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抑郁症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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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外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白苏继续忙碌起来,望闻问切,针灸开方,一气呵成。
很快轮到了一对母女,妈妈大概五十来岁,女儿可能二十出头的年纪,眼神里透着浓浓的倦意,还时不时的打呵欠。
这个妈妈拉着女儿走到白苏跟前,“她放暑假回来这段时间老熬夜,[jing]神很差,马上就要开学回学校了,我想着给她调理一下身体。”
“就是熬夜而已,现在这个年代谁还不熬夜啊。”女儿谢婷婷说着又打了个呵欠。
“小白医生你看看,一会儿工夫就打了七八个呵欠了,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简直是睡神转世。”谢婷婷妈妈有些生气,“你整天呵欠连天,怎么能安心上课?我听他们说[jing]神不好可能是脾虚,你得好好调理一下,免得回学校后跟不上进度。”
“知道了。”谢婷婷是真的困,说话时又打了个呵欠。
“我看看。”白苏帮谢婷婷把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她扬眉看向谢婷婷,应该才二十岁吧,“[jiao]男朋友了?”
谢婷婷心虚得忽然[jing]神了,连忙摇头否认:“没有。”
谢婷婷妈妈也跟着回答一句:“她这会儿才大二,[jiao]男朋友分心,我们都不让她[jiao]的。”
白苏听到这话,又忍不住看向谢婷婷。
谢婷婷心虚地垂下头,心脏突突直跳,她肯定把不出来的,一定把不出来的!
白苏看她这心虚模样,更加确定了,[ri]子虽然浅,不到半月,但也不是把不出来,“同居了?”
谢婷婷满脸通红,真的能把出来?网上不是说中医都没什么本事,根本把不出来吗?
谢婷婷妈妈看着女儿羞红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用力戳了戳女儿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质问:“你[jiao]男朋友?不是让你不许[jiao]吗?”
谢婷婷慌张摇头,“没。”
谢婷婷妈妈很生气,但又碍于周围有不少人,只能压低声音问白苏,“是因为[jiao]男朋友[jiao]出的问题吗?”
白苏颔首,“应该是怀孕了。”
“!!!”谢婷婷妈妈扭头瞪向女儿,“你都搞出事情了!还说没有!”
“我不知道。”谢婷婷也是一脸懵,她是有[jiao]男朋友,是有搬出去一起住,可怀孕这件事她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谢婷婷的妈妈真想大骂女儿一顿,可周围人那么多,她又压低了一些声音,“你别和我装,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才半个月,她可能是不知道。”白苏打断谢婷婷妈妈的话,“想要保胎吗?或者要看看其他问题吗?不看的话就换其他人过来吧。”
谢婷婷才二十一,这孩子当然不能要,谢婷婷妈妈恨不得现在拉她去打掉,还保什么胎啊。
“不看了,谢谢啊医生。”谢婷婷妈妈站起来,拽着谢婷婷气呼呼往外走,“回去再收拾你!”
谢婷婷真的要哭死,这人医术怎么这么好?
等在后面的丁克多年的杨梅羡慕的看着谢婷婷,年轻就是好,很容易就能怀上,不像她......
想起过去的事情,杨梅不由叹了[kou]气,然后才走向白苏,语气[shu]稔地打着招呼:“才几天时间没过来,白医生这里人多了许多。”
“有病人发到了网上,这两天来的人就多了许多。”白苏擦了擦手然后帮她把脉,“你这几天没过来针灸。”
“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接下来会在小镇常住,从明天开始就会每天过来针灸。”杨梅打算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最近人多,你可以下午过来,下午晚一点不用等太久。”白苏领着杨梅走进针灸的小隔间。
“没事,我最近都有时间。”因为谢婷婷,杨梅心底也有所触动,忍不住期待一下:“我这样针灸多久会有好消息?”
“说不好,一两个月,也可能半年或是更久。”白苏顿了顿:“而且你丈夫也得调理,光你一个人可不行,他接下来会一起过来吗?”
