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

  停好车，走到跟前，李妈亲热地叫了一声。

  张玉兰，是小姨的名字。

  “姐，姐夫，小飞飞，你们来了。”

  听到声音，小姨回过头，面露惊喜，赶忙接过李爸手中的礼盒。

  “小姨，你看我干什么？”

  往回走的路上，李双飞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就像看大熊猫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一年半不见，你变化挺大的嘛，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你还真说对了，可不换了个人。

  “人嘛，总要成长的。”

  李双飞打了哈哈，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是哪来的剧组，拍电影还是电视剧？”

  “拍电影，导演是贾家庄的贾科长，我们这一带的名人，前两年就在这里拍过一部《小五》，听说还在国外获奖了。”

  “是他啊。”

  这位同乡的大导演李双飞自然听说过，说起来晋省也是人才辈出，百渡李彦弘、科幻作家刘慈新、鬼才导演宁皓、大魔王谭静，都出自这里。

  姓贾的，除了贾科长，还有大名鼎鼎的贾会计。

  穿过人群，往胡同里走出没多远，就到了大舅家。

  二舅一家子也过来了，两个舅舅陪着老人晒太阳，舅妈在厨房忙碌，四个小辈围着院子里的石桌打扑克，热闹异常。

  “小飞，快过来。”

  看到他来，姥爷眼睛一亮，挥手招呼。

  “姥姥，姥爷。”李双飞依言走到二老身边坐下。

  “你可真给咱们家争光了，不像智慧、智勇他们，没一个学习能行的，这半年在大学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智慧、智勇、智强、智娜，是大舅二舅家的孩子，一家两个，一儿一女，志慧、智勇比李双飞大一岁，高中毕业就辍学不上了，智慧在大舅家的服装店里帮忙，志勇跟着二舅在李爸的煤矿上干，另外两个今年高二，学习成绩同样一塌糊涂。

  这种情况下，考上清大的李双飞自是深得老人家喜欢。

  同时，因为这一变化，以前一起胡闹的表哥、表弟、表姐、表妹，好像把他当成了阶级敌人，显得不那么近亲了。

  说好的一起堕落，你小子居然偷偷背叛了革命。

  没说一会，小姨就将李双飞拉到了屋内。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小姨习惯性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可惜现在是短发，揉不乱，以前留长发的时候，经常被她揉的乱糟糟的。

  要是之前的李双飞，也会动手反击，将她的头发弄乱，现在当然不会了。

  “你怎么考上清大的？暑假听到消息，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你都能上财大，我为啥不能上清大，又不是多难的事，稍微用点功，很轻松就考上了。”

  “说的简单。”

  小姨往前靠了靠，漂亮的面孔凑到他眼前，压低声音道：“小飞飞，老实给姨说，你是不是抄的，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你抄一个我看看，靠抄能抄到清大？”

  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李双飞下意识地嗅了嗅鼻子，随后便往后挪了挪，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姨，靠这么近有些不妥。

  “吆，现在都知道害羞了嘛。”

  小姨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又靠近了些。

  “真是你自己考的？去年过年前，我给三姐打电话，她说你还是老样子，半年能有这么大进步？我怎么总觉得不信。”

  “聪明人的世界，笨蛋是不会懂的。”

  “你说谁笨蛋呢。”

  小姨捏住他的脸蛋，使劲往两边扯，这是以前常做的动作，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被她这么一掐，触动之下，李双飞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很久远之前两人玩闹时的画面，循着记忆，他同样伸手捏向小姨的脸蛋，入手光滑柔嫩，舍不得用劲捏，遂又将手插入她的长发之中，来回揉动，没几下，就将柔顺的秀发揉成了鸡窝。

  小姨大怒，拉扯的愈发用力，脸上吃痛，李双飞收回手去挠她的痒痒。

  一番闹腾，隔了十几年的陌生感消失殆尽，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片刻后，李双飞举手投降，“小姨，停手，我错了。”

  “不错，真长大了，都知道服软了，不像以前总是死硬到底。”

  小姨松开手，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

  不服软不行啊，以前不解风情，现在可不成了。

  缓了口气，压下内心的躁动，李双飞问道：“去年过年还有暑假你都没回来，在学校干什么呢？”

  “我有个老师开了一家税务师事务所，我在那实习。”

  “你学的是税务？”

  小姨眼睛一瞪，又想动手，“好啊，姨学什么专业你都不知道。”

  “女孩子不要这么暴力，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皮又痒了不是。”

  “别，别，别动手，我问你点正事，一家公司怎么合理避税？”

  “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办法把公司转移到有税收优惠的地区或者套上外资企业、合资企业的皮，其他的说了你也不懂，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开了一家公司。”

  李双飞指着放在墙角的好益生，“喏，这个就是我公司生产的。”

  “长生科技是你的公司？”

  “嗯。”

  小姨不信道：“怎么可能，你才多大，还开公司，还是这么大的公司，开什么玩笑。”

  李双飞道：“没开玩笑，你问问我爸妈，或者到街上的销售点问问，看看他们的老板是不是叫李双飞。”

  “我现在就去问。”

  说着便站起来，风风火火往外走。

  李双飞伸手拉住她，“你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到了，不然又要说道表姐他们几个。”

  倒不是怕亲戚知道，主要是不想让大人们拿来相互比较，或者问起来又得半天解释，麻烦！

  不大一会，小姨问完回来，盯着他来回看，“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能耐了，要不是长的一样，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我记忆中的小飞飞。”

  “拜托，能不能别叫小飞飞，好歹我也是一家公司老板，手下好几千人呢。”

  小姨又捏住了他的脸，“那又怎么样，再厉害也是我外甥，小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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