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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嬴政出行!姜敬与竺哲的恐惧!


“听说嬴政就是今日出行!”

    “对!已经得到消息,嬴政正午,便会从东门而出,随行护卫的,除去咸阳驻军,还有秦将白衍麾下的白氏铁骑!”

    咸阳城的街道上。

    项楫、项缠,以及张黡、张说四人,一边在街道上行走,一边互相小声私聊道。

    此刻街道上人来人往,嘈杂声音络绎不绝,项楫、项缠倒也不担心说话被他人听到,虽是秦国都城咸阳,但此刻咸阳城内,除秦人外,六国之人亦是不少。

    “那白衍麾下的铁骑,其中将领多是源自白起旧部之后,对于白氏忠心耿耿!”

    项缠开口说道,虽是项家项燕最年幼的儿子,但项缠却从小就好文好武,心怀大志。

    自诩在所有兄弟之中,武不第一,但文却没有哪位兄长比得过。

    “曾经在上郡之时,那白氏铁骑在白起之孙白裕麾下,便常年与赵国李牧的赵边骑交战,虽少有战败,但胜战亦寥寥无几,不足为惧。”

    项缠看着路过的行人,走路之余,时不时也微微错身,避免与其他人撞到。

    一旁的张黡、张说、项楫也都边走边听。

    说话间。

    项缠叹口气,看着前面的路。

    “然而自从白裕被刺杀中毒之后,昏迷前,曾急见族人白衍,那时候白衍之是一名方才立功的大夫,不过阳城一战,那白衍却身为先登,登城一人斩杀一名五大夫,二十一名韩卒!”

    项缠说完,脚步不自然的放缓一些,目光也看向长兄项楫。

    项楫这时候听到胞弟项伯的话,目光也微微闪烁。

    说起那白裕被刺杀中毒的事情,没谁比他们项氏兄弟二人更清楚。

    毕竟当初刺杀白裕的死士,便是出自项氏之手。

    不过那时候。

    整个项氏族人,都没有预料到,在韩地之中,距离负黍不远处的阳城,居然还有白氏族人。

    想到这里。

    项楫都忍不住内心有些烦躁,当初耗费巨大的代价,养出来的死士,本以为死士刺杀白裕之后,白氏铁骑便会易主,到时候没有白氏的名头,昌平君便能在秦国利用职务与人脉,拆散白氏铁骑。

    不曾想。

    长兄项梁带着死士与白氏铁骑交战,好不容易利用秦军要保护粮草,在白氏铁骑之中刺杀白裕成功,突然又出现一个更年轻的白氏子弟。

    “也就是那时候,白裕活生生的强撑到那白衍的到来,把白氏铁骑交给白衍。”

    项伯说道这里,自己都忍不住摇摇头。

    “伺候白氏铁骑在白衍麾下,从两年前到如今,连连立功,数战皆无败仗,更是于上郡一战扬名,赵地一战与司马尚交战,更隐约占据上风。”

    说道最后,项伯眉头紧锁,看向长兄。

    如今回想当初,不管是他,还是几位兄长,乃至父亲,心中想起的时候,没有谁不后悔。

    若是早知今日,那时候还不如继续让白裕率领白氏铁骑。

    以众人对白裕才能的了解,当初不管是在上郡,亦或者在赵地阏与,若是白氏铁骑,依旧由白裕率领。

    估计早就没有白氏铁骑,昌平君早就可以趁着白裕之死,着手开始除掉白氏。

    “嬴政将白衍调任回咸阳,也是清楚白氏铁骑,如今逢战必胜,战意存在,正面交战无人可挡。”

    张黡也符合一句。

    虽说张黡父子已经与白衍合作,并且许诺只要张氏洗脱昔日的诬陷,日后只要白衍需要,张氏一定会报恩。

    但张黡从始至终,可都没有答应效力秦国。

    在张黡眼里。

    秦国是秦国,白衍是白衍,白衍可以拉拢、利诱、以钱财美人腐蚀其心性。

    但秦国,无论如何都要灭掉。

    灭秦复韩,这是张氏每一个族人,都始终牢记心头的事情,无时无刻都不敢忘。

    “所以此番,即使是突然袭击,也根本威胁不到嬴政!”

