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我的出生伴随着邪性笑声，当我第一眼看这个世界时，只感觉……逼仄，阴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诞生，而诞生的意义又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后悔出生。”

  “我瞅准机会逃了出来，坠落，迷失，在高山与森林中不停地逃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但我不想再留在那里，遭受那些非人的对待。直到来到了这里，进入了这个街道，但我也力竭，无奈中看见了路边的一只待产的猫妖。”

  “我融入那只猫妖体内，获得了猫妖的身躯诞生于世，我将全部的气息融入体内没有一丝泄露，这样那群人就找不到我了吧……母亲，明明饿着肚子，但还是喂我们吃奶水，明明……我要快点长大，帮母亲分担。”

  “母亲受伤了……但她带回来了一块肉肠，听她说是有个人族给她的。人族很危险，明明都是诞生于星尘域的生灵，为什么他们会容不下我们呢……不过人族好像并不是坏的。”

  “有人发现我们了……但那个人并没有伤害我们……那个人带来了另一个人。听母亲说，那个新来的人类就是给她食物的人……原来好的人族就长这个样子啊，他还为我们新建了一个家……母亲告诉我，让我们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们，当然我更想报答母亲。”

  “母亲生病了，她快要饿死了，还有兄弟姐妹们……我必须要去找吃的。下雨又如何！我必须找到吃的……那个人族，去找他，他一定有吃的。”

  “吃的有了，母亲您等着我，兄弟姐妹们等我……你们等我……母亲？”

  ……

  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守灵的眼角滑落，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熟悉的房间。她还活着？明明失去了本源，自己应该已经……

  “你醒了。”

  温柔平静的声音响起，这是她非常熟悉和怀念的声音。她侧眸看去，龙落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龙……主人……喵。”守灵勉强地露出一抹笑容，有气无力地发出还不熟练的声音。

  龙落见状轻松一笑，说道“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饿了吗？我去给你热点饭菜。”

  房间内窗帘被拉上，外面已经是入夜时分，陈子墨也回到了家，虽然在意小区内发生的事情，但还是被龙落搪塞敷衍了过去，还有咪咪的事情也是。

  可……真的敷衍过去了吗。

  龙落走出卧室，扑鼻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先是一怔，随后发现桌上有一碗已经热好的米饭拌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老妈看起来单纯可欺的模样，实际精明着呢。

  龙落端起饭碗，看了眼母亲的卧房。

  龙羽纾又不在家，估计是忙着处理案件，毕竟牵扯到了百家，肯定是要着重处理的。当然她走得火急火燎，不排除她是为了逃避陈子墨的饭菜。

  龙落则吃了在星明买的点心充饥，幸亏玫瑰香芋派没有被毁坏，不然他又要经历母亲对他味蕾的摧残。

  龙落回到卧房，发现守灵抱住膝盖蜷缩成一团坐在那里，神色有一些落寞的感觉。他缓缓走过去，问道“怎么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守灵闻言微微摇头，轻声道“主人，我……我梦到了母亲和我的兄弟姐妹，我想他们喵。”

  龙落闻言不禁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

  那一年的雨季，虫族进攻格外的凶猛，而那个巷子中。龙落来迟了，遍地猫妖尸体，它们内脏随处可见，而守灵浑身染血地与杨铭煦几人对峙。

  龙落当时什么心情？他或许早已经忘记了。

  他只知道，若不是有人过来拦住了他，也许当时真的出了人命，杨铭煦也许就不只是灰溜溜地离开了学校。

  “你若是想了，我带你去看看他们。”龙落将饭碗放在了床头桌上，坐在床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

  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带守灵去祭拜，有时候她也会自己偷偷跑去。每到那天前后，守灵都会一反常态兴致低落。

  守灵闻言抬头看向龙落，她轻声问道“主人，您能不能抱抱我喵。”

  龙落一怔，他虽然很想说男女有别，但此刻守灵的状态明显不对。哪怕她没有穿着衣服，但龙落还是张开双臂拥抱住她。

  守灵背靠着龙落的胸脯，情绪缓缓地平复下来，她的尾巴闲置，逐渐轻轻摆动起来。她轻声道“主人，我……”

  “守灵，我有一件事想问你。”龙落抢先说道“如今你变成了人形，还拥有了玄境巅峰的实力，你可以拥有不同的生活，或者拥有更好的生活。”

  龙落越说越乱，守灵扬起脖疑惑地看着龙落，完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龙落挠了挠头说道“我是想问……无论发生什么，你会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守灵闻言毫无变化地眨眨眼睛，龙落闻言觉得有一些尴尬，他明明想问就算不做自己的天灵，还愿不愿意留在自己身边，可是他根本问不出口。

  守灵……

  突然他感觉怀中的守灵起身，一阵温热的感觉在脸颊传来。守灵起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龙落的侧脸，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像猫一样趴在床上的守灵。

  “主人，从您救了我……不，从您给了母亲那份食物开始喵。我就立下决心，要追随您、报答您的恩情。不过现在……”

  守灵露出一抹面容，很灿烂很美，美到龙落直至最后都不能忘怀。她轻声说道“主人对守灵说过喵。守灵是主人的家人，家人是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哪怕是死亡喵。”

  龙落心头一惊，这是他将守灵救下来时，为她的母亲和兄弟姐妹建墓时说的话。没想到她竟然会记得，这么看来……妖兽有灵，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既然守灵一直都这么想，那自己又在想什么。她是自己的家人，不是天灵，更不是战斗的工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她变成只会服从命令的天灵的。

  龙落不知道的是，其实对于守灵来说，一切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雨天，一只猫妖一个人类，双方互相许下的承诺。

  “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我愿意为你而活喵。”

  ……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叫做守灵啊？”

  “不知道，脑袋里自己就出现的喵。”

  “你说话这么流畅，之前都是装的？”

  “守灵本来就会说话的喵。妖兽和人类的语言系统不一样，我只是不习惯人类的身体构造喵。”

  “说到身体构造……”龙落看着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晃悠的守灵，别过头说道“你现在既然化为人形，人类的礼仪还是要遵守的。”

  “喵？”

  “给爷进被窝！”

  龙落一下将守灵塞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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