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黑的跟锅底灰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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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时间到达太行山脉,穿越大山用了三天,天公作美,没有大雪封山,不过呼啸的北风还是吹的人打哆嗦,帐篷拿出来披在马上,人牵着马,慢慢前行,还好出了太行山就有了人烟,进了一个小村子借宿,村里的猎户很少见到如此多的人过来,一开始很紧张,知悉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之后,还有几个猎户竟然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说是给带路。几年前某一家的半大孩子丢了,以为是进山里让猛兽叼了去,后来去大的集镇贩皮子,竟然见到了这个孩子,不过已经残了,于是大闹了集市的官家,被打死了几个人,自此不了了之,受伤回去的几人谁也没再提,得知这群人竟然是来灭仇家,那还说什么,即便是爬也得爬过去看看,看看仇家是怎么没的。于是全村拿出了巨大的热情招待了众人,山里吃的苦一下子稀释了许多,感受着这些淳朴汉子的热情,点起了篝火,带着他们唱起了五里坡的歌曲,每个人说起五里坡都有说不完的话,心里的激情仿佛燃烧了一般,一直玩耍到深夜。
第二天下起了雪,众人顶风冒雪继续前进,跟着去的几个人换上了五里坡的皮具,主要是皮帽子皮靴子,他们还没见过如此精巧的靴子,穿上棉袜子,脚伸进靴子筒里,系紧鞋带,全身都暖烘烘的,再披上厚厚的羊毛毡子,即便是下雪也不影响赶路。如此前行三天后,到达第一个目的地,临城。临城不是什么军事重镇,人口也不算很多,可能是河北这边打仗,来来回回折腾,所以不算特别繁华。
因为离战场不远,这里的防备也不算特别松懈,一大队人骑着马快速冲城门而来,搞的守城的军士非常紧张,刚到城下就被劫停,龙傲天没惯着他们,一甩马鞭,骑马冲了进去,挡着的士兵举着枪没敢真的下手,生怕是某位大人物来了,真伤了和气,大家都不好过,只能半推半就让了进去,几个向导轻车熟路,直接就带人冲到了一个巨大的宅子前,所有人抽出刀剑将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灵儿下马,飞起一脚将大门踹开,直接冲了进去,杜安站在外面没有动,闭着眼睛仔细搜查全城。
小云:“他们有罪证吗?”
杜安:“有的,城南有一处偏僻的宅子,里面就是那些人的落脚之地。”
小云:“是吴疤拉说的采生之地?”
杜安:“恩,应该是,不过不重要,我说它是,它就是!”
临城的县官带着众多衙役士兵来到了刘府门前,看着里面已经乱糟糟的情景,一脑门子官司,没过多久,众人气势汹汹的捆了人,来到大门口,这些官兵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让开了路,吴疤拉看到杜安的手势,直接骑上马引着众人往城南而去,后面的人押着捆起来的慢慢跟着,杜安坐在牛车上慢悠悠的吊车尾。
“大人,就这么任由他们肆意妄为?”
“你怎么不上?”
“这?!”
“废物,赶紧跟上!”
一群人风风火火来到城南宅子这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本来天气寒冷,都在家猫着不愿意出来,可是巨大的动静勾着人出来探查一番,说不定变了天呢,到时候跑都不知道往哪儿跑,好奇心驱使这看热闹的人慢慢围拢了周围的街巷,远远的看着,也不靠近,灵儿带着人直接破了门,进去之后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个血淋淋的半大孩子被带了出来,包着伤口的麻布条染的黑漆漆的。一群男男女女被带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许多半大孩子衣衫破烂,眼神萎靡,显然是受了许多惊吓。
灵儿掏出一张纸,说道:“你们胆子不小,敢跑到我五里坡偷孩子,那些下手的人已经招认了你们,你现在有何话说?”
