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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当庭对峙


修斯听到自己老大发话,拿出一份画满了各种字符和线条的手稿,这些线条的轮廓看起来,应该是某件铠甲的一部分,似乎这里记载的只是一件臂铠的部位。

  德里安将目光落在安迪的脸上,不放过一丝细节地问道:“这份手稿就是你设计的吧?你也正是靠着这件新奇的炼金装备,才能杀害那么多人吧?”

  “我没有杀害任何一名贵族!”安迪回答地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豫,他的的确确也没有对任何一名贵族动手,那些家伙不是被狗场的护卫杀死,就是被班克斯或者朱莉干掉的,他只是杀死了一名发狂的守卫而已。

  阿尔托主教看了两眼手稿,疑惑地看向修斯:“这种装备你们炼金部门是如何评价的?”

  “天才的想法,庸俗的设计。”修斯对这份手稿的主人情感很复杂,语气是又爱又恨。

  “这件臂铠很显然是某套完整铠甲的一部分,完整的铠甲应该非常坚固且沉重,但是它里面运用了非常先进的杠杆和气动原理,并且加上额外的能源供给,可以让肉体力量并不强大的人,也能拥有堪比正式骑士的战斗力!”

  “而最关键的是,这种设计理念是基于普通人的,使用材料也并不昂贵!”

  “不过,如果只有这件臂铠的话,只能增加抓握、出拳、挥砍等手臂动作的力量,并不会增加穿戴者全身的力量,但这种设计理念非常不错,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身体力量薄弱的人类所设计的。只是可惜这个设计者太过保守,居然只使用了简陋的魔法合金和高碳钢,金属的强度完全不够!”

  “如果我们能够获得完整的设计图,再使用精金和秘银,那么制作出来的全套铠甲,将会使教会的实力得到全面提升!”

  阿尔托的眼睛亮起,语气急切地问道:“即使没有骑士侍从的实力,也能正常使用这种铠甲吗?”

  “当然!”修斯挺着胸口大声回应:“只要使用合适的动力源,比如魔力水晶,即使是一个连初级骑士侍从都不是的人,都能轻易地操控这种铠甲,从而爆发出恐怖的战斗力!”

  “嘶!”在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没有谁比他们清楚,如果这种具有普适性的战斗铠甲能够实装教会全部的神职人员,那么教会的力量将会得到多么大的提升!

  毕竟这个世界能够成为骑士或者牧师的神职人员,还是太少了,前者需要觉醒体内的超凡生物血脉,后者需要卓越的天赋。这种卓越的天赋在教会这里,可以被解释为对主虔诚的信仰,但在魔法师的理解里,可以被解释为灵魂和精神力的强度,也就是成为施法者的天赋。

  现在教会里面的高端的战斗力不少,但是需要镇守的疆域太过辽阔,分散开来的话根本无法将主的光辉洒遍世界的每个角落。而如果能够将绝大部分的底层神职人员都武装起来,那么教会很有可能将重现千年以前的荣光,世界必将再次因为圣光教会而颤抖!

  “如果你交出这套铠甲的全部设计图,那么我可以赦免你的不洁行为!”德里安带着一丝微笑,好像一位看到猎物即将掉落陷阱之中的老猎人,只要安迪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么等待他的结局,将远比死亡还要痛苦一百倍,当然,还有他的队长!

  安迪沉默,他虽然并不聪明,但是也明白一个道理,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则还有一丝希望,他对自己的冥想法很自信。这种自信来源于古代魔法帝国,也来源于女巫家族千年以来的认知,即使那些知识放到现在很可能已经过时了,但绝不是在场的这些小角色能够看穿的!

  “我的脑海中没有对这件装备的任何记忆!”安迪的回答很微妙,此时他的脑海中确实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

  “哦?”德里安似笑非笑,然后让人拿出纸和笔,说道:“忘了告诉你,修斯不但是冷杉教会的首席炼金术大师,还是一位精通笔迹鉴定的专家,如果你自认为能够在他的面前有所隐藏,那就太天真了。”

  修斯将纸和笔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惋惜:“年轻人,现在承认错误还来得及。”

  “我没有做任何有损教会利益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错误?”安迪冷冷地说道,显得非常无畏。

  然后,他就在实验桌上面,写下了一行字迹:如果死亡才能够证明我的清白,那就直接动手吧!

  修斯拿起纸张认真地揣摩着字迹,不自觉地念了出来,而在场的众人都悚然一惊,这个年轻人居然如此无畏,如此刚烈!