“他得空会过来。”杨梅不care丈夫能不能坚持过来,他不来生不出来更好。不过也就是心底想想,要孩子肯定还是得他配合才行。
白苏笑笑,“那我现在帮你针灸,撩起衣服。”
“麻烦了。”杨梅躺下,拉开衣服让白苏帮自己针灸,她挺喜欢白苏针灸的这片刻,虽然有点酸麻,但针灸完浑身都很舒服。
“应该的。”白苏认真帮杨梅针灸,两人闲聊了几句,等针都[cha]完后就先出去忙,“留针二十分钟,等下叫我。”
杨梅拿手机设了个倒计时,“好。”
出去后,白苏喝了[kou]水,又继续忙上了。
“小白医生,我想看看胃病。”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坐在椅子上,说话语气很轻,显得有气无力,给人一种[jing]神萎靡、气质很差的印象。
“胃不舒服?”白苏打量着她,脸[se]很暗沉,眉眼间也透着浓稠化不开的郁气。
女孩叫谢玲,她轻轻点头。
“多久了?”
“快一年了。”
白苏看她说话中气明显不足,身体很虚弱的模样,心底隐隐生出一丝担忧,她伸手握住女孩的手,手肘纤细,一摸全是骨。
“太瘦了。”白苏仔细把着女孩的脉,脉弦细,舌苔白腻,“胃病有哪些症状。”
“没有食[yu],消化不良,吃一点就顶得慌,经常心慌难受,还打嗝,偶尔也会呕吐。”谢玲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得最后只剩下一串气音。
白苏听着谢玲的描述,症状比她以前看过的胃病患者都严重,但脉象上看脾胃痰湿倒还好,肝脾气滞倒是更严重一些,想来不是单纯的脾胃失和导致的胃病,“平时很喜欢将事情憋在心底?”
谢玲怔了下,然后点点头。
白苏又问她:“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心情都不好?”
谢玲再次点点头。
“是什么大事吗?一直积压在心头?”白苏把脉时发现谢玲脏腑全都气机不畅,尤其是肝肺,经气瘀滞,宛如一潭死水。
谢玲抿着嘴唇,没有回答白苏,而是提及自己的胃病:“医生,我是来看胃病的,你给我开胃药就好。”
她其实有在吃胃药,但家里人见她胃病一直不好,于是就让她过来看看,如果不拿药回家,她没法[jiao]差,她觉得很疲倦,实在没有[jing]力和家人解释。
早知道不回小镇了,谢玲低头抿着嘴,明显很抗拒继续[jiao]谈。
“只开胃药治不好你的胃病。”白苏收回手,神[se]淡淡的告诉她,“你肝气郁结,气机不畅,不解决这个问题你的胃病会越来越严重,还会引发其他问题。”
谢玲抬起头,空洞无物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惊愕,“不是两种病吗?”
“两种?”白苏和她确认:“你知道自己的其他病?“
谢玲迟疑的说道:“我有抑郁症。”
抑郁症?
白苏想到她沉郁的脉象,顿时一切都说得通了,“所以你睡眠才这么差,老是心悸胸闷,大脑反应速度也越来越慢?整个人也很焦虑?对吗?”
谢玲点点头,“你也了解抑郁症?”
“不了解,这些是你的脉象告诉我的。”白苏身子前倾,双手都搭在桌上,“你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需要好好调理才行。”
“我在吃药的。”谢玲当然知道自己状况不好,也知道需要改变,可是吃药治疗都不太有用。
白苏了然的点点头:“吃你的药没用,吃我的大概是有用的。”
谢玲不太懂她的意思。
白苏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你现在肝气郁结,全身气机不畅,完全没办法自己疏发出去,最好是开药调理肝和脾。”
谢玲是第一次来,不太明白,这些和医院说的不太一样。
白苏看她懵懵懂懂的,于是直接说道:“之前的药不管用,还有很大副作用,现在别吃了,我们换药调理。”
“不行的,没有那些药,我会睡不着。”还会情绪崩溃,会做出不好倾向,因此谢玲摇了摇头:“就开胃病的药就行。”
“你放心,我开的药会让你很容易入睡的,你现在要做的便是相信我配合我,过些[ri]就能脱离那些药物了。”白苏直接帮谢玲开药方,用的是归脾汤方子为基础,在这基础上加减配方,从肝肺脾几个方面去调补。
另外谢玲身体内还有痰湿,气血淤结等问题,但目前先以调转脾气,生阳顺气为主,所以这方面的药材用量也极大,其他相比之下就少了许多。
“再针灸一次吧,先让你肠胃和[jing]神缓缓。”白苏看谢玲在她说开药后就明显变得十分焦虑,于是又帮她仔细针灸了一番。
谢玲本来不想针灸的,可听着白苏温和却有力的声音,她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走进了隔间里。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浑身上下已经针灸上了。
白苏针灸完后顺手帮谢玲理了下耳边散落的头发,“可有觉得不舒服?”