“我刘家具是良民,从不干那丧良心的勾当,你如此不仁,直接冲进我家,羁押我等,还想往我身上扣如此大一个黑锅,我不服,我要报官。”
龙傲天:“那边就是官家,你报就行了。”
“刘县丞,刘县丞,这帮歹人如此行事,官府不管管吗?如此青天白日不能纵容匪徒行凶啊!”
小云走上前去,一脚踢倒这个吆喝的人,说道:“你如此不识大体,我可以明着告诉你,你想痛快点呢,就直接认了,然后一死了之,若是官家去查,你免不了凌迟之苦,若你还想着县里能帮着你遮掩,那我也不怕告诉你,即便刘黑闼在场,也不敢大声说话!”
“你不能冤枉我,我没做过的,定然不认,即便你屈打成招,做鬼我也不放过你的!”
灵儿:“哈哈哈,你个老小子倒是嘴硬,什么证据啊,律法呀,我不懂,我也不需要懂,我只需要知道是你做的就够了,我又不是官家,不用给你来证据确凿那一套,来,说这件事是你做的,我就放了你!”
“什么?你让我认了?我没做过为何要认?你以为你唬我我就能信了你?”
灵儿没废话,抡起长枪砸在背上,背上捆着的手臂异常的扭曲起来,听着惨叫,扣了扣耳朵,等着他喘息匀呼了,继续说道:“说吧,你说你做了这件事,我就放了你!”
“我认,我认,这件事是我做的,你不会食言的,对吧,肯定会放了我的,对吧?”
灵儿:“你不说你没做过吗?既然做了,我不会放了你的,你们伙同那些人牙子,人贩子偷了我五里坡的孩子,要不是我师父紧追不舍,这辈子都见不到翠翠姐的儿子了,我会把你们都打死,用我手里这根铁杆子,一寸一寸的敲碎你的骨头,哈哈哈,是不是很刺激,我可喜欢听你惨叫了,这样我们五里坡就不会再丢孩子,我要用你的惨叫震慑天下人,哈哈哈”说完嘭的一声,一棍子砸在了腿上。
“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冤枉好人!”
灵儿的手镯微微一热,消失一只,天空顿时雷声大作,大冬天的打雷,实在太过反常,灵儿内心一阵无语,我的好师父,你这个电鱼小王子又要上线了吗?天空本来就阴沉沉的,下过雪还没怎么晴天,黑云越压越重,闪电雷声越来越大,忽然,一道巨大雷光砸在地面,直接打在了哀嚎的人身上,电的这家伙直接没了声息。如此九道蓝色雷光砸在同一处,近在咫尺的灵儿却毫发无损。周围的窃窃私语之声顿起。
灵儿:“我最喜欢嘴硬的人了,这样打着才能发出最响亮的嚎叫,哈哈哈,谁是下一个?”
旁边看着的官兵也窃窃私语起来,“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闭嘴,你想死,别连累我!”
灵儿:“谁觉得自己是冤枉的,大声说出来嘛,我保证不打死你!我保证哟!”
那些破衣烂衫的半大孩子越出人群,跪在灵儿跟前,说道:“姐姐,他们抓了我,还要弄残我们,你看他们几个,都让人生生卸了腿脚,这些人都该死,求姐姐让我亲手打死他们,我家堂哥已经残了,不能动手,我要帮他出气。”
龙傲天看向官兵手里的水火棍,直接走过去抢了一根,吓的几人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好几步,龙傲天掂量一下重量,对着身后的小六子使了个眼色,龙六斤抽出长刀做了个准备姿势,水火棍伸到面前,直接一刀两断,小六子弯腰捡起另一节递给龙傲天,龙傲天拿着两节棍子走到跪着的孩子面,直接丢在了地上。这些孩子没有丝毫犹豫,捡起棍子就冲到了那些捆着的人面前,大棍子劈头盖脸的砸下。
灵儿:“吴大叔,这里交给你了。”
吴疤拉眼含热泪,什么都没说,把龙傲天送他的短刀抽出来,在身上擦了擦,对着灵儿作了个揖,直接大步走向这群人。
龙傲天慢慢退到人群后面,低声问道:“东家,如此轻慢官家,怎么收场?”
