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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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陈靖安迎来了婚后的第二个生日,几天前大学同学便开始轮番轰炸向其邀约,他都找借口一一搪塞回去。
毕竟现在不在一个生活圈子里,聚到一块也都是回忆以前那些事。属实是没意思,人总得向前看不是?
陈靖安并没有把生日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大都不在意这些形式,也就他家媳妇儿,小姑娘一个,该有的仪式感得安排上。
他这么想着,往家去的速度也提了上来,好奇今年的生日礼物。
车开至大院门口时有四个人聚上来截他,陈靖安猛踩刹车停下,这才看清来人,几个大学同学,周念禾也在其中…
他瞬间拧起眉,叹了口气,开门下车,几个人手里高举起大包的食材,“surprise!生日快乐!”
有人上来勾住陈靖安的肩膀,“走着!今儿家宴!”
陈靖安勉强勾起一侧嘴角,看视线扫过后面拎着蛋糕的周念禾,微微蹙起眉,“你们怎么来了?”
他有送客的意思。
老同学有些尴尬,侧身跟他使眼色,“差不多得了啊,都是朋友。”
陈靖安垂眸哼笑,难掩阴恻,“我上次说的够清楚了。”
朋友打圆场,“过生日的日子,你收着点脾气。”
一抹戾气在陈靖安眸中闪过,他拍了下朋友的肩,“走吧,进去说。”
来都来了,总不能叫他们在外头耗着。
再者,自打他调回沈城就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借这机会把话说清楚也不赖。
陈靖安从门卫大爷那拿了快递扔到车后座,几个人随着上了他的车。
到家后‘烤冷面’跑出来迎接,陈靖安抬手抱在怀里摸了摸头,朋友震惊,“你还养上狗了。”
他不冷不热的,“媳妇儿养的。”
“……”
这话撂的大家都有点尴尬,搭话的人打圆场,“柯基是可爱。”
陈靖安眼皮都没抬一下,“你们随便坐。”
随后到后屋拿狗粮喂‘烤冷面’,相比起来,他老婆的狗更重要一点。
几个朋友也没闲着,手里都提溜着食材。周念禾一如既往的贤惠姿态,自作主张的到厨房备菜,其余三个男人把她夸的天花乱坠。
毕竟同窗多年,周念禾又是女神级品相,他们对她总是带着层柔光滤镜。
人总是乐意去接受他们习以为常的事情,从前陈靖安与周念禾金童玉女,纵使爱情不复存在,他们也希望俩人能够友谊长存…
陈靖安喂完狗子出来几个人已经自助的在餐厅摆弄上了火锅底料,新鲜的食材清洗干净摆放上来,有人喊周念禾,她应声,说要再做一个菜。
几个男人在餐桌开酒先喝,招呼陈靖安一起,他径直走到厨房,“出来吃火锅吧,南栀不喜欢有人进家里厨房。”
这话…绝妙。
周念禾牛肉切了一半,菜刀停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放也不是,看着他奚落的目光,颤抖着咬牙吞下委屈。
她轻轻“嗯”了声,放下手里的活洗了把手又擦净,对着陈靖安干笑了一下,走出厨房。
大家不知道他俩的小插曲,自揣以为是陈靖安主动把周念禾叫过来吃饭,还低声调侃了几句。
陈靖安滴酒未碰,在大家热闹之余突然起身,众人皆是一愣。
他率先开口,“今儿谢谢哥几个来给我庆生。”
说这话时他一本正经,颇有官僚那一套。
“往后有事开口我陈靖安能帮一定帮,但是吃饭聚餐这事儿就免了。”
他直言不讳,“这顿就当是咱们的散伙饭。”
“你这是要跟哥几个断交?”
有人不乐意,酒瓶子往前一扔,直接质问起来。
陈靖安不卑不亢,“是。”
“艹…”
大家对此表示不解。
陈靖安这话是逐客令,谁都不痛快。
周念禾倍受打击突然站起来,仰着头举起酒瓶往嘴里灌,喝完用手背擦了一把嘴,眼含哀怨的看着陈靖安。
有人拉着劝,有人念叨陈靖安绝情,他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宛如一个外人。
周念禾放下酒瓶,大声质问,“陈靖安,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是谁逼迫我做的伪证么?”