谢玲怔怔地看着白苏的手,她的手真好看。
白苏看她在发呆,又问道:“不舒服吗?”
谢玲摇摇头,耳廓瞬间染上一层红霜,刚才脑子昏昏沉沉的,现在一下子好像清醒许多,“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白苏顿了顿,“要是有不舒服就立即告诉我。”
谢玲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整个人[jing]神许多,等针灸结束后,她又觉得心悸心慌缓解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好了许多。”
“当然不是错觉,针灸效果很好的。”何信帮她取针,“药已经帮你抓好了,取了就可以回家。”
谢玲点点头,跟着何信走到原木[se]的药柜旁边,拿到药后她询问白苏,“这个药和我吃的药不影响吧?”
白苏说道:“你的药最好别吃了,它会继续压抑你的情绪,继续导致肝脾失去平衡。”
“可......”谢玲有些害怕,她怕不吃药自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要是严重抑郁症,最好还是不要贸然断药。”听了一耳朵的陆问告诉白苏,有些抑郁症患者是有自杀倾向的,不吃药可能会生出极端想法。
白苏看谢玲的状况其实还好,不算是极其严重,不过看她很担心,还是给了她一个候选:“你先放下试试,白天暂时不吃,若是今晚上你能睡好就不用吃,若是不能再吃。”
其实为了工作不犯困难受,谢玲白天是没有吃的,于是在听到这个方案轻轻点点头,“那我先这样。”
白苏颔首,“多运动,多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谢玲抿着嘴不吱声了,她不知道有什么事还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是要多运动,女孩子多练练瑜伽。”陆问说完又提醒了一句:“你是因为什么抑郁症的?尽量的面对它解决它,越是逃避越是纠结越融入陷入其中。”
因为什么抑郁的?
谢玲想起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她先是和向量几年的男朋友分手,当时情绪一直很低落,再加上工作原因又极为焦虑,之后又遭遇同事不友善,职场pua以及[xing][sao]扰,慢慢的她每天都好像喘不上气了,然后开始吃药,但是越吃越严重,失眠也越来越严重。
忽然间,谢玲十分没有安全感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呼吸急促了一些。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白苏从[chou]屉里拿出一个小朋友送给她的[bang][bang]糖递给谢玲,“吃一个糖?”
“谢谢。”谢玲拆开[bang][bang]糖放进嘴里,甜味儿瞬间蔓延开,然后将心底苦涩慢慢压下去,让她慢慢缓了过来。
“你知道怎么熬药吗?”白苏继续说话,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或者家里人知道怎么熬吗?”
谢玲点点头,“我妈妈会熬药。”
“以前她经常看中医的。”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妈妈让我来这里的。”
白苏状似无意地问着:“你妈妈之前来过吗?”
谢玲点点头,“我妈妈来过,她还说之前你帮了我们家,不然就被老太太讹上了。”
原来是超市老板家的小孩。
白苏点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让你家人过来问我。”
谢玲点点头,轻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便抱着药往外走。
等她走远后,白苏转头看向何信,“待会儿要是去买菜记得提醒超市老板娘一声,让她多注意她家女儿。”
“我家离那不远,我回去时和她说。”陆问有点唏嘘,“现在抑郁症越来越年轻化了。”
“老人有工资有保险,每天吃吃喝喝,才不会抑郁了。”等着看病的人笑着说道:“只有我们需要养家糊[kou]的年轻人才会觉得特别焦虑。”
“很多抑郁症一开始都是焦虑,严重焦虑后就逐渐抑郁了。”陆问提醒几人,“你们多注意一些,保持心情愉快。”
后面三十来岁的女子走到座位上坐下:“我们也想,可情绪这个东西真的压在心头很难解脱出去。”
白苏告诉她:“心情不好、觉得压抑就吃逍遥丸,吃几包堵在心[kou]的闷气就能消散了。”