杜安:“还收个屁的场,赶紧上马撤退啊!”
龙傲天:“那这里?”
杜安:“怕什么?刚才的雷霆早把那些黑心的贪污犯吓傻了,咱们直接溜!”
小云拿出纸张,让朱大元弯腰趴下,在背上快速的写起来,最后拿出印信按了上去,静静等着墨迹干。
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心里有了别样的心思,似乎某些事情可以做一下了。
周围慢慢的有了叫好声,也不知道谁开的头,不一会儿竟然乱了起来,冲着这一大群绑着的人拳打脚踢起来。
纸张折起来,慢慢走向县丞方向,县丞知道事情算是了了,整理一下衣服,强装从容,微微对着来的小姑娘作揖。
小云:“拿着这封信,连同这些人的罪证文书一共交给刘黑闼刘将军,我们还要赶往下一处地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毕竟有些事是没法遮掩的,肯定得有人全背了,不用我教,对吧?”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肯定与我主陈明事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证,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小云:“那就好,我等不多打扰了,就此别过!”
灵儿看小云的事情完结,吩咐道:“所有人,上马!”
龙傲天接着大喊:“各位乡亲父老,采生折枝者,杀无赦,千里相遥,我五里坡虽远必诛!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众人快速上马,迅速冲出临城,往北而去。
县丞拿着信快速回了府衙,他不是这里的一把手,虽然也在这件事情上沾了点油水,可硬要撇清关系的话,也是留了手段的,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再怎么说辞也逃不了一死,现在自己赶紧赶回去,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吓吓他,如果他乱了阵脚,逃跑或者去请罪,自己这点事儿根本不用提,定然能遮掩过去,如果强词夺理,那自己也不妨悄悄的写了状子告发他,现在打仗打的火起,主上肯定会下死手整治他们,自己作为有功之人,有没有赏赐暂且不用想,至少处罚肯定会免了,心中定计。见了这个要没了的上司,添油加醋说了一通,信件一交,转身出了县衙。
天还没黑,县里传出消息,县老爷上吊自裁了,留了遗书,痛陈自己罪过,如何如何被刘且迷了心窍,如何如何被其腐化,并恳求主上饶过家小,家产全部充公,西山一处薄田留与家中耕种即可。县丞拿了这些书信,把准备好的材料全部打包好,让县里的快马星夜兼程送往洺州。此处距离洺州快马来回只需两日,这样算来,只需要稍等几日就能有消息,如此滔天大祸都是咎由自取,那种钱是能拿的吗?做起事来不知道遮掩,跟明着告诉别人自己黑心有什么区别,偶尔有点小事情帮着做一下,哪怕手下养点私盐贩子都比这个来的光明正大一些,至少那东西不伤天害理,搂点钱够吃喝玩乐不就行了吗,哎,人为财帛,鸟为食粮,各有取死之道。
五里坡
新文庆回来发现很多人都不在,能陪着喝酒只有龙家的老头子,一问才知道有人把手伸到五里坡,一百来号人远赴河北,自己这是错过了呀,如此大的事情,怎么能参与一下呢?思来想去也没个头绪,龙治礼知道新文庆苦恼什么,年轻人嘛,总想着出风头。
龙治礼:“庆哥儿,干嘛愁眉苦脸的,你不是刚回来嘛,陪着琴娘子去街上转转,那里很多摊子呢,临近年关,都想出来卖点稀奇货。”
新文庆:“奎哥不在,天哥也不在,一个去了长安一个去了河北,信哥不喝酒,天天忙着鼓捣兵器,我也不想喝了,跟着信哥练武去,东家用到我的地方越来越多,手上的功夫不硬肯定不行,我也不喝酒了,等他们都回来再喝,找信哥练武去。”
龙治礼:“你这孩子,都是好菜,我自己喝!”