几个人噤了声,这事儿一直是禁忌,谁都不敢在陈靖安面前多嘴。
现在周念禾主动提出来,陈靖安已然是冷了脸。
“这些年你恨我怨我,和我分手,又结婚…你想过我么?”
她低低啜泣,细数过往。
“陈靖安,我现在告诉你,逼着我让我编故事的人,就是你伟大的母亲,叶晚棠女士。”
幽深漆黑的瞳孔终于泛起波动,他轻问一句,“你说什么?”
不是没听清,是太震惊。
“是你妈找我,叫我去做伪证。”周念禾咬牙切齿的复述当年叶晚棠的侮辱,“她告诉我,如果我不去立马让我卷铺盖回家,我弟、还有我们全家她都要搞。”
她落了一滴清泪,一如当年美艳,“她可以一边扮演你和蔼的母亲,一边在背后陷害你哥侮辱你女朋友,好叫你继承你们家的大统!”
周念禾越发激动,哭诉中满是崩溃,“你有一个多好的家庭多好的母亲啊!她替你铺路的同时还能毁了她看不上的女友…”
“然后给你找一个家世好的,合适的安排上,”周念禾仰头大笑,满是鄙夷,“关键你还特么的受用着…哈哈哈…最后恶人只有我一个!”
她说这话时怒拍自己胸口,似要把所有委屈与愤懑拍散。
混乱中陈靖安手机响起又停下,陈靖安咬着贝齿盯着周念禾发疯痛哭。
她说的话,他是相信的…
陈靖平并非陈解之与叶晚棠所生,他是陈解之婚前与前女友的孩子,陈家为了脸面叫叶晚棠认了下来。
这事儿也是陈靖安读初中时无意间得知,当时他们兄弟提早放学到家,陈解之与叶晚棠正在争吵并未察觉到他们二人的动静。
母亲直接吼出一句,“我帮你养着和陈靖平不算!还要忍受你和他那个妈藕断丝连么?!”
当时大哥直接捂住了他的耳朵,可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哥哥的颤抖…
也是那天开始,陈靖安事事不与陈靖平争,最抓紧的事就是早早离开北城。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无条件退让让叶晚棠失去了仅有的安全感…
所以她趁着陈家有难下了狠手,为陈靖安扫清障碍,也把她看不上的周念禾套进去,一举两得。
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她如此抉择倒也算合乎情理了。
周念禾疯狂灌酒,心中的苦终于得到了宣泄,最后酩酊大醉,倒在了餐桌上…
除了陈靖安,几个男人也都醉着,便也没动地方,直接在他家住下。
周念禾被抬到了客房床上,剩下的留西屋睡大炕。
陈靖安蹲在外头吹冷风抽烟,当年的疑点终于解开,他并未觉出轻松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存在害了大哥…
远在北城的南栀并不知晓陈靖安的哀伤,她在为它没回自己电话而惴惴不安,鬼使神差的又点进了周念禾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简简单单四个字:
生日快乐
配图是在火锅和生日蛋糕。
那桌布还是南栀亲手买的…
她在他家里,看图片应该不止有她,南栀不知该是高兴还是难过。
所以他没接电话是和‘老朋友们’在过生日,那不回电话呢?这么久过去了,他又在干嘛?
美酒配回忆,追当年往昔?
陈靖安抽完一支烟忽而想起自己的小媳妇儿来,她好像…有打电话过来。
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赫然醒目,他当时心思混乱,并未接听,如今拨回去,也是好久才通。
谎话信手拈来,“我那会儿训练来着。”
他本能的不想她知道这些不好的事情。
“……”
南栀不咸不淡的答,“嗯。”
她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忙完了么?”
陈靖安轻“嗯”一声,“忙完了。”
“好,生日快乐。”
她软软的祝福,声音有些发凉,“你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嗯。”
电话挂断。
南栀垂着头,视线落在周念禾的朋友圈上,训练么?