“我们男的也可以吗?”后面的男人压力大时,也觉得胸[kou]闷得难受,“我之前还去医院看了[jing]神科医生,还给我开了药,吃了药好像好一点,但过后整个人都别难受,之后我就没再吃了。”
“可以的。”白苏大概知道抑郁症会开什么药来控制情绪,睡不着难受多半是开安定类药物,心情很压抑又给点兴奋的药物,来来回回,没病都变成有大病了。
“肝脾郁气不散,不能拿药去压制,要疏通,越是压着不放出来,时间久了心底就变成了一潭死水,再想疏解就难了。”①
三十来岁的女生:“竟然是这样?难怪吃了药反而觉得更难受,后来我没吃药跟着朋友出去跑步运动了一周,睡眠情况反而好了许多。”
白苏:“你运气好,情况应该是不太严重吧。”要像谢玲这样,不是动一动就能好的。
“对,就是觉得焦虑不安,还不到抑郁的程度。”女生叫林悦,是电话销售,每天打电话各种被呵斥,完不成KPI又被呵斥,那段时间真的焦虑得吃不下睡不着,最后是朋友看不下去坚持让她辞职换了工作。
换工作后心情好了许多,后来去游乐场上班,整天听着嘻嘻哈哈的笑声,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如果这份工作、这个人只能给你提供负面情绪,那就一定要及时远离,不然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旁边有人附和:“没错,一定要远离,就像我之前的工作不舒畅,我就直接骂了给我不痛快的同事,炒了pua我的老板鱿鱼。”
“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你这么有魄力。”其他人说了一句,每个人的[xing]格不同,有人自卑,有人自信,自信有底气的人总会更有魄力一些。
又有人说:“辞职而已,哪需要什么自信底气?不想干就不干了?”
“需要的。”何信觉得做任何事都是需要底气的。
就像他们家没钱,压力大,就没有底气去买超过一百块的夏季衣服,没有底气和人争吵,没有底气一下子说走就走。
白苏看了眼自卑的何信,心底轻轻叹了[kou]气,然后出声打断众人的闲聊对林悦说:“继续看病吧。”
“我有巧克力囊肿,医生说是建议切除,可是我还没有生孩子,肯定不想的。”林悦刚结婚两年,正准备备孕生孩子,但前两个月检查出了巧克力囊肿,有医生建议切除,有医生让吃药先努力生娃。
吃了一个月暂时没啥情况,林悦看网上说白苏能治孕不育,所以就打听着过来看看。
白苏帮林悦把脉,“最开始有疼痛症状没有去看医生吗?”
“看了,说是子宫内膜异位,说暂时先观察着,哪知道最后变成这样了。”每次去医院都要开一大堆检查,还要开一大堆药,林悦真的很不喜欢,所以能不去就不去,她不去医院就没病!
林悦现在想想又有点后悔,“医生,现在还能治吗?我还能生吗?”
“还好,好好调调应该没问题的。”白苏看林悦主要是气滞血瘀引起的,还是以活血化瘀、软坚散结为主,所以还是用桂枝茯苓汤来加减。
因为林悦情况比较严重,寒气偏盛,所以就多加炮附子。
陆问瞅了眼药方,小声对何信说,“你小师姐今天开好多张类的药方了。”
何信点头,“这是经典药方,对子宫肌瘤、暖巢囊肿这些都有效的。” 陆问点点头,又默默记下来。
白苏给林悦开完药,又继续帮其他人看诊,一直忙到中午才停下,终于能喘[kou]气的几人坐在门[kou]的椅子上,反手揉着风池[xue]缓解着脖颈的难受。
“小师姐,下午不会还来这么多人吧?”何信粗略数了下,上午至少接诊了六十个人。
“复诊的人多,下午应当不会这么多了。”白苏拍拍大腿两侧的肝肾经脉,“你们也多拍拍两侧经脉。”
何信抬手也拍拍自己各处经脉,“遭了小师姐。”
白苏侧目看他:“怎么了?”
“我一直拍足阳明胃经,把自己给拍饿了。”何信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叫街[kou]的老板送饭过来。”白苏噗嗤笑了出来,饿了就饿了,怪拍经络干啥。
这会儿大家都累了,都不想做饭,直接叫老板送饭菜进来,打完电话后她看向准备回家的陆问,“一起吃吧,待会儿帮忙磨药粉。”
止疼贴的药已经卖光,下午就得赶着做一批。
“诶。”陆问摸出手机和家里[nai][nai]说一声不回去了。
饭很快送进来,大家就坐到梨树下吃午饭,午饭吃完后短暂休息片刻就开始制作膏药。
多了一个人帮忙,原本要两三小时的活儿,不到一小时就全部做完。
做完后白苏回屋休息,何信将院子打扫干净就去医馆大堂守着,顺便继续背脉经。
陆问也没回,也拿出经脉图看一看记位置,时不时的看一眼何信正在背的文言文,“呼出心与肺,吸入肾与肝,呼吸之间,脾受壳味也......”②
陆问凑近看了看:“你都学这种?”