    项缠听到张黡的话,点点头。

    “我已经收到消息,咸阳前往邯郸的路上,已经有不少人埋伏其中,然而更多的人,尚且在观望!”

    项缠说完,负手而立,蹲下脚步看了一眼咸阳城的天空。

    其实除去赵地、韩地的旧族势力,以及其他诸侯国。

    在这片秦国的土地上,都有很多人,很多势力,希望嬴政死在路上。

    只要有机会。

    那些人便都会动手。

    而这个机会,必须要想办法,引开白衍麾下的白氏铁骑。

    思索间。

    突然远处的街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骚乱。

    这一幕让项缠回过神,与长兄项楫对视一眼后,连忙望向前方。

    片刻后。

    在四人的注视下,突然无数手持长戈的秦国士卒,在街道上驱赶着行人。

    “来了!”

    项楫开口说道,双眼微微眯了丝许,眼中暗含杀意。

    嬴政这是要出行离开咸阳。

    若是人手足够的话,真想在这咸阳城内动手。

    “快跪下!”

    项缠看着自己的长兄,又瞧见远处的街道,连忙拉扯长兄的衣角。

    如今在咸阳,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份,不过是普通百姓,此时嬴政出行,若不跪拜无疑找死。

    说话间。

    项缠已经把项楫拉到街道一旁。

    然而项楫听到要向嬴政下跪,心中突然满是暴戾起来,面色满是犹豫。

    “楫兄,成大事者,何必在意一时?”

    张黡跪在地上,想了想,也对着项楫轻声说道。

    而张黡的话显然比项伯更有用。

    “哼!”

    项楫冷哼一声,然而看着四周的百姓。

    虽是万般不情愿,但还是按照张黡、项伯的话,与周遭的其他百姓,一同跪在地上。

    一旁的张说见状忍不住松口气。

    倒是项缠,似乎见状,有些不悦。

    这时候。

    一行四人看着远处成群成群的秦国士卒,手持长戈在街道上走来,纷纷低下头,彼此对视一眼。

    “让开,让开!”

    “你,你,退后一些!

    ”

    街道上。

    数不尽的秦国士卒,走在街道两旁,一边驱使百姓退后,一边目光不断扫视四周,预防那些商铺、高楼内,会有暗箭。

    这些都是咸阳城王宫内的屯军,也是王都之师。

    随后。

    在所有百姓的注视下,王宫方向,突然传来轰鸣如雷的马蹄声,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传入无数跪在地上的百姓耳中,让所有百姓脑海一震。

    秦国铁骑四字,浮现在所有人的脑海内。

    “应该是铁骑已经抵达城门,在城门外等候!”

    张黡轻声说到。

    因为眼下是在秦国城内,街道虽然宽广,但有咸阳守军在,白氏铁骑却也不需要入城。

    毕竟有危险的都在路途上,咸阳城内一直以来守卫森严,就是有人有不轨之心,也根本无法在咸阳守军的护卫下,刺杀嬴政。

    最主要的是。

    嬴政不是第一次出行,然而不管是那一次,一模一样的六马马驹,都不下三十多辆。

    想要在这咸阳城内刺杀嬴政,根本不可能。

    片刻后。

    街道上,在项楫、张黡四人的注视下,伴随着一排排手持秦国黑旗的秦卒过去,后面一辆辆装满财物的马车相继随后。

    之后第一辆六驹马车出现,在秦卒护卫之下,带着一大堆宦官、侍女,以及侍郎在宽广的街道上走过。

    第二辆!第三辆!.......

    “鼠辈尔!”

    项楫看着一辆辆六驹马车,看着数不胜数的秦国士卒,眼神之中满是轻视、冷笑。

    如此君王,当为鼠辈。

    这天下,日后一定是属于他们强楚的!

    在百姓人群之中。

    同样跪在地上的项缠、张黡、张说三人,突然听到身旁项楫那若隐若现的声音。

    当听清项楫的话,三人全都被项楫吓出一身冷汗。

    这项楫是疯了吗?

