摸小孩的肚子,胀鼓鼓的,“晚上磨牙吗?”
老[nai][nai]说对:“磨得厉害得很,我还给他买钙片了,吃了一盒都没用,今天趁着下雨不干活带他来找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白苏揉了揉眉头,“你治错方向了,他不是缺钙,应该是长蛔虫了。”
“啊?是长蛔虫了?我不知道啊。”老[nai][nai]看向小孙子,“你上厕所看到有虫子吗?”
小孩点点头,“粑粑里有好多长长的虫子。”
“.
.....难怪你老喊肚子疼。”老[nai][nai]这下什么都明白了(),
“?()_[((),
他应该吃点什么药?”
白苏没给小孩开药方,“你直接去药店买驱虫药吧,效果更好。”
“我们比较喜欢买[cao]药,[cao]药对小娃娃伤害没那么大。”老[nai][nai]被洗脑了一般,认定了白苏家的[cao]药。
“少吃一点也没关系的。”白苏让大家别抛开用量来谈危害。
老[nai][nai]不乐意,非让白苏帮忙抓一点,“白医生你快点抓,我们就喜欢用[cao]药。”
“行吧。”白苏让程冬冬去抓药,药方很简单,就只有使君子仁、黑牵牛、轻粉三味药,专治小儿蛔虫、腹肚疼痛,“平时一个月可以用使君子、鹤虱[cao]熬一点水来喝,杀虫消积效果不错。”
“好,我回头就多熬驱虫水给他喝。”老[nai][nai]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一付药就带着孙子冒着雨回家去了。
程冬冬趴在窗边望着老[nai][nai]的背影,“师父,现在已经很少遇见还长蛔虫的小孩子了。”
“山泉水寄生虫多,爱喝冷水、吃冷食还是很容易得。”白苏不觉得奇怪,“以前没有驱虫药时,蛔虫也能要人半条命的。”
程冬冬点头,“我知道,《洄溪医案》里说有个妇人就是因为蛔虫到处钻,最后钻到七窍内导致眼睛瞎了,皮肤也因为被吸走营养变得枯槁不堪,还有人钻到嘴巴里了.......”
何信听着怪恶心的,“呕!”
“别说了,想想也觉得不舒服。”白苏打断程冬冬继续说下,“趁着现在没人过来,你们该看书看书去,该练针法练针法去。”
“诶,我们这就去。”何信和程冬冬连忙拿起各自的医书互相卷了起来。
外间雨还在下,白苏隔着窗户望着外面湿漉漉的巷道,觉得今天的医馆空[dang][dang]的,她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隔壁院子的方向,今[ri]檀越怎么没过来?生病了?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问问檀越怎么了?
檀越这会儿的确有些不舒服,此刻头疼得厉害,头发湿漉漉垂在额前,深邃眼眸里藏着几分烦躁不安。
他又做梦了,和昨晚一样梦见了坍塌的大山,滔滔不绝的流水,恍惚还梦见白苏掉进了水中,他双腿瘫着,想救却救不回她。
梦太真实了,好像真的发生过似的,以至于他惊醒时,缎面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湿,此刻无力感仍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压得有点喘不上气。
“檀先生?老板?”宁远走进房间,担忧地问了一声,随机又将手机递给檀越,“白医生好像发消息给您了。”
檀越用力的闭了下眼睛,写满烦躁的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明,“给我。”
檀越声音有些嘶哑,乏力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下一秒嘴角轻轻上扬,心底剩下的烦躁也都被压了下去。
“没事,午睡太久了。”檀越揉了揉一阵阵胀痛的脑袋,修长手指飞快在屏幕上点了点,“今天有点忙,就不过去了。”
白苏看到他的回复,心底稍