她在黑暗中露出苦笑,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为什么对她撒谎呢?
她是不是应该高兴,他还愿意说谎话骗她…
陈靖安心下烦躁,并未察觉出南栀低落的情绪,他只是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他又点了一支烟,燃尽之后在手机上叫车,这还是南栀教给他的,以前不会用来着,还真是挺方便。
叫完之后他进屋去,把几个人叫醒,这会儿应该都醒酒了,没必要住在这。
再者就是他不想周念禾住在家里,他毕竟成了家,单身女人留宿并不体面。
他轻敲客房门叫醒了周念禾,她懵懂着一双哭肿的睡眼,美丽娇俏。
陈靖安站在门口并未进去,冷冰冰的问话,“醒了吧?”
“嗯…”周念禾坐起来,整理了下衣服,“你进来吧。”
“行。”
陈靖安走进去坐到沙发上正对着她,“咱俩谈谈吧。”
“好。”
他点起一支烟,“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往后也好好过自己日子,咱们…还是别联系了好。”
“……”
周念禾颤着声音询问,“陈靖安…这就是你给我的答复么?”
她的水眸轻颤,满是失望。
陈靖安拧眉,“周念禾,别说我已经结婚了,就算我不结婚,我们也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分开。”
“你很爱我不是么?”她质问着,宛如弃妇一般。
陈靖安面不改色,“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他不否认自己曾经对周念禾的感情,她美丽冷艳又自信骄傲,面对生活的窘境依旧活得朝气坚定,他是欣赏她的。
“陈靖安…我们本该有更好的未来的…”周念禾掩面痛哭,“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他与周念禾,并不合适。
他们俩人都太要强,在一起也是两败俱伤。
“周念禾,你并没有损失。”
陈靖安不咸不淡的吐出这句话,周念禾抬头望向他,声泪俱下,“我损失了你,损失了爱情!这还不够么!”
陈靖安叹了一口气,“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得到了想要的事业,”
他顿了一下,有理有据,宛如一个说话吐字的机器,“没有这些选择,你的弟弟不会出现在北城军区里,你也不会得到军总的工作,不是么?”
陈靖安无视周念禾顷刻暗淡的目光,“你从一开始就做出了放弃爱情的选择。”
他站起身微微笑道,“所以,周念禾,你一点都不亏,做人,还是别太贪心了。”
他还是那样温柔,那样…冷情…
周念禾心灰意冷下来,陈靖安的目光不会再为她多停留一秒了…
他们是真的,错过。
像落幕的青春电影一般,总是遗憾收场。
他们互不相欠了…
叫的车过来,陈靖安特意去门口登了记把车带进来,他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却是骨子里的细致,对谁都体贴用心。
他把几个人送上了车,剩下的路他们分开走,再无瓜葛…
闹剧落幕,青春散场。
陈靖安也终于不再对过往有所依恋。
从前放不下的,是梦想,是同窗情谊。
如今已有一人为他填上遗憾,足矣。
陈靖安第二天上班才想起南栀的礼物来,快递盒子拆开,一块干练的黑色机械手表,他这个媳妇儿出手向来阔绰,是有点小富婆气质在身上的。
他把表拆开直接戴到了手腕,还拍下照片发给南栀。南栀此时正在家里‘噼里啪啦’敲字写论文排解,消息发过来时她扫了一眼,关机。
陈靖安发完图片便开车上班去了,小姑娘眼光很好,纯黑色手表腕带很适合他。
他不时会看一眼时间,笑自己一把年纪倒生了毛头小子的心思…
晚上下班回家意识到南栀这一天都没搭理他,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小姑娘正在面无表情的学习。
陈靖安心头一跳,不对劲儿,照旧问她,“在干嘛?”