何信点点头,“一直都这样。”
认[cao]药的书也是文言文。
陆问看着旁边堆放的医书,难怪中医少,难怪都说难学,光是背下这些书都得花好几年。
何信:“你要看吗?”
陆问默默地退开了两步,“我先记这个针灸[xue]位的手法”
何信有些艳羡,他都还不允许学这些。
陆问看他很羡慕,有些不解:“???”
“小师姐说了,要将脉经全部学完才能学[xue]位,打基础很重要。”何信虽知道陆问那些学的急救[xue],却是不能上针。
“基础是很重要的。”陆问学医也是一样的,需要打好基础,不过他们的简单,写得非常清楚明白,完全不需要再翻译一遍。
“唉。”何信低着头继续背书,今年得全部背完才行。
陆问看他认真,也继续看记[xue]位,还有十来天就得回学校,他必须在这之前全部学会。
等白苏休息好出来,就看到两人各自看自己的东西,气氛尤为和谐,她也没去打扰,端了杯水坐到门[kou]的椅子上坐着,小坐片刻后就有人陆续上门,一忙又是一下午。
晚上打扫卫生时,王婆婆还过来看了看,“最近医馆人多,你会不会吃不消?”
白苏说道:“倒也还好。”
目前每天就百余人,还有大半是固定时间来针灸、复诊、买止疼贴的人,分散下来还算忙得过来。
王婆婆听她这么说,稍稍放心了一些,“那你得多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
白苏笑着应了一声好:“我会注意的。”
王婆婆:“我就怕你忙起来不注意休息,你看你重新开门也快两个月了,好像一天都没休息过。”
白苏笑笑:“之前下午都不太忙,就这两三天才忙一些,估计等大家新鲜劲儿过了就好了。”
“我看很难,大家觉得有用回去肯定会宣传一[bo],又有更多人过来了。”王婆婆拍拍白苏的手背,“你们家白氏医馆的名头很快就要传到全国各地了。”
白苏笑笑,希望吧。
和王婆婆所说的差不多,从古月评论区过来的人都爱玩手机,过来看病后都有拍视频发网上,纵然网友们没接触白苏,可看着视频里那么多排队的病人,从众心理就让他们觉得这么多人应该还可以吧?纷纷留言说想去试一试,还有外地的人想找代买买膏药。
不止网上,各处医院也有人在讨论。
女儿:“爸,我看他们说这里卖的止疼贴真的有效,我们不如缓一缓再做手术,先试试这个膏药?我托那边的朋友去买几贴,寄过来咱们试试看。”
躺在病床上的老爸点点头。
妻子搀扶着哆哆嗦嗦的丈夫坐在轮椅上,“老公,我看到网上有视频说有人去这个地方找中医治偏瘫,等看看效果,要是有效果我们也去试一试吧。”
丈夫结结巴巴,“看、看?”
私立医院vip病房里。
助理:“老板,几大名医世家那边最近都被请去给贵人看病了,暂时[chou]不开手,只能安排家族其他人过来帮您会诊,另外我还打听了一些民间中医,其中一个传得很玄乎,您看看要不要一起请过来?
年迈的老板摆摆手,“先请世家大医过来,无论多少钱都邀请。”
.......
隔天。
就有许多网友专程赶来医馆买止疼贴,还有人代买。
但白苏不了解情况,都没有多卖,还是一人最多只卖三贴。
代买的人:“就不能多卖几贴吗?我朋友住得很远,就三贴真的不够用。”
何信很为难:“所有人都是这样。”
代买的人:“拜托了,我朋友他爸膝盖变形走不动路,真的需要很多。”
“不行,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购买,一个病人每次只能买三贴。”白苏冷声打断对方,“本来没有亲自到场就代买是不允许的,看在你朋友那么远的份上才同意卖三贴给她试试效果的。”
“可他们不都是买很多贴吗?”代买的人觉得医馆就是故意的,明明有些人直接买了十五贴走。
“他家五[kou]人都来过医馆把脉看过病,每个人都需要才可以一次[xing]买这么多回去的。”还有许多人等着白苏把脉,她声音又冷了一分,“你不要在这吵,要买就买,不愿意就离开。”
代买的人顿时觉得白苏态度不好,“医生还这么凶?”