() 稍松[kou]气,“没事就好,那晚上我再来给你针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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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耸了耸肩,默默地退了出去,看来止疼药是不需要了。
医馆里的白苏确认檀越没事后,放心的放下手机,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热乎乎的梨子果茶,慢慢饮着,等着雨停。
雨又下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停。
太阳出来,明媚阳光照在身上懒洋洋的。
“终于放晴了。”病人们都松了[kou]气,还是喜欢晴天,出门也方便。
大家都这么想,因此医馆门[kou]的人比往[ri]多了许多。
“白医生,麻烦你帮我爸看看。”一个年轻男人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坐下后便直接介绍起父亲的情况,“我爸咳嗽得厉害,吐出来的痰是有点泡沫那一种,偶尔有点稠粘痰,但是不多,我们去医院说可能有点炎症,但吃了药却不怎么顶用。”
白苏点了点头,“你让你爸爸说。”
中年男人咳嗽了好几下,“我这病有两年了,长期都在咳嗽,尤其是[chun]冬季节更为明显,有时候咳起来喘不上气,有时候平卧都难受,得跪趴着才能睡着。”
“医院说是支气管炎,但我吃了药没效果,严重时身体有点浮肿。”
白苏给中年男人把了把脉,脉不浮而见沉滑,脉沉主里,亦主有水。
和昨天那个肺水肿病人的病因有些相似,都是水饮瘀阻,但呈现的状态又完全不一样。
白苏又看了看中年男人的舌苔,薄白有津,明显是阳气虚弱、气化不利的征兆,她又细细摸了摸,肺、脾、肾、三焦都似有水浊,“[kou]渴爱喝水吗?”
中年男人点点头,“[kou]渴的。”
白苏:“大便小便呢?”
中年男人:“大便有时干有时稀,小便少。”
白苏点了点头,“之前有吃过中药吗?”
中年男人说吃过,还掏出两个方子递给白苏,“之前就是吃的这两种,但没什么效果,我儿子看网上说你厉害,所以专程开车过来看病的。”
白苏接过方子看了看,用的是解表化饮、止咳平喘的小青龙、[she]干麻黄,方子开得还可以,但忽略了中年男人[kou]渴这个问题。
[kou]渴说明有内热,所以解表化饮、止咳平喘的同时还要去热,白苏想了想,给中年男人开了泽漆汤。
中年男人是水饮内停、气郁化热的毛病,泽漆汤刚好对症饮热迫肺,白苏开好方子后告诉中年男人:“你这在中医里叫肺胀,是因为之前生病后老咳嗽,损伤到了肺脾肾,然后气道不畅,你身体内的水饮就慢慢聚积在你肺里了,去去水湿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啊?”中年男人傻眼了,他各个医院折腾了两年,就这么简单?
“对症就简单啦。”程冬冬自豪地挺直腰板,他师父就是牛。
白苏笑着将药方递给他,“去抓药。”
() “泽漆单独抓。”
“诶。”程冬冬瞄了眼里面的泽漆,用量很大,“这么多啊。”
泽漆是攻下的药,药效很猛,真的要用这么多?
白苏颔首:“待会儿五十碗水熬成五碗就好,回头再拿泽漆水去煮其他药就行。”
泽漆有毒,但可以逐水消肿,散结,她过两天给喉癌章大爷换药方时会考虑加入少量泽漆。
白苏默默记下自己的打算,然后继续对中年男人说道:“喝了这药会拉肚子,你别太担心,自己多注意补充淡盐水和营养。”
“好。”中年男人一一记下,以免遗漏了。
白苏刚给他看完,以前住在小巷外面的张家老大爷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吓得门[kou]的人连忙扶住他,以免他摔跤。
“大爷你这是怎么了?还差一会儿到晌午呢,就喝醉了?”
“没有,我不舒服。”张大爷有些浑浑噩噩的拍拍脑袋,“白苏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觉得手足无力、头晕脑胀呢?”
“我先给他看看。”白苏看他情况不对,先帮他摸了摸脉象,脉象弦涩,重按无力,还有明显肝阳上亢的症状,“你是不是有高血压?”