南栀随口应声,“写论文。”
“嗯。”
他看见她细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的动作,轻笑了下,“那我陪你写,正好我有些文件要看。”
“……”
南栀也不去理他,她学习的时候大多专注,完全忽视他在镜头中的注视。
其实还是在赌气…
陈靖安不会刨根问底的询问,小姑娘嘛,总愿意闹闹脾气,给她时间发泄就好。
他也确实是在审文件,俩人对着镜头各行其是,倒也和谐。
自打这天开始陈靖安天天陪着南栀写论文,时间久了她的小脾气过了劲,遇到不好解决的学术问题还会和陈靖安一起探讨。
陈靖安实乃陪读奇才…
他陪着南栀构思落笔,陪她查重降重,又一起经历论文外审,她的每一次重要时刻他都有所参与。
毕业答辩导致南栀学业压力增大,夜以继日的学习研究让身体不堪重负。
终于在元旦之际入院做了小手术,急性阑尾炎,差点没给孩子疼死。
陈靖安有三天假,从沈城赶了回来,家都没回直接往医院奔。
南栀病的不严重,就是劳累过度加作息不规律,连续熬了一个来月的大夜,也满怪她病倒。
江予北听说了消息跑来探望她,他受邀作为答辩小组成员,在学校听说了南栀住院的事。
对着江予北,南栀总是下意识的避嫌,自觉的与异性保持距离。
他带了小米粥过来,南栀道谢接过,小口细抿着与之攀谈。
“你丈夫还在北城?”
南栀点点头,“是,他工作忙。”
生病的原因,她脸色有些惨白,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总叫人心生疼惜。
江予北轻轻一笑,南栀忙着替陈靖安开脱心下紧张,米粥蹭到了嘴角。
她只是本能的,不想江予北说出陈靖安半点不好。
江予北抽出一张纸巾要把你她擦,南栀向后避开,还未接过便听到冷冰冰的一道声音,阴阳怪气。
“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陈靖安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提溜着他特意跑到北边买来的米汤,是她最爱吃的一家。
南栀看到他的瞬间满是惊喜,嘴角都不自觉的上勾,“你回来了。”
再往下看,男人的手紧绷的攥成一团,一脸不高兴的走近。
他又吃醋了…
陈靖安走过来也不说话,一双黑眸紧盯着她病气怏怏的小脸,随手抽了张纸巾摁在她嘴边擦掉已经风干的粥渍,不太好擦净,他用了点力道,南栀嘴角红了一片,疼得直皱眉头。
随后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拿着凳子干脆坐到江予北边上,冷眼挑衅,“巧啊。”
南栀觉出气氛紧张,出言解释,“师哥下班顺路给我送饭。”
“嗯。”
陈靖安点了下头,笑得意味深长,“从沈城下班过来的?”
“……”
南栀瞪眼睛剜他,“陈靖安!”
陈靖安无视她,接过江予北手中的水杯,‘咕咚’几声,一杯水下肚。
那是人家的水!
他舔了下嘴角,“真是辛苦您了,我这工作忙的老婆都顾不上。”
江予北一如既往的温雅,轻轻笑道,“陈连长误会了,我是无意间听说南栀生病才过来看望。”
他慢声细语的解释,“我是受学校邀约做他们答辩组的成员来的沈城。”
言外之意,不是千里赶来泡你老婆。
闻声陈靖安勾唇一笑,“哎呦,那我得给江老师倒杯水。”
他起身换了个纸杯续上热水,江予北顺势大方接过,“南栀专业知识过硬,答辩非常顺利。”
说到此江予北转过头温柔的对着南栀,“还可能申请个优秀毕业论文。”
南栀眼含歉意的微笑点头,陈靖安打破他们俩碍眼的交流,“那我还能借光出名一把,毕竟被写进了优秀毕业论文的致谢辞里。”
“……”
南栀真是无可奈何,他要不要这样睚眦必较。
江予北低头隐住笑意,“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团聚了,学校那边还有事。”
陈靖安:算你识相!
江予北起身,“南栀,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养好身体。”
南栀尴尬,笑着点头,“谢谢师哥,您慢走。”
她看了一眼陈靖安,轻拍他一把,小声嘟囔,“你去送送。”
陈靖安的目光落在她揪在一块的五官上扫了一圈,站起身跟到江予北后面,“江老师慢走。”
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江予北行出病房,“陈连长留步。”
陈靖安挑了下眉头,进屋收拾老婆去!