  德里安作为教会的异端审判长多年,什么强硬份子没见过?他肯定不会被安迪唬住,只是被气得不轻,什么时候一个卑贱的守夜人也能无视自己的威严了?

  “修斯,快说你的结论,那份手稿到底是不是他写的!”

  修斯无奈,只能漠然摇头道:“不是他写的。”

  说罢,他将安迪书写的纸张纸高高举起,然后向四面展示,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的字迹。

  字迹丑陋,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显得幼稚又难看,似乎没有经过专门的书法练习,或者平时很少写字,看起来非常生疏。

  艾洛媞希娅站出来大声喊道:“安迪才学会大陆通用语没几个月,这些是他真正的字迹!”

  说罢,艾洛媞希娅开始讲解安迪的身世,说他如何从一个卑微的农奴靠着自己的不懈努力,一步步地成为骑士,到最后加入了守夜人小队,当然,按照约定,她没有将安迪诱杀死灵法师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她这一番话,重点突出安迪的品格高尚与勤奋刻苦,特别是前后的身份对比,让在场很多的圣骑士和牧师们都露出一丝缅怀与敬佩。曾几何时,他们这些人在当年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吗,没有爵位没有资源,最后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与坚定的信仰,一步步才走到了今天!

  安迪的人生,也是在场很多神职人员都经历过的啊!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对安迪抱有几分同情。

  “怎么可能?”德里安豁然抬高声调,盯着安迪的右手片刻,然后恶狠狠地道:“说不定你是个左撇子,你用左手再写一遍!”

  艾洛媞希娅此时已经要气炸了,胸膛不断起伏,似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她很明白,今天与其说是质疑安迪,倒不如说是在针对她,自己的队员不过是被牵连的罢了!

  “队长,不要冲动。”安迪低声安慰道:“我会再次证明他的错误。”

  用左手握笔,没有半分犹豫,再次在纸上书写了同一段话语,然后他冷笑着看向德里安,面带讥讽:“英明的审判长阁下,需要我脱下袜子,用脚再给你写一遍吗?”

  霎时间,众人哄堂大笑,有些早就看不惯德里安做派的圣骑士,特别是那些之前和安迪认识的家伙,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让德里安审判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不过他还是寄希望于修斯,希望自己这个手下不要忘了之前的“特殊任务”!

  然而,修斯此时感觉到一阵索然无味,人生一下子失去了有意思的地方,本来他也只是一个热爱着炼金术的非常普通的人,看到安迪这种炼金术方面的天才,内心已经憧憬着他能继续在这条道路走下去,走得比自己更高更远,甚至偷偷地希望他能摆脱教会的束缚,走向炼金术真正的终点。

  到时候他们一起喝着下午茶,一边交流药物的反应过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然而他今天做了一个恶人,一个偏离了光明的恶徒。

  今天,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这个天资卓越的年轻人,此时已经英名扫地了吧,还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同行的耻笑!下次再参与你们的权力斗争,老子就是狗!

  修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审判庭。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反了天了!”德里安豁然站了起来,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安迪,语气森然:“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的长剑够不够锋利?”

  “我要亲自审查你的灵魂!”

  审判长的话,让大厅里面的嘈杂声停了下来,众人的脸色各异,神色莫名地静候事情的发展,只是有些暴躁的圣骑士已经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看他们的神色,说不定马上就要仗剑行正义之举。

  安迪现在虽然只是属于守夜人的一员,还是签的“赎罪者”的合约,但怎么说也是一名正经的神职人员了,而当众审查一名神职人员灵魂的纯洁,那是非常残酷的行为,也是非常严重的人格侮辱。

  这种感觉,就相当于怀疑别人出轨,大可以出示人证和物证,但不应该当众检查人家的作案工具!

  作为当事人的安迪,当然要表现地非常愤怒,他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指着德里安,语气暴怒异常:“你的剑利,老子的剑一样锋利!”

  随着安迪的动作,艾洛媞希娅站在了他的身后,乔安娜和哈德逊也跟着站了过来,然后很多圣骑士都出列,静静伫立在安迪身后,默默无声的注视着德里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迪原本另外两名队友,诺克和凯勒鹏,以及当事人汉斯都不在这里。

  “你……你们!”德里安的手在颤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内心已经有了一丝丝的悔恨。

  而冷杉城圣光教会的另一位巨头,阿尔托主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此时竟然默不作声,任由事态开始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就在局势一触即发的时候,审判庭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了一群人。

  “哟,这里很热闹啊!是在举行什么盛大的仪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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