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老朱跟汤和的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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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这边,御书房中。
沐英和沐兰前脚刚走,后脚汤和就来了,刚要朝着老朱跪拜下去,就被老朱给一手扶住了,连忙说道:“老哥哥,咱们之间就用不着这些虚礼了。”
“这里是咱的御书房中,又没有外人在。”
汤和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不可,礼不可废啊!不管在外面前面,还是在什么地方,你永远都是大明的天子,是九五至尊的皇帝,我也永远都是你的臣子。”
“不!”
老朱一把拉着汤和的手,眼神中满是愧疚地说道:“你汤和不是咱的臣子,你永永远远都是咱的老哥哥,知道嘛!”
听到老朱这一番话,尤其是感受到他眼神中的真挚时。
还别说,汤和心里还有一点点感动。
或许!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他汤和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官职和军权在手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才能够回到之前吧!
但这种相处的模式,也是非常短暂的。
那是因为他们两许久未见,再加上老朱心里对他有愧疚,这才会如此。
看着汤和执意要跪下,老朱连忙板着脸说道:“老哥哥,咱们之间,真的用不着这些虚礼,咱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你们这几位国公,可以见圣不跪。”
“这里没有大明皇帝,只有当年凤阳老家的这些个兄弟。”
“好吧!”
汤和也没有继续跪下去,而是盘腿坐在了老朱前面,说道:“陛下,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那我可就要叫你重八了。”
“叫吧!叫吧!老哥哥,你叫我重八,我还觉得格外亲切呢!整个天下,也就只有你和咱的妹子,会叫咱重八了。”老朱说道,随后也盘腿坐在了汤和身边。
“嗯?”
下一刻,老朱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哥哥,咱们就这么干坐着,是不是感觉有一点别扭呢?要不,咱们弄一点烤肉吃啊!”
“行啊!”
“那就来整一点吧!说起来,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烤肉了。”
“哎!真是有一点怀念当初的时候啊!”汤和说道
“是啊!”
“当初,咱们刚刚起事那会儿,每一次打完一场大胜仗之后,我们几个兄弟,就会坐在一起吃着烤肉,喝着美酒。”老朱也跟着说道
老朱一声令下,不一会儿,御膳房的人就将切好的肉片,还有一个烧烤架子,端到了老朱和汤和的前面。
本来,御膳房的小太监,还打算帮着两人烤肉,不过被老朱给打发走了。
一杯酒,几块烤肉下去,两人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老朱感叹的说道:“想当初,咱们是何等的意气奋发啊!这一转眼,就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头发都已经半白了,老了啊!”
“汤和!”
就在这时,老朱一口酒下肚,随即问道:“今日,在这里没有君臣,就只有当年凤阳的这些老兄弟,你实话跟咱说,这些年来,有没有怨恨过咱呢?”
“重八,那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呢?”汤和随即问道
“废话,咱自然是想要听真话了。”
“自从咱当了皇帝之后,就再没有谁敢跟咱说真话了,这些年来,咱实在是听了太多太多的假话了,以至于咱只要一听到假话,就想要砍人。”老朱冷喝道
说到这里,老朱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杨宪的身影。
这可是一位把老朱都给弄哭了的男人。
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
他朱元璋可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铁血真汉子,从他起义开始这么多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战争,多少次死里逃生,老朱都从来没有哭过。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老朱愣是被杨宪给骗哭了。
那一日,老朱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自那以后,老朱就格外暴躁。
只要一发现有谁骗了他,在他前面说了假话,就忍不住要砍了对方。
怎么看,对方都像是杨宪。
“行吧!”
汤和随即说道:“既然重八你想要听真话,那我就跟你说真话吧!一开始,我对你的怨气却是还挺大的,甚至于,都想要砍你几刀。”
“当初,咱们哥几个起义的时候,可是发过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结果呢!”
说到这里,汤和咬了一口烤肉,喝了一口烈酒,随即说道:“我们有难是同当了,可有福却不能一起同享,你这才刚刚当上皇帝,就把我给一脚踹开,让我回凤阳老家。”
“当时,我心里那个气啊!”
“有你朱重八这个干事的嘛!你对得起我这个老兄弟嘛?”
“哎!”
听到这话,老朱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老哥哥,这件事情确实是咱做得不对,但咱也是有苦衷的。”
“我知道,朝堂之上讲究的是一个平衡,文武要平衡,各方势力要平衡。”
“咱们大明是以武立国,文武之间严重的失衡。”
说到这里,汤和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徐达之间,只能有一人待在朝堂,若是两人都在朝堂之上,文官那边,将会被压制得死死的,一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到时候,淮西党的力量,也将会超出你的掌控之中,对吧!”
“没错!”
老朱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当时那个情况,咱也是逼不得已,打天下和守天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打天下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念头,莽下去就是了。”
“但守天下却不一样,这需要莫大的智慧,尤其是对于朝廷的掌控。”
“文武和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这一点,至关重要。”
“一旦某一方的势力太强,这样的朝廷,都将会存在着巨大的弊端。”
“所以!”
听到这话,汤和顿了顿,随后说道:“你在深思熟虑之后,就决定就牺牲我,将我从朝堂之上赶出去,让我回凤阳老家种田了。”
“咳咳!”
老朱微微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老哥哥,咱这不是也没有办法了嘛?就只能牺牲一下你了,你是汤和,是咱最信任的兄弟啊!”
“别人都不理解咱的良苦用心,咱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的。”
“哼!”
汤和轻哼了一声,随即说道:“重八,其实除了平衡大明文武和各方势力外,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意思吧!”
“嗯!”
老朱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老哥哥,你也看到了,大明刚刚建国那会儿,淮西勋贵一个比一个飘,那些骄兵悍将,都快上天了。”
“若是继续这般发展下去,不加以遏制的话,以后在想要处理,就难了。”
“所以,必须得趁着他们还没有完全飘起来,将他们都给扼制下去。”
“呵呵!”
汤和一声冷笑道:“所以,你就拿我来杀鸡儆猴了,用我来震慑住淮西这一群骄兵悍将了,是吧!不得不说,你的这一招,非常的管用啊!”
“咳咳!”
老朱微微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老哥哥,主要是其他人,咱不好下手啊!万一他不理解咱的想法,这一个没处理好,可能就会弄巧成拙了。”
“这不,你一下就看出了咱的想法。”
“而且,这些年来,咱不是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你嘛!虽然没有给你权利,但是其他的东西,咱能给你的,都给你的。”
“要田地,咱给你田地。”
“要钱财,咱给你钱财。”
“甚至于,要美人,咱每年也都给你送了好几个过来。”
“你的那一块免死金牌,咱可是一直都没有收回来,给你留着呢?”
“而且,这些年来,你在凤阳老家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说实话,咱都有一点羡慕你了,好几次,咱都想要将大明的这个担子交给标儿。”
“然而,咱带着妹子回去,跟你一起种田。”
“只不过,现在的标儿,还有一点稚嫩,不足以管理好大明。”
“行吧!”
汤和随即说道:“这些年来,我也都释怀了,没有在怨恨你了,你说得也不错,我在凤阳老家的日子,过得确实是挺悠闲自在的。”
“钱和田地,你可以继续送给我,美人就不用了。”
“我年纪大了,也不太行了。”
“好了!”
下一刻,汤和大手一拍,随即说道:“重八,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实话,你也跟我说一句实话,你叫我把汤馨儿带来应天,想让她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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