江予北在走廊中轻叹一声,迈步往外走,他们如此,到底是有感情在的。
即便一早便接受了这个事情心中还是会泛起磨人的苦涩,那个叫南栀的姑娘,只是在他的世界里闪过了一瞬,便消失不见了…
陈靖安进屋后也不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南栀看,耐人寻味的目光好像是她被捉奸在床了一样。
在他的注视下南栀默默拿过他带来的粥袋,一打开香气扑鼻,默默地把他带来的粥打开,“你吃饭了没?”
“没。”
他表情不好的坐到凳子上。
“那你喝哪个?” 南栀指着江予北的小米粥和他带来的粥袋问。
“我不饿。”
南栀轻声叫他,面露委屈,“陈靖安。”
他烦躁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看了眼南栀,又塞了回去。
把江予北买的那碗挪到自己面前,大口大口地喝下去,跟泄愤似的。
南栀细嚼慢咽,他买了她爱吃的米汤和小咸菜,虽然素了一点,但是架不住味道精致。
陈靖安喝完把粥盒扔进垃圾桶里,又踢了一脚。
南栀被声响吸引,抬头正碰见他幼稚的一幕,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她胃口不佳,吃了一半便咽不下去,
陈靖安瞪着她,阴阳怪气的,“才几个月没见,我买的饭菜你就吃不惯了。”
“陈靖安!”
南栀委屈,叫他的名字大声些,“师哥不过是来看看我,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南栀心里怂啊,说话声越来越小。
陈靖安睨着她,看她憋红的小脸瞬间泄了气,提溜着垃圾袋就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南栀已经把一碗粥都喝干净。陈靖安立马皱起了眉头,心生担忧,“你都喝完了?”
他不过就是说句气话,她怎么那么能赌气!
南栀不理他,手肘撑着身子要躺下,陈靖安一把捞住,“猪么你是?”
“……”
南栀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管我!”
小兔子炸毛了…
陈靖安闷笑起来,捏她小脸蛋,“脾气还不小。”
南栀躲开他,她要被气疯了。
大眼睛红起来泛着水光,委屈的不得了。
陈靖安把她从床上抱下来,蹭她脸颊,“我错了,不生气了啊。”
他把饭桌擦干净收起来,拉住她的小手,“出去走走,吃太多了会不舒服。”
南栀瞪着他,本想继续赌气,奈何他说的确实有道理,嘟起嘴不情不愿,“好。”
俩人牵着手走出病房,气已经消了大半。
哪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有人愿意服软,又有人愿意给台阶,一切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第三天,南栀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陈靖安盛装准备,西装革履的,那架势比俩人结婚时还要上心。
“……”
南栀瞥了他一眼,“你有节目?”
陈靖安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见她出来抬腕看了眼时间,“几点走?”
南栀思索了一会儿,“等一会吧,晚点去能给你一个惊艳四座的压轴机会。”
“嘁…”
陈靖安嗤之以鼻,继续抬手整理领带。
他得让那些惦记南栀的毛头小子看清楚,她老公是个极品男人,趁早断了歪心思!
俩人携手进到学校礼堂,男帅女靓,足够吸引眼球。
南栀平时在学校行事低调,礼貌待人,总是保持着安全距离,就是对她有心思也没有下手的余地。后来又陆续有女神嫁了豪门的传闻,他们不屑置之,想也是哪个大腹便便头发稀疏的大叔。
现下陈靖安大张旗鼓的到来,俊朗刚毅,年轻有为。
女神配男神,小丑竟是自己。
痛哉!
南栀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被授予硕士学位,江予北颁发的毕业证书,亲手拨穗,惹得台下迷妹一阵尖叫鼓掌,想之前,她们亲自磕下这对同门cp,也算是圆梦了…
陈靖安坐在后排愤愤不平,有什么可叫的?没见过帅哥?