张大爷点点头,他一直都有的。
“这两天没吃药吗?”白苏摸着脉象有些不对劲。
张大爷脑袋晕晕的说:“吃了。”
白苏又问:“吃了还是嗜睡?”
张大爷点头,“这两天不知怎么的,总是睡不醒,睡了起来还晕晕沉沉的,手也有点抖。”
白苏听着张大爷的描述,明显是脑梗的征兆,她又指了指张大爷的足三里到解溪的小腿区域,“这里麻吗?”
张大爷点头,“麻。”
这一区域麻基本上两周内都会出现中风、脑梗的情况,而张大爷现在就已经有中风征兆了,白苏立即拆开一包银针给张大爷针灸足三里,“你大概是脑梗了,得立即扎针。”
下针后,张大爷觉得脑子里像滴了清水,让他晕晕沉沉的状况也好了许多,同时小腿麻、舌头麻的状况好了一些:“我感觉一下子好了很多,真的是脑梗吗?”
“白医生说是肯定就是了。”旁边病人问道:“白医生厉害着呢,扎两针你就好了大半。”
张大爷有点懵,“啊?”
病人:“你住在这个巷子里都不知道吗?”
“老伴儿去世后,我就去两个女儿家常住了。”张大爷前天忽然想回家看看,这才决定回家的,回家后身体不舒服,也就没出门,完全不知道白苏的本事。
“难怪了!白医生能治高血压、风湿腿疼、心脏病这些,你赶紧的找她帮你好好治一下吧。”
“真能治?”张大爷目光如炬地望着白苏,他这十来年被高血压折磨得烦死了,要是真能治好就谢天谢地了。
“可以,你是肝肾不足、瘀血阻窍导致的高血压和脑梗,好好滋补肝肾、活血通窍就行。”白苏看张大爷已经出现脑梗症状了,于是用
药也更猛了一些,用了[shu]地、山茱萸、桑寄生、地龙、全蝎、蜈蚣、巴戟天等药材,“药先吃半个月,每天过来针灸。”
“好。”张大爷拿了药,回家就打电话给两个女儿说自己不回城里了,要留在小镇治高血压,吓得两个女儿立即开车赶回来查看情况,看看他是不是被骗了。
下午到家后,两人仔细询问了情况,了解清楚后专门跑来找白苏道谢,顺道还找白苏帮忙调理一下妇科疾病,“谢谢你白苏,要不是你及时救治我爸,他中风倒在家里我们都不知道。”
原本张大爷计划在家呆十天,如果他不说一直待老家了,她们姐妹俩肯定不会专门跑回来的。
白苏笑着说没事,“刚好张大爷自己觉得不舒服跑来找我了。”
两姐妹看着漂亮气质的白苏,真没想到当初聪明的小姑娘竟然真成了一名好大夫,不过这样也好,都是邻居,应该会对她们爸多上点心,“还是谢谢你了,我们在这儿存一万块,你随时扣钱,不够了给我们打电话。”
张家姐妹俩还加了白苏的联系方式,“劳你费心了。”
白苏颔首:“没事,他是病人,我帮他治疗是应该的。”
张家姐妹道谢后便离开了,白苏将钱递给何信,让他将钱登记好以免遗忘。
[jiao]代好后白苏看外面已经没有病人了,拧开水杯准备喝一[kou]水润润喉咙。
刚将水咽下喉咙,门外就匆匆跑进来一对母子,女人三十多岁,儿子十三四岁的样子。
孩子妈妈指了指孩子:“白医生,我家孩子前天从学校回来后眼睛就有些刺痛,昨天早起后眼睛就睁不开了,又红又肿,畏光流泪,去检查说是同学传染了红眼病,然后学校老师怕他传染给其他人,就让他回家自学。”
孩子妈妈很无奈地说道:“昨晚给他滴了眼[ye]、吃了药,结果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把我和他爸爸传染了。”
“他这学期已经升初三了,时间耽误不得,白医生你有没有法子,让他尽快恢复回学校?”