“医生又不是死人。”旁边正在针灸的老周、古老爷子有些看不下去,“墙上都写了一个人只能买三贴,我们来买的人都是来把过脉的,你没有把脉让你买已经算是开先例了,你还闹什么啊?想按闹分配吗?”
“这里是医馆,不是医院,这里的规定就是这样,每个人都要遵守,而且人没来把脉,药对不对症也不知道,只买三贴试一试是对的,买太多若是没效你们反倒怪罪医馆的药不好。”
代买的人被怼得说不出话,“我没那么想,我就是想多买点给朋友用。”
又有大爷大妈说着:“你要很多,卖完了我们买什么?”
“做人要将心比心,你家老人想买膏药,结果全被其他人买走了怎么办?”
“三贴就够了,有效就继续买,没效也不算[lang]费钱。”
代买的人被说得最后只拿了三贴膏药,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等着把脉的人立即安慰白苏:“小白医生你别生气,别影响了心情哈。”
“我们肯定都是相信你的医术的,也不是翻脸不认人那种不要脸的人。”
白苏笑笑说没事,也并没将这个小差距放在心上,继续帮人看诊,“你什么情况?”
身材略有些胖的中年男人满脸痛苦的走到白苏跟前坐下,“小我痛风严重,难受得厉害。”
中年男人是小镇一工厂的厂长,因为应酬多,基本上每天都是大鱼大[rou],[niao]酸特别高,“我今天晚上又得去应酬,麻烦你帮忙扎两针,稍微缓一缓。”
白苏看着王厂长的手腕关节,表面皮肤红紫、紧张、发亮,看起来确实很严重,“都这么严重了还得应酬?”
王厂长:“没办法,为了生活。”
“......”每一个不愿意遵医嘱的人都惯爱用这句话,白苏无奈地笑了笑,“你这样可治不好。”
“能缓解就行。”王厂长是真的很急,“能针灸吧?”
他老婆过来针灸了肩周炎,半个月就好了,因此他也将希望放在白苏身上,“小白医生,一定要帮帮我。”
“我先帮你针灸。”白苏取针替王厂长针灸阿是[xue]、合谷[xue]等位置来通经活络、行气止疼。
针灸后,王厂长关节处的痛苦缓解了许多,长舒了一[kou]气,总算是好多了:“多谢了。”
“还得喝药。”白苏继续给王厂长开了甘[cao]附子汤,主要是调理脾胃和肾。
王厂长大鱼大[rou]太多,导致脾胃虚弱,脾胃影响运化,伤了肾水,排[niao]又是肾的功劳,若是不好,[niao]酸自然排不出去,自然从而形成痛风。
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脾主运化,相辅相成才能,所以需要一起调理,达到升阳祛湿化浊的功效,将脾里的阳气补起来后,气血才能正常运行,滋润五脏六腑和四肢百骸。③
“喝吧。”若是能治好,王厂长还是很愿意配合的。
帮王厂长开完药后,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坐了下来,也是小镇另一边的人,也是亲妈让他过来的。
张三拍了拍身上浓郁的烟味,用熏得微黄的手指撩起裤腿,露出明显浮肿的双腿,“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腿有点浮肿,不知道是不是长胖了最近。”
“我的脚也胖的,胖一点也不至于来看病吧?”门[kou]等着看病的一个胖子觉得张三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也觉得没啥,就是我妈和我老婆让我一定过来看看。”张三拍了拍自己的肚腩,“中年发福都要长胖的。”
“浮肿多久了?”白苏伸手摸脉,弦涩脉,正气内虚,邪毒上扰聚集肺处,越摸脉她眉头皱得越紧,已经有实证了:“平时做什么工作?”
“一两个月吧。”张三回答:“我在钢铁厂里做技术工,一般都在机房里,偶尔要去下面检查维修。”
白苏点头:“吸烟多少年了?”