他属于硬汉类型,和‘校园’这种小清新的词确实不太搭边,所以他和南栀在一块更有一种强取豪夺的视觉冲击…
南栀站定,目光跨过人群落在陈靖安身上,他们视线交错,也惹得磕夫妻cp的注目。
她坚定的注视着她的丈夫,笑容灿烂,与他分享这份喜悦。
下台后也是第一时间飞奔到身边坐下,小声趴在他耳边细语,“陈靖安,大家都看到你了。”
所以,大家都知道你是我丈夫。
所以,你不必吃醋,没人能比得上你。
陈靖安,是唯一,是首选。
陈靖安抬手捏她小鼻子,“沾花惹草。”
南栀不满,拍开他的手,“你才是沾花惹草。”
她故意把这四个字咬重。
“嗯,”陈靖安眉眼藏笑,捏住她的小手,“咱俩半斤八两。”
“……”
俩人在后排像小情侣一般打情骂俏,哪里是结婚了快两年的夫妻,一个比一个幼稚!
毕业典礼结束俩人回医院收拾东西,打道回府,陈靖安还是头一次回新家。
家里被收拾的很干净,当初装修他选定的设计图,现在看还是有所出入。
多个女孩子就是会多份可爱的惊喜,她眼光不赖,那些加进来摆饰挂件特色不凡,生机勃勃的室内花草增添了无穷活力。
陈靖安把南栀揽过,胳膊搭在她肩上,称兄道弟似的,“不错嘛,小南栀。”
南栀半叉着腰,傲娇起来,“那当然。”
他掰过小姑娘仰起的脸,“做个运动吧。”
“哎!”
南栀惊呼,已经被腾空抱了起来,转眼扔到了床上。
陈靖安单腿搭在床上解领带,“解锁新地点了。”
“……”
结束后南栀把着他不撒手,撒娇耍赖,“陈靖安你生日怎么过的啊?”
陈靖安闪了闪眼眸,实话实说,“和大学同学,”
他捏起一撮长发把玩,“和他们吃散伙饭来着。”
南栀终于把涣散的目光集中,“散伙饭?”
陈靖安摸了支烟点燃叼在嘴里,“嗯,散伙饭,以后都不用和他们聚了,最后一顿。”
南栀在他怀里动了动没再接话,所以他心情不好…
那周念禾的朋友圈?
算了,不重要了,反正是最后一顿了。
陈靖安捏她的小手,“怎么不问为什么吃散伙饭?”
她笑笑,软软的摇头,“你想说么?”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想?”
南栀坐起来直视他,清清亮亮,“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想提起这件事。”
一本正经的卖萌啊,犯规啊孙南栀!
陈靖安发出闷笑,烟头燃尽,夜不能寐……
第二天,假期结束,陈靖安转手就要把南栀往沈城拐,南栀以毕业事多为由拒绝了他的盛情邀请。
她说的是实话,毕业之后整理材料涉及大批量工作,她的随时待命。
不过小南栀作出保证,“年后就回去!”
陈靖安在她脸上嘬了一口,“成,谁不来谁小狗儿。”
南栀嘟起嘴,故作凶态,“汪!”
还是很可爱吖…
陈靖安收拾完东西把南栀从床上拉起来,非要她去送站,南栀累的头重脚轻,捶了好几拳才罢休。
陈靖安开车到机场,南栀在副驾驶喃喃的骂他,扰自己清梦。
他乐得听,也不作反驳,一路都笑嘻嘻的。
俩人在机场作别,南栀顺路买了早餐回去,倒不是老夫老妻不思念,主要着实是没两天他就又飞回来了。而且自己已经毕业了,以后肯定是追随他,说起来她还要好好珍惜这段独身时光!
南栀咬着油条往停车场走,小嘴一股一股的,像一只小仓鼠。
上了车往家开,到机场入口迎面过来一辆出租车,后排坐着个姑娘,一闪而过,隐约间,她好像看见了周念禾…
也可能是看错了吧,南栀喝了口豆浆等交通岗,别想那么多!
书上说,信任才是婚姻的王道。
她不该总是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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