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禁魔虽然被打掉，但好在抓的地方比较巧，并不是一无所获，从禁魔上抠下来一颗海楼石。

  张烈用出武装色挣开一点空间后，立即就抬手按过去。

  接触瞬间，就感觉那仿佛无处不在的挤压力消散，一直隐藏起来的海沃德真身第一次展露在眼前。

  那是一条龙，整体呈蛟龙状，灰色毛发，浑身覆盖着金绿色鳞片，看起来比凯多的青龙帅多了。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这条龙没有爪子，其实并不是没有，而是只有一半，像是被斩去的样子。

  在海楼石影响下，这条龙正在变化，龙鳞正在消失，体型也在快速缩小。

  只不过张烈不仅没有过多关注，反而愣住了，手上的动作一顿，海楼石与龙身脱离。

  海沃德趁此机会连忙远离张烈，悬停在空中，瞪着双眼紧盯着张烈，虽然看不出表情，但想来脸色不会好看。

  张烈没再维持浮空，任由自己落地，抬头盯着空中的海沃德。

  刚才海楼石起作用的时候，幻境和雾气能力失效，这座岛的样貌第一次展露出来。

  张烈回想着刚才见闻色中所看到的情况，面无表情地问道：

  “岛上什么情况，那些村民呢？”

  “如你所见，都死了，只有我和赎罪者，以及你们。”海沃德语气很平静。

  “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了，二十年前这座岛就只剩下了我们。”没等张烈再问，海沃德继续说道，“那些坟墓和墓碑都是我立下的。”

  这时，岛屿港口处突然出现动静，一股白烟和一片雪域纠缠。

  张烈随意瞥了一眼，但是没有理会，而是收回目光皱眉道：

  “谁杀的？镜花水月幻境里的那个天龙人？”

  “一半是天龙人，另一半算是我吧。”海沃德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张烈瞪大眼睛，“你杀了，然后又建立个幻境守在这？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当年他们全都死了之后我就疯了，在这片大海上，谁能没有伙伴一个人存活？谁又能耐得住孤独？

  所以我建立了一个幻境，以我自己的思想建立的国家，我称它为艾奎尔王国，大家都平等公平。”

  “那些有好奇心的孩子，守旧的老人，还有想要反叛的人，这些也是你创造的？”

  “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才弄出来的，人嘛，总是各有不同。

  那些以前熟悉的人，我都给他们赋予了各自的特点，或者编一个性格出来。

  定好性格之后，就按照惯性进行自行发展，毕竟我也要睡觉不是，剩下的就是能力自行控制运行，而且看起来更像真的了。

  至于那个反叛的人，以前他是我的邻居，本来就天天幻想着出海。

  所以我也就把这种性格保留了，一直依照惯性做事，只是没想到被你们碰上了，还产生了这种交集。”

  张烈只觉得现实可笑，但没有直接下评价，毕竟没有具体调查了解，就没有发言权，于是问道：

  “呵，自己杀了，然后又觉得没人孤独，再用幻境造出来，我不觉得你是这种神经病，至少一开始不会是，所以为什么？”

  “那是二十年前，这里还叫做蒂凯德王国，那一天一个天龙人突然到来，因为岛上没有所有人来欢迎他，就下令杀掉一半人…”

  海沃德露出回忆的神色，过往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那是一个中午，太阳在天空正中，阳光洒在岛屿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叫罗兹瓦德的垃圾，那套在鱼缸里的脑袋俯视着海沃德，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玩具，不，不是仿佛，那就是一个玩具。

  一个CP0把海沃德踩在脚下，他的四肢被几根尖刺刺穿，扎在地上，尖刺是海楼石材质，所以海沃德完全丧失了任何行动能力。

  岛上一具具尸体随处可见，血液染红了这座岛，整个王国一半人口，都因为那个垃圾的一句话而死亡，当然，这些都是平民。

  这地狱般的场景，在那几个高高在上的人眼中，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消遣而已。

  至于剩余的平民，此刻都被强制聚集在港口处，而蒂凯德王国的国王，正在他们前方讲话。

  “看清楚了，这家伙叫做海沃德，仗着自己是个能力者，竟敢违抗神的意志，想要阻止天龙人大人的娱乐，这是天大的罪。

  本来你们这些杂草样的东西都要以死谢罪，但天龙人大人有仁慈，给你们一个机会。

  只要辱骂海沃德这个狗东西，那就可以无罪释放，否则就地正法。”

  说完话，转头就小碎步跑到天龙人身边，点头哈腰地汇报：

  “罗兹瓦德圣大人，已经吩咐好了，接下来您就看热闹吧，一定很有意思。”

  一脸傻样的罗兹瓦德疑惑道：“你确定会有意思吗？”

  “我保证！”那国王挺身拍拍胸脯，然后立即又弯下腰，“这个狗东西不是想保护平民吗，那就让这些他要保护的人来唾弃辱骂他，这样一定会比杀了他更痛苦。”

  “嗯嗯，你这主意不错，感觉这次没白来啊。”

  “嘿嘿，能让罗兹瓦德圣大人开心，以后如果能在玛丽乔亚美言几句，让我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嘿嘿…”

  天龙人没说话，海沃德强撑着抬起头，无力的眼睛中满是血丝，眼神中只有愤怒：

  “你这个…混蛋，大家都…都死了，你…你这个国王还…还有什么用。”

  那个国王转过头，用嫌弃眼神盯着地上的海沃德，仿佛在看一坨粪便。

  但为了让海沃德相信，能够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他还是解释了：

  “泥坑里的蚯蚓永远不知道岛屿的广阔，平民不过都是杂草，人是最常见的东西。

  你可能都不知道吧，有种东西叫做钱，人都死了我可以买些奴隶，比平民还听话好用，死光了正好。”

  这时一个个平民被赶过来，排成一排，那国王兴奋地喊道：

  “快咒骂羞辱吧，这样你们就能活命，不过要注意一定要有新意，这样才能得到赦免！”

  海沃德一脸痛苦地低下头，那里面有他的熟人、邻居、亲人等等，他实在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事情。

  ……

  海沃德讲述的话语戛然而止，不再继续赘述，像是不想再继续回想那段记忆。

  张烈也没有继续追问后续，不管到底是谁杀的，结果都是一样，而这个海沃德，他的心在二十年前就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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