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一捺，有前者有后者，有往者有来者，此乃“人”！”

  “罪在万方，其罪皆在我；功逾千秋，其功都归尔！”

  …………

  黑色的通道里，有苍茫悠悠的声音响起，其间仿佛夹杂着风声，仿佛夹杂着号角，仿佛夹杂着低鸣……

  当黄青梅踏足此地的时候，有无数的流光从前往后在她身旁掠过。仿佛无需她前进，时代就飞速地向前，抓不住任何地一点光。

  黄青梅在经过初始的诧异之后，她的双眸就璀璨地亮了起来。她判断者城秘境的机缘就在这些流光之中，她努力地想要抓住，想要看清。

  同为一个秘境，他们明显踏足的不是同一个地方。

  王竹马从地面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尤有不甘。他紧追着黄青梅走进秘境，显然是不想落后太多，但是很明显，进入秘境之后前方并没有黄青梅。

  他们是被随机传送了？王竹马想起黑暗时代之中有些特殊的机缘地就会出现这种现象。随机传送可是一个大手笔，往往意味着大机缘。

  忽然，王竹马抬头，看见了一轮皎洁的玉盘！

  有高远凉爽的风在远处的山峰轮廓上吹过，天地苍悠悠的一片。忽然响起的一声猿啼，有夜鸟惊飞起，有清风穿林过，仿佛整个世界都鲜活苏醒了过来。

  “苍悠悠，苍悠悠，伐木头前一梦过，人世间隔几千秋？苍悠悠，苍悠悠，苦尽甘来王侯将，恍惚一瞬黄粱梦！苍悠悠，苍悠悠……”

  在王竹马的身旁忽然响起了一阵歌声，一道人影从他身旁走过。初始时他是一个砍柴樵夫，后来他成了一个负匣书生。然后，王竹马才发现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山林间的大道。

  “苍悠悠……”，王竹马不禁跟着附和念了几句，他尝试着追赶上那个书生的步伐。见他渐渐加高冠，着玄衣，一身威严气度。披战甲，佩长剑，一股锋锐气机！就在寥寥几十步的时间里，整个人的气机变化多端。

  忽然一瞬，那人身上的森严气度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神秘莫测。此时，他忽然转身看向身后，语气悠悠道：“小友，你也跟了我一路了。”

  话语落下，他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邪气起来：“你可是有所求？”

  王竹马没有说话，他一直追赶这人，然后与之并肩而行。王竹马也跟着看向身后，他们的身后并没有人。

  他身上的气机再变，变得豁达起来：“我知道你的存在。我已到此世的巅峰，我能察觉到你的存在！小友，说出你的所求，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的。”

  “这天地间再也没有值得让我倾尽一切的东西了，除非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友……”

  王竹马沉默地看着身旁的这个人，他们还行走在山林间的道路上。

  忽然，得不到回应的他叹了口气，“罢，记住我的名字，我是……”

  王竹马皱起了眉，他身旁的这人的名字被抹去了！

  连同名字被抹去的还有这个人以及周围的山林。王竹马像是与一切不相关的存在，看着这几近于真实的一切如同幻境一般在他的身旁消散。

  幻境之后又是另一层幻境！

  云气寥寥的高崖上，一人迎面踏空而来：“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王竹马的神情动容，他有些难以把握这秘境之中的机缘到底是什么。

  那人来到王竹马身旁站定，徐徐道：“你刚刚所见的不过是我的尘世身，千载轮回，你我都有同道的缘分。”

  王竹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前辈，您能看见我吗？”

  他笑了笑：“看见也看不见。”

  他伸手往崖边的云雾一指，只见云雾散去，露出一块森黑的巨大平面。

  “那是界石山！但是不在此世，那是未来的界石山！”

  “那是一块碑，我的坟碑。你猜猜，我想要在上面刻写什么？”

  王竹马认真地想了会儿，然后摇头道：“猜不出来。”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猜不出来，你不妨自己去看一看。”，他伸手指着那块界石山。

  王竹马有些犹疑，现在过去看一看吗？

  他眼神鼓励着王竹马，仿佛再说过去看一看。

  王竹马深吸了口气，然后朝着崖边一步落空。他看见了那界石山上的字，那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小友，你来了。”，界石山前负手立着一人，他微微抬头看着身前的界石山。

  “想必你已经见过我的尘世身和虚妄身了。你现在看见的就是我的现实身，也就是一具枯骨。”

  “你的心中有所欲求，但是我并没有任何能给你的东西了。我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这块界碑。这是第六块界碑，人族已经回天无力了。”

  “我知道，你在未来还能看见第七块界碑，第八块界碑，乃至是第九块界碑。但是，第九块界碑对于你们来说可以算是一切的开始。战争到这一步，人族已经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了。留下界碑，只是我们不想什么都不剩下……”

  “未来会怎么说？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还是说这传承也会消失不见？”

  “小友，若是在我这里毫无所得，你会不会失望？”

  王竹马扪心自问，他不知道答案。他本来就是为了追求机缘而进入这些城池秘境的，但是现在他却说不出失望。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呵呵……”，说着，他冷笑了一声，“终究是连名字也留不下吗？可笑，可笑……”

  “走吧，小友，陪我再走最后一程。”

  王竹马连忙跟了上去。

  天地萧萧无声，只剩下“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八个大字充斥着霸气。

  走着走着，这条路上只剩下王竹马一个人了。他的身后远处是那一座界石山，渐渐隐在了云雾中。然后他面前出现了一面打乱的棋盘，旁边地面上是充斥着万古不甘的字迹：天道且输吾一子，我……

  荒倒的尸骨和草贱，王竹马越过此地继续往前。

  却见前方立着块颓废的石碑，上面刻着的是王竹马学过的阴语：未来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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