“十五岁就开始了。”张三算了算,马上就三十年了,他说话间又咳嗽了好几声,“哎,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老是咳嗽,我也没有支气管炎啊。”
“咳嗽多久了?”白苏眉心又紧蹙起来。
“有好几个月了吧。”张三看白苏一直皱眉,心底忽然有点紧张,“医生,我是得什么病了吗?”
白苏收回手:“建议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尤其是肺部。”
“嗯?”张三愣了愣,他的肺出问题了?
“是什么病啊?很严重?”
“不算严重,可以治的,但你得先去医院做检查,确认后再想你怎么治。”白苏根据脉象诊吃张三得了肺癌,情况还好。
陆问也听懂了,一般双腿浮肿是下肢血管外的组织间隙有过多的[ye]体积聚导致组织肿胀,常见于心血管疾病、肾脏疾病、肝肺脏疾病等。④
一般问题白苏都直接开药了,让他去检查肯定是癌,陆问心底叹气:“你快去医院做检查。”
有复诊的人想起前些天那个主动脉夹层的男人,立即催促张三赶紧去看病,“一定要去,千万别拖延啊。”
“我在评论区看到,那个人的老婆说他已经做完手术,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他老婆说但凡去晚几个小时就救不回来了,你千万被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就去检查。”
张三被大家的话吓得整个人都焦虑了,立即起身赶去了小镇医院做检查。
等他走后,陆问看向外面排队的人,“如果谁近段时间双腿浮肿明显,一定要及时去医院。”
“啊?”众人看他说得这么严重,十分好奇,“他到底是什么疾病?”
“小白医生都说让查肺了,要么是肺结节要么是肺癌?”
“肺结节不会水肿吧?”
“肺癌???”
“我去!这么吓人?”
“小白医生你快帮我看看,我也爱[chou]烟,双腿也浮肿得厉害,是不是也得了不治之症?”刚才拉肚子说发胖不用看病的胖子顿时吓得脸[se]惨白,“快帮我看看。”
白苏看了看胖子,浑身上下都是[rou],胖得非常均匀,“你是纯胖。”
“纯胖?”二百斤的胖子顿时乐呵起来,“纯胖好,纯胖好啊!我就喜欢纯胖!”
胖会导致各种疾病,但总比得癌症好,胖子顿时笑开了花。
“你要看什么?”白苏问胖子。
“不是我看,是给我儿子看看。”胖子将后面站着的瘦小孩儿给拉了过来,“他最近老说睡觉时膝盖疼,我怕有问题所以带他过来看看。”
小孩儿大约十来岁,正是[chou]条的年纪,身材偏瘦,和他爸爸完全不是一个规格,也是因此刚才白苏没有将他和胖子联系在一起,“你是虐待小孩了吗?”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说没有:“他和他妈妈一样的体质,吃什么都长不胖。”
小孩赧然地笑了笑,大家都说他是瘦猴一个。
“膝盖疼?”白苏帮小孩把把脉,脉象正常,只是肚子里有点寒气,应当是早上才吃过冰棍之类的东西:“是开始长个子了吧?”
胖子看着自家小孩,“好像是。”
“这是正常的生长痛,没事的。”白苏收回手,“少吃冰激凌。”
小孩瞪大眼,这个姐姐怎么知道?
白苏笑笑,她[jing]通脉学,只要经她的手就没有把不出来的。
“生长痛应该吃什么?”胖子记得昨晚儿子疼得都哭了,于是又问可不可以止疼。
白苏没答应:“最好不要,小心长不高。”
“男子汉可以忍一忍的,对吧?”
小孩点点头,忍一忍睡着就不疼了。
陆问在从自己专业角度给胖子建议:“生长痛多吃富含钙质的食物,也可以买一些钙片吃,非必要情况不要吃止疼药。”
胖子点点头,“我回头让我妈多买点骨头回家炖汤给他喝。”
陆问皱眉:“喝汤并不能补钙,骨头汤里只有嘌呤物,没什么营养,少喝为好。”
“谁说的?多喝汤明明对身体好。”何信以前接触的都是多喝汤补身体,怎么就不能喝汤了呢?而且他每次很虚弱时,喝了汤明显感觉状态更好一些。
陆问回答:“赫尔曼·埃米尔·费歇尔,是个化学家。”
何信怔了下,“是科学家说的啊?我还以为是卖钙片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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