新文庆风风火火出了食堂,去演武场找单雄信,到了才发现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无,只能找人问了才知道,单雄信吃过饭没来演武场,直接去了街上,只好紧了紧衣服,跑向西边街上。
单雄信站在桥头跟邓锤有一撘没一搭的聊天,偶有时候看向北方,不知道那群孩子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五里坡没什么事情,酒厂铁器厂瓷器纸厂都停了,只有大棚和木器那边还干着,这些闲人很多都去了长安,也有不愿意出门的进了棚子,帮着干点活,街上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是李秀宁和武有三,两人联袂而来,走到桥头停下。
李秀宁:“单教习,天天在这儿等什么,他们回来你自然会知晓的。”
单雄信:“呵呵,皮裘不错,皇宫有吗?这可是天哥呕心沥血之作,这种皮子的印染技术天下独步,想不想拿到手里挣钱?”
李秀宁眉头微皱,潇洒说道:“皇家之人哪有缺钱的,再说,这东西又不贵,直接买就是了。”
单雄信:“哦,呵呵,你确实不缺钱,不过嘛,这是限制级的东西,没个好价钱你是买不到的,到时候别心疼就是。”
李秀宁:“彩蝶没说价钱,只是让我先穿着,春天天暖了交回去就行,就是几张狐狸皮罢了,能多贵?”
邓锤:“公主殿下,这件皮裘三千贯,云娘子定的价钱,我想给我家娘子申请一件的,安安拒绝了,他说穿棉衣也是一样,多一件拿去长安拍卖,就能多几千贯,卖了钱给咱五里坡的孩子换粮食吃。”
单雄信:“看看,还是得咱们五里坡的女子,心向着五里坡。”
武有三:“锤哥儿,你确定你没记错,三千贯?我卖了一冬天的盐也没剩下三千贯啊!”
邓锤:“绝对没错,安安说这是拍卖的起始价格,到时候最少还得有两三成的溢价,估计就奔着四千贯去了,我记得安安说这种短款稍微便宜一些,有三件长款的,拖地那种,八千底价,淡粉色,棕红色,大红色,这三件最少最少要到一万五才有可能拿到手里。”
单雄信:“你什么脑子?那叫春梅浅粉,牡丹重蕊,深海珊瑚绯,每一件都有出处,要记清楚了。”
武有三:“拖地了不会脏吗?不是穿一次就得洗?”
单雄信:“哈哈,这就是你没见识了,能穿起长款的还能真去泥里走?肯定要铺上毯子,四周有无数人侍候着,还有,那玩意儿根本洗不得,一洗就坏,得拿到咱们五里坡保养,这么跟你说吧,一年的保养费最少一千贯,这次拍到手,送两年保养。”
武有三:“洗不得,为什么?衣服不都是用水洗的吗?”
单雄信:“我看过皮子的清洗,要用药水的,不信你也买一件,只要敢拿水洗,保证硬成一块板儿。”
武有三:“我可没有三千贯,即便有也得先养家糊口,大人物的玩意儿碰不得啊。”说完跟李秀宁拉开距离,生怕因为自己一点失误溅上一个泥点子自己赔不起。
邓锤:“武大人莫要谦虚了,铺子日进斗金,怎么会三千贯都剩不下?”
武有三:“你这样说是没错,吃利的人也多啊,各处都有人看着,有人平事儿,都有份子的,要是我自己拿了所有利钱,那你等着吧,最多两天就得关门歇业!”
单雄信:“怎么了,公主殿下,怎么歇火了?要不要买一件啊,为五里坡的孩子们筹点粮食。”
李秀宁:“我才不与你争口舌之利,有的穿就行,管它是谁的呢,雪白雪白的,多好,不像某些人,黑的跟锅底灰似得。”
几人相视一笑,纷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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