    项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己的长兄,随后头不断坐看又看,手已经悄然摸到怀中的匕首。

    若是四周一但有人告发项楫方才的话,那他无论如何,都要立刻杀死那人。

    随后与项楫逃跑。

    只要嬴政不在咸阳,就是他们被抓住,也能通过昌平君的关系,给放出来。

    好在几息后。

    庆幸的是,四周一些隐约听到什么的人,看到项缠那凌厉的眼神,都选择闭嘴。

    触犯秦律秦法,若是包庇便会连坐,但若是没有人举报,自然没有罪犯之说,没有谁愿意做第一个。

    反正若有人举报,到时候自己就说没听到而已。

    街道上。

    正当项伯几人被项楫吓出满是冷汗的时候。

    几名身穿秦国官服,跟在六驹马车后的侍郎里,姜敬与竺哲二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路。

    看着咸阳城街道两旁的百姓,不管是士人,还是商贾,全都跪在地上的模样。

    此刻二人心里虚荣心别提有多满足,甚至恨不得仰天长啸,把自己这个走着的侍郎名字,让所有人都知道。

    “可惜那芮为患病,不能一同前去!”

    竺哲一边与姜敬并肩行走,一边看着周围,特别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

    每当看到有那个女子或者妇人偷偷望过来时,竺哲都会昂首挺胸,故意直视前方。

    “话说那芮为哪天时不时吃错东西了,喝酒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喝到一半就开始身体不适!”

    姜敬听到竺哲的话,点头说道。

    回想那日。

    姜敬都忍不住疑惑,不管是在王宫清扫马车的时候,还是一同前去酒楼,芮为都好好的。

    后面喝酒喝到一半,芮为突然就脸色苍白起来,甚至毫无血色,额头不断冒汗。

    后面芮为提前离开酒楼。

    回到家后,第二日便卧床不起,甚至此行前往邯郸,都不能随同前去。

    可惜!

    是在可惜!

    说话间。

    许久后,伴随着跟在马车后面,一路行走,不管是竺哲还是姜敬,都看到城墙已经近在迟尺。

    随后马车在所有百姓的跪拜下,从城门使出,姜敬与竺哲也跟在身后。

    尚未走出城门内。

    姜敬与竺哲就看到,城外道路两旁,一望无际的秦国铁骑将士,骑在战马上,无数秦字黑旗随风飘舞。

    望着那些身穿秦甲,佩戴秦剑,手持长戈的铁骑将士。

    此刻感受到铁骑大军声势的姜敬与竺哲二人,身上都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城外这支铁骑。

    便是此前战月氏、匈奴,在赵地俘虏赵边骑的白氏铁骑!

    !

    嘶~!

    当真气势雄伟,让人心惊。

    城门内。

    不管是姜敬还是竺哲,都与其他侍郎,乃至咸阳驻军士卒一样,看着城外这支望不到头的铁骑,纷纷喉结动了动,既是紧张亦是激动。

    而一想到此行一路上去邯郸,都是由这支铁骑护送。

    姜敬、竺哲二人,都忍不住心想。

    日后回咸阳,可得的吹嘘!

    那芮为,此行当真是亏,巨亏无比。

    “那是铁骑将领!”

    突然前面一名侍郎的话,让姜敬与竺哲回过神,这时候走着走着,在即将走出城门的时候,顺着越来越宽阔的视野,二人都从城门墙外的视线看到一些骑着战马的铁骑将领。

    见到那些魁梧壮硕,目光冷厉的铁骑将领,姜敬与竺哲纷纷紧张起来,呼吸急促。

    不止其他人,姜敬与竺哲二人也都十分清楚。

    这些铁骑将领,那个不是杀敌如麻的人,手上满是敌军的性命,淤血杀戮对于这些将领来说,已经是常事。

    就是焚城,烧死数万人的事情,这些铁骑将领也不是没做过。

    城门内。

    一想到等会就可以见到这些铁骑将领的主将,大名鼎鼎,心狠手辣的白衍。

    姜敬与竺哲差点就忍不住尿一点液体到裤裆。

    想起那白衍的一件件事迹,想起雁门之内,那毫不留情的屠杀士族,甚至一些秦国将领都是死在白衍的手上。

    二人既紧张,又害怕,却有期待着,能见一见那传说之中的白衍,是什么模样。

    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的人,才会那般狠辣,没有半点心慈手软,更能让这些本领强悍,气势逼人的铁骑将领誓死追随,不怨不悔的在战场上出生入死。

    想到这里。

    姜敬与竺哲满是期待、害怕的一边走,一边看向墙角。

    快了!快了!那是公大夫!