白苏看了看这孩子的眼睛,双眼充血严重,“细菌[xing]结膜炎一般一周左右才能恢复,明天开始就是小长假,好好修养就行。”
“但假期我给他安排了补课,补几天还得提前回学校上课。”如果不是时间太紧张,孩子妈妈也不会带孩子过来。
“那我看看。”白苏为小孩把了把脉,脉数舌红苔黄,眼痛难睁开,还有[kou]渴的症状,明显是火毒上扰,需要清热泻火解毒和疏风。
“平时压力有点大。”白苏看小孩还有肝郁脾虚方面的问题,于是开了薄荷、防风、白僵蚕、宣木瓜、重楼、夏枯[cao]等药材来宣解风热、平肝泻脾。
“初三了,想考好学校肯定还是有压力的。”孩子妈妈也没办法,家里就指望孩子考一个好学校,以后再考一个好大学,指望着他从山沟小镇走出去,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白苏了然地点点头,[ji]娃妈妈以及可怜的读书娃。
她想了想,再给小孩开了白
[ju]花、霜桑叶、蒲公英防风、白芷、黄连来熬水清洗或是敷眼睛,这样能好得快一点:“外用的你们也可以用。()”
“?[(()”
“不出意外明早红肿就消下去了。”白苏把药方递给何信,让他去抓药。
等孩子妈妈抓了药带孩子匆匆离开后,白苏立即去拿肥皂洗了洗手,还把医馆里喷了一遍消毒水,以免身体虚的病人被传染了结膜炎。
磕着瓜子过来的文大妈恰好看到她到处喷消毒水,“白苏,你这是在做什么?”
“刚才有红眼病的病人过来,怕这个细菌传染给大家,所以喷一喷。”白苏将桌子上一一喷洒了一遍,然后才停下问文大妈,“你哪里不舒服?”
文大妈磕着嘎子说:“我买点当归、黄芪,明儿炖猪蹄需要用。”
白苏让程冬冬去抓五次量的给她,“五十块钱。”
文大妈付了钱,“你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没多少,药贵。”白苏拿着消毒水继续喷着地面。
骗人,每天一二百人过来看诊针灸怎么可能不赚钱?
文大妈想着亲家母上午打来的电话,低声对白苏说道:“白苏啊,我想和你说点事。”
白苏看文大妈神神秘秘的,有点好奇:“什么事啊?”
文大妈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是不是该考虑未来的事情了?”
白苏点点头,“我已经考虑过了,未来会要将中医弘扬传承下去。”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个人问题。”文大妈笑着解释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白苏拧着眉看向一脸兴奋八卦的文大妈,沉声拒绝:“暂时不考虑。”
“你也老大不小了,早些相看一个,过几年再结婚,时间刚刚好。”文大妈故作神秘的又问:“你还记得我亲家母吧?她大哥有个儿子,在医院工作,和你一样是医生,和你特别般配......”
白苏像看傻子似的表情看着她,“不考虑。”
“这么好的条件都不考虑?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文大妈回忆着自己认识的其他小伙子,打算一起介绍给白苏认识一下。
“都不想要,不需要你介绍。”白苏拿着消毒水朝文大妈站的位置喷去,直接喷到了她的鞋子上,“你站这儿也是病人站过的地方,小心被传染红眼病。”
“哎呀,你咋不早说啊。”文大妈害怕的急忙后退几步,语气里带着点埋怨:“快帮我身上喷喷,可别传染了,我孙子孙女明天就回来了。”
“我师父说了啊,谁让你叭叭叭的没听进去。”程冬冬也拿着消毒水往外一顿乱跑,直接把文大妈给喷走了,“真是嘴碎。”
白苏也有点烦文大妈的碎嘴,转身想回屋,结果一转身就看到檀越在后面的屋檐下,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檀越淡淡地看了眼文大妈离开的方向,随即抬眼望向白苏,声音有些轻:“在她要给你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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