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看了一眼莫白，小姑娘一个，看样子也不像能随随便便拿出十文钱来的人。

  “一个小姑娘凑什么热闹，既然交了钱入市，就各处逛逛得了。”

  莫白从莫小方那里要了二十文钱，放在了桌上，“给我切两块石头。”

  伙计听到响动，转身过来，便看到了桌子上的铜板。

  态度瞬间变好。

  他走过来用手将铜钱赶到竹篓里，“不知您要切的石头在哪。”

  莫白把背篓卸了下来，将两块石头抱了出来，“就这两块。”

  伙计虽然自己没切过石头，但好歹也跟石头打过那么多年的交道。

  这石头一看就肉嫩，肯定切不出什么好东西，顶多也就是个乌鸡。

  莫白做的就是这么个打算，给莫黑和宋梨一人送只乌鸡的簪子，省得这两货一天天的嫉妒她。

  “您确定?”

  “确定，不然起来找你干嘛。”

  “得嘞。”

  周围本来已经开始散开的人群又重新聚集了起来。

  不过这目的可不一样，多数人都是带着看戏的心理。

  将石头固定在类似缝纫机一样的东西上。

  莫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切割工具，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

  虽然没有电，但是通过人力脚踏，便可以带动砣片运动，一点点将石头解开。

  解石需要一个过程，莫白打了两次瞌睡这才把石头解开了。

  别说乌鸡，连翡翠都不是，就一平平无奇的石头。

  莫长安三人大抵也知道开不出什么好东西，全程没有表现出一点兴奋。

  但是石头解开的一刹那，还是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毕竟是自己的东西。

  这跟自家地里一抓一大把的石头实在没有什么区别，要是真有，就是这是花了10文解开的。

  “这石头还给您留着吗。”伙计憋着笑，笃定了莫白是个冤大头。

  莫白叹了口气，居然连乌鸡都不是，白让她等了那么久。

  “留着在这铺路吧。”

  人群里眼利的人也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

  这一下可不得了，一个两个，连成一片，场子上大家都笑了。

  觉得这几个人被骗得不轻，这石头，怕不是路边随便捡的。

  还真差不多，这批石头都是小贩在石厂的弃渣里捡的。

  纯属能骗一个是一个，反正是无本的买卖。

  莫长安三人被笑得脸上发烫，莫白倒是觉得没什么。

  她会来解石本来就是要三个娃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还有就是，人心叵测，不是谁都是好人，什么话都可信的。

  被笑一次也就算了，莫白还没有被笑的爱好，另外一块也懒得等了，皮壳比这块还不如呢。

  莫白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

  “姐，还有一块呢。”莫小方提醒道。

  “也开不出什么东西，算了。”

  “姑娘，您可想好了，您不开这钱我也不退。”这是规矩。

  “姐，钱都付了，不如我们就等等吧。”莫长安还是有点心疼那钱的，虽然现在日子好了，但是放在以前，他们刨一个月的食也未必攒得齐。

  除了原则性的问题，莫白都很尊重几小只的意见。

  “成，那就再等等。”

  伙计听到这，便换了个人，继续解另外一块石头。

  厂子上的人看够的笑话，也不想浪费自己时间，三三两两的走了。

  莫白对这块石头更不上心，开始琢磨起去一会儿上珠宝坊买两根簪子回去。

  忽然她看到了放在一旁“700两”的乌鸡，转了主意。

  她招了招手，把伙计唤来。

  “这块石头，买主可卖?”

  自己弄出乌鸡是不现实了，买块回去，给莫黑他们打首饰。

  伙计看了一眼丢在一旁的石头，“这石头切废了，不值钱。”

  乌鸡不属于翡翠，现在的人也不喜欢这料子。

  “你只说卖不卖。”

  “卖，怎的不卖。”伙计觉得眼前之人脑袋指定有点问题。

  反正这个料子是让丢了的，自己赚点外快也没什么吧。

  最后莫白以10文钱把石头买了下来。

  既然买了料子，自然要去加工。

  反正切石头还要一点时间，莫白索性让三小只在这守着，自己去找个能做首饰的地儿。

  莫白一直找到快到出口才找到两家。

  一家人进人出的，一看就挤得慌，另一家确是门可罗雀。

  莫白自然不会挑着不好的店去，但莫白注意到了两家门外放来做展示用的貔貅。

  明显没人那家店的技艺更上一层。

  莫白收住了脚，一个掉头，走进了没人那家店。

  老板看到有人进门，从后面走了出来，表情多少有点激动。

  他这店都几天没进过人了。

  “姑娘，来做首饰?”

  老板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干瘦干瘦的。

  莫白把料子递了上去。

  老头瞅了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小娃也太欺人，拿块儿破石头来灼我的眼。

  是看老头我年纪大，眼睛不好是不是。”

  莫白无辜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这哪儿跟哪儿呀。

  “老板我是真心来打首饰的。”

  老头儿疑惑的看了又看，看到莫白没有再拿出东西的打算，指了指切成两半的乌鸡，“你说的就是这个乌黑吧唧的石头?”

  莫白点了点头，“对。”

  老头儿摆了摆手，“老头我这生意是不好，但也不是什么单都接。

  你这都是切丢的废料，能加工出什么好东西。”

  莫白不急不慢的看了一圈店里的东西，“老板，你雕刻的手艺只怕这条街上没几个人比得过。”

  老板一听得意极了，想当年，找自己雕刻的人那可是排着队来，“那是，我雕了大半辈子，闭着眼睛都能刻得分毫不差。”

  “那老板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怎么会门庭冷落成这样。

  你瞅瞅对面那家店，人可不少。”

  说到这个老板差点没白眼上天，“喂不熟的狼崽子，呸。”

  莫白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

  “老板，可不兴骂人呀。”

  “骂人?

  来我店里学技艺，最后居然把我店里的图样师傅敲走了。

  还故意开家店就在我对门恶心我。

  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还要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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