    再过一点点。

    看到了!

    !

    伴随着视线看去,当竺哲与姜敬看到一名脸上带伤疤的铁骑将领,当感受着城外威风凛凛的铁骑大军,感受其气势。

    突然间。

    当二人看到铁骑主将的时候,二人都惊呆在原地,瞪着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就连身后的其他侍从,以及一些侍女,都疑惑的看向挡在城门中间的两人。

    然而此刻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不管是姜敬,还是竺哲,二人官服下,那巨大的绣袍内的手,都在打抖。

    此时。

    姜敬与竺哲,目光望着远处铁骑将领最前面的那名主将,看到那主将骑着战马,身穿秦甲的模样。

    看着那张年纪轻轻,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孔。

    二人的眼神之中,充斥着恐惧,害怕。

    白!

    白衍!

    !

    “快走!”

    突然间,一个侍郎碰了碰姜敬,不曾想姜敬腿软之下,直接瘫软在地上。

    这一幕让砰姜敬的侍郎看傻了眼,不明所以的情况下看向左右,示意自己没有用力推姜敬。

    好在这时候。

    已经回过神的姜敬,突然跌跌撞撞的起身,恍恍忽忽的低着头,一边嘴唇颤抖,一边小心翼翼的走着。

    见状。

    其他侍郎与侍女满是不解,然而眼下马上就要出城,顾不得其他。

    众人担心失礼,也不敢多问。

    “嗯?”

    不过还是有几名侍郎、侍女注意到,地上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一些湿迹。

    咸阳城外。

    伴随着一支支秦字黑旗飘舞,密密麻麻的铁骑与长戈之中,整个铁骑大军都鸦雀无声,骑着战马看着从眼前路过的人。

    白衍骑着战马,身穿衣甲的他,此刻佩着秦剑,宴茂等人跟在他身旁。

    此刻的白衍面无表情,与其他时候相比,穿甲佩剑的他,如同变了一个人,所有与白衍熟悉的人,都会有这般感触。

    白衍没有穿甲,如同一个面善的邻里少年。

    穿上衣甲后,整个人的气势与眼神的目光,都让人感觉冷意,让人敬畏,却又让熟悉的人安心。

    这时候。

    白衍也注意到,在一辆六驹马车后,在一众侍郎、宦官、侍女之中,有两个低头走路的侍郎。

    望着那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熟悉的两个身影。

    白衍骑在战马上,不过简单看了一眼,便没有在意。

    两个侍郎而已!

    白衍有方法与手段,能让这两个侍郎离开咸阳,随着时日过去,让其二人消失在人世间。

    但白衍与那两人还不至于走到哪一步。

    眼下。

    心虚、理亏、害怕的,是那两人。

    伴随着冷风拂过。

    白衍转头望着周围,雪已经在两日前,便停了,此时骊山哪里调来的劳役与罪犯,已经在前面的清理道路。

    而今日,天色方才亮的时候,冯氏、杨氏、李氏便纷纷派人给他带来其他地方的消息。

    伴随着嬴政将要离开咸阳,在前往邯郸的道路上,已经有许许多多的势力,在准备动手,更多的势力也都在观望。

    此行。

    对于他,对于白氏铁骑来说,同样也是一场考验。

    很多人也都盼着杀死嬴政的同时,一起除掉他白衍,解决白氏铁骑。

    城门内。

    突然一名王宫守卫的将领,骑马出来,随后来到白衍面前。

    白衍从思索之中回神,听懂动静,随后转头看着那名守卫将领。

    “白将军!这是王上命吾给将军传来的消息!只能将军一人知晓!”

    将领下马,来到白衍身前,把两块召布交给白衍。

    白衍伸手接过召布,看着上面的内容。

    第一块,上面记录着此行嬴政乘坐第几辆马车,以及与一些王室宗亲乘坐的马车的在那个位置。

    随后便是第二块。

    看完第二块布诏写着的内容。

    白衍便把布诏放入怀中,抬头后,转头看向洛阳的方向。

    “珪!带五百铁骑,先行前往洛阳!”

    白衍开口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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